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再关心什么亮片,活下去是唯一的念头,程凡跟在最后,警惕地注意着身后的黑暗,左手烙印的悸动逐渐平复,但感觉被更深邃的目光注视,仿佛刚才那声嘶叫的主人,已经透过鼠群的眼睛,注意到了他这个特殊的存在。
狼狈不堪地爬出管道入口,重新看到独眼龙和那几个守卫冷漠的脸时,幸存者们几乎虚脱。
独眼龙看着他们空荡荡的收集筐和惨烈的伤亡,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不耐烦的厌恶。“一群废物!亮片呢?屁都没捞到还折损人手!今天的工时全部扣光,受伤的自己去找医务处!死掉的拖去回收口!”
冰冷的宣判。
在这里,生命和价值被量化到如此**残忍的地步,程凡沉默地站在人群中,低着头,掩盖住眼中翻涌的冰冷寒光。
他破损的衣物下,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左手藏在袖子里,紧握成拳,那深邃的烙印之下,那丝冰寒灵能,因为刚才的生死刺激和与鼠王的诡异共鸣,似乎变得更加…饥饿。
他被驱赶着,跟随其他幸存者走向所谓的医务处——一个更加肮脏、散发着浓烈劣质消毒水和腐臭味道的小隔间,一个眼神麻木、手上沾满污血的人粗暴地检查了他的伤口,扔给他一小罐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药膏。
“自己抹,死不了,下次小心点。”那人毫无感情地说道,仿佛在处理一件破损的工具。
程凡接过药膏,没有立刻使用,他走出隔间,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周围是其他幸存者痛苦的呻吟和绝望的沉默。
黑塔的残酷规则,他已经初步体会,底层如同养蛊场,用微薄的食物和工时驱使着人们在死亡线上挣扎,榨取最后的价值。
而隐藏在更深处的,是像矿鼠甚至鼠王这样更加怪诞恐怖的威胁,他左手烙印的秘密,似乎正在将他拖入一个更深的漩涡。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相对干净、佩戴着不同颜色臂章的人走了过来,目光在幸存者中扫视,最后定格在程凡身上。
“你,新来的?跟我走一趟。”其中一人开口,语气不容置疑。“上面有人要见你。”
上面?程凡心中一凛,是工头?因为昨天烙印的异动?还是……其他注意到了他价值的人?
他看了一眼那两人冰冷的眼神,知道无法拒绝,沉默地点点头,跟着两人离开肮脏的底层区域,向着黑塔更高层走去,脚下的金属阶梯盘旋向上,环境逐渐变得干净和有序,但那种压抑的控制感却丝毫未减。
左手掌心的烙印安静着,但程凡能感觉到,其中那丝冰寒的力量正在缓慢流淌,如同毒蛇苏醒,等待着下一次狩猎的机会。
而塔底深处,那机械的嗡嗡声依旧持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程凡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跟随着两名沉默的、臂章颜色不同的守卫,程凡踏上了通往黑塔上层的螺旋金属阶梯,脚下的哐当声在相对安静的通道内回荡,与下层区域的嘈杂污浊形成鲜明对比。
墙壁是覆盖着冰冷的复合板材,镶嵌着发出稳定白光的灯带,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略带臭氧味的循环风。
越往上走,环境越显精致,偶尔有穿着灰色制服、而非底层灰蓝工装的人员匆匆走过,他们眼神锐利,步伐精准,身上带着各种植入体或外骨骼的微弱光晕。
对程凡这个满身污血、散发着底层气息的不速之客投来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漠然,程凡能感觉到,这些人的污染程度似乎被某种技术手段有效地抑制或清除了,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工具般的冰冷气质,比底层的麻木更令人不适。
左手掌心的烙印在相对洁净的环境里似乎有些躁动,那丝冰寒灵能对周围过于有序的能量场流露出本能的排斥,程凡强行压制着它,低垂着眼,尽可能收敛自己的气息。
他们最终在一扇厚重的、泛着金属冷光的滑门前停下,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复杂的扫描装置,一名守卫上前进行虹膜和掌纹验证。
“嘀——咔嚓。”
滑门无声地向两侧开启,一股冰冷的、带着某种奇特润滑剂和高频能量嗡鸣的空气涌出。
门后的景象让程凡瞳孔微缩,这里像一个巨大的、多层次的机械蜂巢,无数粗细不一的银色管道和闪烁着数据流光的线缆在天花板和墙壁上纵横交错,汇入中央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六边形晶格构成的复杂机械结构中。
机械结构内部,隐约可见某种暗蓝色的液体在缓缓流转,散发出冰冷的微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过热金属的能量味道。
数十个穿着紧身灰色技术服的人员坐在环绕中央机械的半透明操作台前,手指在浮空光屏上快速操作,低声交流着晦涩的术语,他们的眼神专注而狂热,仿佛虔诚的信徒在侍奉神明。
这里没有窗户,完全依靠人工照明,一切都在一种高效、非人的节奏中运转,程凡被带到一个稍微隔离出来的平台区域,平台边缘,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们,俯瞰着下方繁忙的机械蜂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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