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九八年 九月 长安 大将军府
半年的时光,在繁忙的军政要务与边境建设的尘埃中悄然流逝。
塞北草原,经饮马河一役的雷霆扫穴与后续的高压整合,已彻底臣服在刘锦的兵锋之下。高顺不负重托,以铁腕与相对公正的手段,初步整编了各部青壮,“汉胡边防军”的骨架已然搭起,驻守在那座耗时半年、终于巍然屹立于阴山隘口的雄关——镇北城。此城墙高池深,扼守要冲,如同一只强大的手臂,将汉家的防线向北狠狠推出了数百里,成为悬在草原诸部头顶的利剑,也为刘锦解除了最大的后顾之忧。
长安城内,大将军府邸,秋意渐浓。
刘锦站在那面巨大的山河舆图前,手中拿着一份刚刚送抵的、来自中原的紧急军报。他的目光深沉,手指缓缓划过舆图上那已然清晰无比的势力分割线。
军报上的消息,如同最后的几块拼图,彻底完成了当今天下格局的塑造:
· 曹操再次南下,兵不血刃,迫降刘琮,襄阳郡这座荆州核心重镇,连同富庶的南阳盆地,已尽入曹氏囊中。至此,曹操完全掌控司隶中部、兖州、豫州、徐州及荆州北部,挟天子以令诸侯,虎视天下。
· 孙策凭借周瑜、张昭等辅弼,已彻底荡平江东,连偏远的交州士燮势力也被其吞并,全据扬州及荆州南部的武陵、零陵、桂阳等地,猛虎已然啸聚东南。
· 刘备在西川站稳脚跟,凭借诸葛亮昔日“隆中对”的蓝图基础(虽时空已变,但其战略眼光依旧),成功消化了益州,并保有荆州西部的南郡、宜都郡、建平郡,扼守长江上游,龙蟠巴蜀,已成气候。
· 马腾仍据凉州,虽名义上接受了刘锦的“封赏”,但地处西陲,拥兵自重,态度暧昧。
· 张鲁继续在汉中传播他的五斗米道,闭关自守。
而他自己,刘锦,雄踞关中、冀州、幽州、并州,兵锋直至草原,带甲数十万,坐拥战马之地,更兼马钧之技、华佗之医、诸葛亮之智,后方稳固,粮草充足。
刘锦放下军报,深深吸了一口气。内政已理,边患已除,科技、军事、舆论体系都已步入正轨。他知道——天下一统的真正争霸,开始了。
公元一九八年 秋 西凉
秋风卷起黄沙,掠过荒芜的田野和稀疏的草场。曾经以盛产良驹、民风彪悍着称的西凉,如今呈现出一片令人心悸的萧条。
通往武威的道路两旁,村庄十室五空,仅剩的一些百姓面有菜色,眼神麻木。田野大多荒废,只有零星耐旱的杂粮在风中无力摇曳。曾经成群结队的牧马景象已难得一见,偶尔能看到几匹瘦骨嶙峋的马匹在贫瘠的草场上啃食着草根。
这正是刘锦“金元断粮”之策持续发酵的结果。北方商会以高价几乎买空了西凉的精壮战马,又以低价劣质粮食冲击本地市场,导致西凉经济彻底崩溃。农业凋敝,畜牧业萎缩,加上内部各部族因资源短缺而争斗不休,大量活不下去的百姓和牧民纷纷拖家带口,逃往传闻中能吃饱饭的关中。西凉,已然元气大伤。
武威 马腾府邸
府邸内,马腾焦头烂额。他面前堆满了各地传来的告急文书——某部族为抢夺粮食发生械斗,某地发生饥荒请求赈济,又有多少户百姓举家南逃……他原本雄健的身躯似乎也佝偻了几分,眉宇间充满了疲惫与无奈。
“父亲!何故如此忧愁!”一声清朗却带着桀骜的声音响起,马超大步走入厅内。他依旧身姿挺拔,猿臂蜂腰,眼神锐利如鹰,充满了年轻人的锐气与自信。“不就是少了些马匹,缺了些粮草吗?我西凉铁骑的勇武犹在!只要父亲一声令下,孩儿愿为先锋,踏破关中,将那刘锦掳来,看他还敢不敢耍这些阴谋诡计!”
马腾看着意气风发的长子,心中更是苦涩。他何尝不想奋起一战?但现实是残酷的。军中战马短缺,士气因粮草不继而低落,内部纷争不断,拿什么去对抗刚刚横扫了草原、兵锋正盛的刘锦?
他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孟起,休要妄言!打仗……不是光靠勇武就够的。”
就在这时,亲兵来报:“将军,长安……长安派来了使者!”
马腾心中一凛,与马超对视一眼。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使者觐见
来自北方大学的年轻使者,虽初次担当如此重任,却显得不卑不亢。他身着儒衫,举止得体,向马腾行礼后,直接传达了刘锦的意思,言语清晰,条理分明:
“马将军,在下奉大汉大将军之命前来。大将军知西凉近来困顿,民生维艰,心有不忍。大将军有言,天下纷扰已久,百姓渴望安定。将军乃汉室旧臣,威震西陲,若能审时度势,归顺朝廷,则大将军必以高位厚禄相待,西凉军民亦可免于战火,重享太平。”
他略微停顿,观察了一下马腾父子的反应,继续道,语气依旧平和,但内容却如刀锋般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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