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的时间在紧张的对峙与零星摩擦中悄然流逝。
江夏前线,曹操与孙策隔长江相望。江东水军凭借舟船之利,往来如风,周瑜用兵如神,几次小规模接触都让曹军吃了亏,难以突破长江天堑。而孙策虽勇,欲图北上,但面对曹操经营日久的坚固营寨和严整陆军,亦感难以下口,强行渡江风险极大。
与此同时,荆州的刘备在庞统、法正的辅佐下,稳住了江陵局势,并不断加固城防,操练兵马,如同一条盘踞在侧卧龙,虽未主动出击,但其存在本身就对曹操的南部战线构成了巨大的牵制。关羽虽新败,但根基未失,复仇之志更烈。
北方的刘锦更是如同一片巨大的阴云,始终笼罩在曹操心头。其整合河北、关中、河套后,实力暴涨,虽暂无大规模南下的迹象,但其屯兵边境,虎视眈眈,迫使曹操必须在北方保持相当数量的精锐以防不测。
多方掣肘之下,曹操深感兵力捉襟见肘,长期与孙策僵持于江夏,空耗钱粮,却难有寸进,反而可能给刘备或刘锦可乘之机。权衡利弊之后,这位乱世枭雄做出了理智却也不乏无奈的决定——回军。
曹军主力开始有序从江夏前线撤退,返回许昌休整,并加强豫州、兖州等核心区域的防御。为了稳住东南局势,避免两线作战,曹操采纳谋士建议,主动派遣能言善辩的使者,携带厚礼前往江东,对孙策进行安抚,重申“友好”,并表示愿承认孙策在江东的实际统治地位。
孙策虽雄心勃勃,但亦知此时并非与曹操决战的良机,加之内部山越未完全平定,也需要时间消化巩固。既然曹操主动退让示好,他便也顺水推舟,接受了曹操的“安抚”,双方暂时罢兵。
于是,建安四年(199年)的夏秋之际,天下局势呈现出一种微妙的、脆弱的平衡:
· 曹操退回中原,舔舐伤口,积蓄力量,警惕着北方和荆州。
· 孙策巩固江东,平定内患,目光偶尔扫向荆州或淮南。
· 刘备稳坐荆州一部,休养生息,等待时机。
· 刘锦消化着庞大的新领地,推行新政,磨砺兵锋,为最终东出或南下做准备。
大规模的战争暂时停歇,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和平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各方都在利用这宝贵的时间,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打破平衡的那一刻。
而在这片表面的平静之下,许昌皇宫深处,司马懿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的笑意。
曹操的回归,意味着他身边的监视会更加严密,但这同样也意味着,他司马懿有了更多近距离观察、甚至潜移默化影响这位枭雄的机会。而且,曹操的注意力必然被北方的刘锦和荆州的刘备所吸引,这为他暗中经营的计划,提供了更完美的掩护。
“僵持吧,对峙吧……你们消耗得越久,准备得越充分,未来的决战才会越惨烈。”司马懿在心中低语,“而我,需要的就是时间。时间,会让司马家的根须,扎得更深,更牢。”
公元199年10月1日,长安,大将军府。
秋意已深,庭前的梧桐开始飘落泛黄的叶片,但书房内的气氛却比季节更显凝重。
刘锦坐在宽大的案几后,面前堆积着来自各方、密密麻麻写满信息的文书:幽州的统计、并州的马政简报、关中水利的修缮进展、河套“镇北城”互市的繁荣报告、以及来自南面——关于曹操、刘备、孙策三方陷入僵持的最新军情。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案面上敲击着,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声响,深邃的目光穿透了眼前的纸张,投向了更遥远的宏观格局。
“僵局……” 他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
曹操从江夏抽身,与孙策达成暂时的和平,转而全力安抚内部,巩固防线。刘备在江陵舔舐伤口,积蓄力量。孙策稳定江东。这一切,都清晰地指向一个事实——中原与南方的势力,正在利用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努力消化、壮大自己。
而这,恰恰是刘锦最不愿看到的。
他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清楚,曹操的潜力和韧性有多么可怕。给予曹操时间,就意味着让他有机会整顿内政,招募流民,训练新军,将中原之地更紧密地凝聚在一起。时间,是曹操最好的盟友。
“不能再等了……”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刘锦脑海中响起,“每多等一天,曹操的根基就牢固一分,未来东出之战,我北方儿郎要付出的鲜血代价就会多上一分。”
他回想起历史上曹操一次次在逆境中崛起,官渡之战的以弱胜强更是典范。绝不能以常理度之这个对手。如今自己整合北方,兵精粮足,士气正旺,科技、经济、军事皆占据优势,正是势如破竹之时。
“趁其新败于孙策(虽未大败,但未能达成战略目标即为失利),与刘备龃龉未消,内部或有不稳之时,以泰山压顶之势,挥师东出,一举定鼎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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