北疆战云密布,朝堂主战主和的声浪尚未平息,一桩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在深宫炸开了锅——阿尔丹公主病情骤然恶化!高烧转为持续低热,红疹不退反增,并开始出现咳血之症!太医院院判陈太医连夜诊视后,面色灰败地跪在慈宁宫冰冷的地砖上,声音发颤:“娘娘!公主脉象紊乱至极,邪毒已侵入肺腑!此次毒性……非比寻常,似……似掺杂了西域某种极为阴损的‘相思子’之毒,与先前毒素相互激发,臣……臣束手无策,恐……恐回天乏术啊!”
相思子!西域奇毒!
我脑中“嗡”的一声,几乎站立不稳,死死抓住凤椅扶手,指甲掐入紫檀木中。又是西域!目标依旧是阿尔丹!不,目标是我!对方是要用阿尔丹的死,来彻底击垮我!若阿尔丹夭折,我这个摄政太后不仅将饱受“克害”皇嗣的指责,更将失去端嫔以命换来的、可能制约某些人的关键筹码,甚至……可能被诬陷为毒杀公主以灭口的元凶!
“废物!”我厉声喝道,声音因恐惧与愤怒而尖锐,“堂堂太医院,竟连公主的毒都解不了?若公主有何不测,本宫要你们太医院全体陪葬!”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陈太医磕头如捣蒜,“此毒诡异,解药难求,除非……除非能找到下毒之人,取得原始毒方,或有一线生机!否则……纵是华佗再世,也……也难……” 他话未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取得原始毒方?找到下毒之人?谈何容易!对方行事周密,上次阿尔丹中毒便未能查出真凶,此次更是变本加厉!我心急如焚,阿尔丹微弱痛苦的呻吟声如同利刃剜心。她不仅是端嫔的托付,更是我在这个冰冷宫廷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寄托。
“挽月!”我强令自己冷静,“传本宫懿旨:即刻封锁阿尔丹公主所居偏殿,所有接触过公主饮食、药物、衣物、器皿的宫人,全部隔离,严刑拷问!给本宫撬开他们的嘴!同时,悬赏黄金千两,遍请京城乃至天下名医,有能解此毒者,封侯赐爵!”
“是!奴婢遵旨!”挽月领命而去,脚步匆匆。
慈宁宫内气氛凝滞如铁。我守在阿尔丹病榻前,握着孩子滚烫的小手,看着她苍白痛苦的小脸,心如刀绞。庄亲王、庆郡王等人闻讯赶来“探视”,表面忧心忡忡,言语间却不断暗示“宫中屡发毒案,恐有妖孽作祟”,或“主少国疑,方有此厄”,将天灾**引向“国运不振”,影射我摄政不利。我冷着脸,以“公主需静养”为由,将他们全部挡在殿外。
煎熬中度过一日一夜,隔离审讯的宫人受尽酷刑,却无一人招认,线索再次中断。名医来了几拨,皆摇头叹息。就在我几近绝望之际,深夜,高德忠秘密带来一人——竟是本应在北疆军中的靖安侯赵擎麾下首席军医,薛神医!他一身风尘,显然是日夜兼程秘密入京。
“微臣奉侯爷密令,特来为公主诊治!”薛神医不及寒暄,立刻为阿尔丹诊脉,又仔细查验了呕出的毒血和残留药渣,眉头紧锁。
“如何?”我急切问道。
薛神医沉吟道:“娘娘,此毒确系西域‘相思子’混合数种罕见蛇毒炼制而成,性极烈。公主年幼体弱,能撑至今时,已是万幸。若要解毒……需一味药引,极其难得。”
“何药引?纵是上天入地,本宫也必取来!”
“需……极北苦寒之地的‘千年雪蟾’之唾液,合以南海‘血珊瑚’之心,再辅以三十六味珍稀药材,方可炼制解药。雪蟾与血珊瑚,皆为世间罕有之物,可遇不可求……而且,公主之毒已深入膏肓,最多……只有七日之期。”薛神医声音沉重。
七日!千年雪蟾!血珊瑚!这简直是痴人说梦!我眼前一黑,几乎晕厥。难道阿尔丹真的要……
“不!一定有办法!”我抓住薛神医的手臂,“薛神医,你既知药引,必有线索!告诉本宫,何处可寻?”
薛神医迟疑片刻,低声道:“娘娘,据江湖传闻,千年雪蟾,或许……西域魔教‘拜火教’总坛禁地或有豢养……而血珊瑚,唯有深海采珠人偶得,大多进贡皇室……先帝内库中,或……或有珍藏……”
拜火教!先帝内库!这两个地方,皆是龙潭虎穴!拜火教远在西域,与朝廷势同水火;先帝内库乃皇家禁地,没有皇帝手谕,擅入者死!更何况,先帝已逝,内库钥匙由内务府与銮仪卫共同掌管,庄亲王势力渗透其中,如何取得?
就在我心乱如麻之际,高德忠再次悄然而入,面色古怪,递上一枚蜡丸:“娘娘,刚有神秘人将此物射入慈宁宫院中……”
我捏碎蜡丸,里面是一张细小纸条,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迹:“欲救公主,三日后子时,西苑废宫‘冷香亭’,以‘锦瑟’残谱为凭,交换解药。独往。”
冷香亭!锦瑟残谱!独往!
我心中巨震!对方果然有解药!而且目标明确,指向端嫔的锦瑟!这是陷阱!绝对是陷阱!但……这是救阿尔丹唯一的希望!去,九死一生;不去,阿尔丹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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