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钜子：从李斯开始逆天改命 第445章 李斯欣然还政

殿内的铜漏滴答作响，为这片沉寂增添了无形的重量。熏香青烟袅袅，盘旋上升，仿佛勾勒着权力流转的轨迹。年轻皇帝嬴稷（此处为虚构名，可根据需要调整）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御座扶手上的玄鸟纹饰，他感受到李斯今日的不同寻常。这位十余年来如同参天大树般庇护、也某种程度上笼罩着他成长的“仲父”，此刻身上散发出一种决然而又平和的气息。

“陛下，”李斯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寂静，也拉回了嬴稷的思绪，“老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非为虚辞，实为时势所致，亦为陛下与大秦万年基业计。”

他微微侧身，目光似乎穿透了宫殿的墙壁，望向了遥远的过去。“臣犹记得，先帝临终之时，紧握臣手，目光灼灼，嘱托臣等务必辅佐陛下，直至羽翼丰满，能担社稷之重。彼时陛下尚在冲龄，朝局未稳，六国遗族心怀叵测，北有胡患窥伺。臣与蒙恬将军，受此重托，不敢有一日懈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的沧桑，也有一丝完成使命的慰藉。

“十余年来，陛下从懵懂孩童成长为英睿少年，博览群书，精研律法，于军政之事亦常有卓见。去岁处置陇西旱灾，陛下力主以工代赈，兴修水利，不仅安抚灾民，更利在长远；今岁初议对百越之策，陛下能洞察后勤之艰，主张稳扎稳打，分化瓦解，而非一味强攻。此等见识，已远超寻常少年，甚至朝中许多积年老吏亦有所不及。”李斯细细数来，语气中的赞赏并非浮夸，而是基于具体事实的肯定，这让御座上的年轻皇帝不由挺直了脊背，心中涌起一股被真正“看见”和认可的暖流。

“老臣每每见陛下进步神速，便深感先帝知人之明，亦欣慰于托付得人。如今，陛下年已十七，正值血气方刚、锐意进取之时。大秦历经变法图强，扫灭六国，书同文，车同轨，筑长城，定郡县，框架已立，根基初稳。然，天下初定，犹如璞玉待琢，诸多制度尚需完善，四方人心尤待抚慰。此正需一位充满活力、意志坚定的君主，执掌乾坤，挥洒蓝图，带领大秦走向真正的长治久安。”李斯的话语，将皇帝的成长与帝国的未来紧密相连，赋予了“亲政”以历史必然性和时代必要性。

他再次深深一揖，姿态谦恭，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故而，老臣此时还政，正得其时。若恋栈权位，阻塞贤路，使陛下不得尽情施展抱负，则非但辜负先帝，更是大秦的罪人，老臣纵死亦难辞其咎！《尚书》有云，‘罔俾阿衡，专美有商’（意为不使伊尹专享辅商之美名），臣不敢自比伊尹，然亦愿效法古之贤臣，功成身退，还政于君。此非退隐，而是换一种方式，继续践行臣对先帝、对陛下的承诺，亦是对臣毕生所追求之‘法治一统’理想的最终守护。”

嬴稷听着李斯引经据典、情理交融的陈述，心中的波澜难以平复。他预想过亲政的艰难，或许需要小心翼翼的试探，或许需要暗中培植势力，甚至可能要与这位权倾朝野的仲父发生不可避免的冲突。但他从未想过，权力交接会以如此坦荡、如此主动的方式呈现在他面前。李斯不仅肯定了亲政的正当性，更将这一行为提升到了关乎帝国命运的高度，这彻底打消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和不安。

皇帝快步走下御阶，这一次，他不仅扶住了李斯，更紧紧握住了他那双曾经批阅无数奏章、制定无数律令的手。那双手已不再年轻，带着岁月的痕迹，却依然坚定有力。

“仲父！”嬴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目光诚挚，“朕明白，朕都明白！若无仲父十余年如一日，宵衣旰食，镇抚内外，朕岂有今日安坐庙堂之机？大秦岂有今日海内一统之局？仲父于朕，恩同再造，于国，功盖千秋。朕虽亲政，然经验匮乏，见识浅陋，譬如幼驹初行，仍需老马引路。朕需要仲父，大秦更需要仲父！这辅佐之责，仲父万不可推卸！”

李斯感受到年轻皇帝手中传来的温度和力度，心中亦是一暖。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他缓缓抽出手，再次躬身，语气更加舒缓而具体：“陛下天恩，老臣感激涕零。老臣之言，绝非推卸责任。陛下请看，”他略抬手臂，指向殿外，“朝堂之上，九卿各司其职，法度井然；郡县之内，官吏依律而行，政令畅通。此乃先帝与臣等十余年心血所铸之基，亦是陛下日后施政之凭仗。陛下天纵英明，只需执掌枢要，明察秋毫，自可驾驭自如。”

他接着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过渡计划：“老臣所请‘归还政柄’，意在使陛下成为真正的决策之源。故，自今日起，所有奏章、公文，皆直送陛下阅览批示。丞相府不再做最终决断，而是转为执行陛下诏令、协理政务之机构。三月亲政大典之前，老臣会引导陛下熟悉各类政务流程，引见关键臣工，剖析当前紧要事宜。大典之后，老臣仍会每日入宫，伴驾参赞，陛下可随时垂询。待陛下完全适应，老臣便可安心居于府邸，静心整理所学，或为陛下编纂律法释义，或记录治国得失，以为后世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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