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钜子：从李斯开始逆天改命 第403章 教导幼帝辨忠奸

深宫高墙之内，那场被严密控制在核心圈层的血雨腥风与铁腕肃清，虽无半点消息敢泄于外，但一种无形的紧张与肃杀之气，却如同冬日浸入骨髓的寒意，无法完全阻隔地弥漫开来，终究影响到了那位深居九重宫阙之内的年幼皇帝。这个刚刚经历丧父之痛、本就敏感不安的孩子，以他稚嫩却敏锐的直觉，清晰地感知到了周遭的异样：几张熟悉的面孔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新来侍从，眼神中总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谨慎，乃至一丝难以隐藏的惶恐。这些细微的变化，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一圈圈困惑与不安的涟漪，使他愈发觉得这金碧辉煌的宫室，并非安全温暖的港湾。

丞相李斯，这位被先帝托孤、总揽朝政的重臣，敏锐地察觉到了小皇帝情绪与状态的微妙变化。他深知，对于一国之君，尤其是身处权力漩涡中心的幼主，单纯的过度保护与信息隔绝，无异于掩耳盗铃，不仅无法根除危险，反而会培养出致命的天真。皇帝终将长大，终须独自面对这复杂诡谲、步步惊心的世界。与其让他在温室的包裹下懵懂无知，不如趁早，以一种他能逐渐理解的方式，引导他认识权力的真实面貌，辨识忠奸的微妙差别，理解制衡与危险所在。

于是，在日理万机、处理繁重国事之余，李斯开始抽出更多时间，更多地以“仲父”而非纯粹臣子的身份，或是亲自出面，或是精心安排最为信赖的太傅，对幼帝进行一种特殊而务实的“帝王教育”。这种教导，绝非寻常的照本宣科，不汲汲于儒家经典的诵习，也不急于灌输法家着作的条文，而是格外注重实际与潜移默化：

其一，借古喻今，暗藏机锋。 在为幼帝讲解《尚书》、《春秋》等史籍时，李斯会有选择地着重剖析一些极具代表性的历史典故。他会生动描绘伊尹、周公如何于社稷危难之际砥柱中流，匡扶幼主，也会冷静拆解易牙、竖刁如何以谄媚逢迎蛊惑桓公，最终酿成齐国内乱。他讲述这些故事时，语气平和，引经据典，从不直接指涉当下朝堂中的任何一人一事。然而，那故事中忠臣的品格与奸佞的伎俩，其影射与警示之意，对于正在快速成长、心智渐开的幼帝而言，已如同无声的钟磬，在他心中敲响回音。

其二，结合实例，剖析利害。 对于不久前发生的宫廷投毒事件（李斯以一种经过严格修饰、滤去了所有血腥残酷细节的方式，谨慎地告知了幼帝基本事实），他会抓住这个现实教材，耐心地向幼帝解释其中关窍。他会用孩子能理解的逻辑，分析行凶者为何要铤而走险，其背后可能牵扯的权力**、派系争斗是什么。他会意味深长地告诉小皇帝：“陛下需知，朝堂之上，那些终日笑脸相迎、言辞动听者，未必真心为社稷；而某些面折廷争、言语逆耳之臣，其心或许反而可鉴日月。判断忠奸，不可仅观其辞色，更需察其行迹，观其用心。”

其三，引导观察，训练思辨。 在接见不太重要的臣工或处理一些非核心的政务时，李斯会有意让幼帝在屏风后或御座旁观摩。事毕，他会似随意地问起：“陛下观今日奏对之某臣，感觉如何？何以有此印象？”继而引导幼帝去思考：这位臣子的奏对是否切中要害？其建议是基于公心还是可能存有私图？他与哪些人交往密切？李斯旨在训练幼帝，不要被表面的言辞轻易打动，要学会结合臣子的行为、出身、利益关联，进行综合判断，窥探其言行背后的真实意图。

其四，强调自律，警醒防范。 李斯反复向幼帝灌输一个观念：身为天下之主，喜怒哀乐非一人之私，一言一行皆关社稷安危。绝不可因个人好恶而轻易亲近或疏远某位臣子，更不能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轻易示人。他谆谆告诫：“信任，乃驭下之基，然毫无保留的信任，则是取祸之道。人主威深似海，心亦当如临渊履冰，常存一份惕厉之心。”

这种如春雨润物、细腻而持久的教导，看似缓慢，却在这日复一日的点滴浸润中，悄然重塑着幼帝的心智与认知。那双原本只映照着宫廷繁华和内心不安的清澈眼眸里，渐渐多了一丝超越年龄的沉静、审视与思索。李斯明白，在这危机四伏、陷阱处处的权力巅峰，这种洞察人心、辨别忠奸的能力，远比任何圣贤经典中的教条都更为生死攸关。他正以耐心与谋略，亲手为这个庞大帝国的未来君主，打下第一块，也是最关键、最隐秘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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