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钜子：从李斯开始逆天改命 第89章 楚地广袤难轻取

易水畔的烽烟尚未完全散尽，蓟城指日可下，秦军的兵锋却已悄然转向南方。咸阳宫中，那场刺杀带来的震怒已化为更加冷静和深沉的战略谋划。帝国的下一个目标，毫无疑问，便是南方广袤而强大的楚国。

灭燕之战几无悬念。王翦大军渡过易水后，势如破竹。燕国主力已在易水西岸损失殆尽，残兵败将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燕王喜和太子丹弃都蓟城，仓皇北逃至辽东襄平，企图依靠辽东山险和与朝鲜的边界苟延残喘。王翦遣将军李信率偏师追击，自己则率主力回师，一方面稳定新占领的燕国核心区域（设置广阳、上谷、渔阳等郡），另一方面，也是为即将到来的灭楚之战做准备。

楚，非韩赵魏燕可比。

这一日，咸阳宫议事殿内，气氛凝重。巨大的牛皮地图上，楚国的疆域几乎占据了整个南中国，西起黔中，东至大海，北抵中原，南达苍梧，地域之广，几乎相当于已灭四国之和。其上江河纵横，湖泊密布，山林茂密，城邑星罗棋布。

“楚地五千里，带甲百万，粟支十年。此霸王之资也。”嬴政手指敲击着地图上的楚境，沉声说道，“更兼项氏一族，世为楚将，深得人心；景、昭、屈等大族，根基深厚。欲取楚国，非倾国之力，不可轻言成功。”

他环视殿内重臣，目光最后落在尉缭（国尉，最高军事长官）和李斯等人身上：“诸卿以为，伐楚需兵几何？何人可为将？”

一位年轻气盛的将领率先出列，正是刚刚在追击燕丹残部中立下战功的将军李信。他英姿勃发，声音洪亮：“大王！楚国虽大，然自怀王以来，国势日衰，君臣不和，贵族各怀异心。项燕虽勇，不过一夫之敌耳！末将以为，伐楚无需倾国之力，二十万精兵足矣！臣愿领此兵，必擒楚王负刍，献于阙下！”

李信勇猛果决，近年来战功卓着，深得嬴政赏识。听他如此豪言，嬴政眼中不禁流露出赞许之色。二十万兵马，若能速定楚国，自然是最理想的结果，可以极大减轻国力消耗。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如此乐观。

嬴政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将王翦：“王老将军，意下如何？”

王翦须发皆白，但身躯依旧挺拔，他缓缓出班，神色凝重：“李将军勇气可嘉。然老臣以为，楚非他国可比。其地广，我深入则粮道漫长，易遭袭扰；其民悍，且多受贵族影响，抵抗意志恐比他国更坚；其将项燕，沉稳多谋，非易与之辈。以二十万军攻楚，纵能胜于一时，恐难竟全功，一旦受挫，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迎着嬴政探询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道：“老臣之见，非六十万大军不可！”

“六十万？！”殿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这几乎是秦国目前能动用的全部机动兵力！将如此庞大的军队交由一人统领，本身就是极大的风险。而且，六十万大军每日消耗的粮草辎重堪称天文数字，对国力的考验极其严峻。

李信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以为然，但碍于王翦的资历和威望，并未直接反驳。

嬴政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内心是倾向于李信的方案的，毕竟王翦的要求太高，风险也太大。他渴望速胜，渴望尽快完成统一大业。而且，从内心深处，他对功高震主的老将，也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将六十万大军交给王翦……

“王老将军是否年老，锐气稍减？”嬴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试图缓和一下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

王翦面色不变，坦然道：“老臣确已年老，然为国效力，不敢惜身。惟战场之事，关乎国运，宁可持重，不可侥幸。大王若用李将军，二十万军或可建功，然若有闪失，非二十万将士性命之忧，更是动摇国本之祸。若用老臣，则必以六十万军，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方可保万全，最终吞楚。”

他的话语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嬴政沉吟不语，目光在慷慨激昂的李信和沉稳持重的王翦之间逡巡。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一边是高风险可能高回报的速胜方案，一边是稳妥但消耗巨大的持久战略。

“此事，容寡人再思。”嬴政最终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伐楚之事，已定。然则主将人选及兵力配置，需从长计议。退朝。”

群臣散去。李斯走在最后，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嬴政内心的矛盾与权衡。他知道，秦王倾向于李信，不仅是因为李信的勇气和之前的战功，更因为那份对“速胜”的渴望，以及可能对王翦权重的一丝隐忧。

但李斯的心中，却更倾向于王翦。他深知楚国的底蕴，绝非李信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项燕能稳坐楚国大将之位多年，绝非浪得虚名。李信的二十万军，胜则大胜，一旦受挫，很可能就是一场溃败，届时不仅损兵折将，更会严重打击秦军的士气，延缓统一进程，甚至可能让其他观望的势力（如齐、代）生出异心。

“看来，需要找个机会，向大王进言了。”李斯心中暗道。但他也知道，此事需讲究方式方法，不能直接否定嬴政看好的李信，更不能显得与王翦过从甚密。

就在李斯思忖如何进言之际，一个意外的消息从南方传来：楚国似乎察觉到了秦国的意图，大将项燕正在调动军队，加强边境防御，并且派出了大量细作潜入秦境，尤其是南郡、南阳一带，活动频繁。

山雨欲来风满楼。秦楚之间，这场决定中国命运的大战，尚未开始，便已充满了紧张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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