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音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密室里。网络直播!将血腥的“终极演出”公之于众!这完全符合“导师”那种渴望被看见、渴望将其扭曲“艺术”传播出去的病态心理!
“立刻追踪所有可能被‘导师’控制的网络节点和流媒体平台!封锁信号!快!”陆琛的声音因急切而嘶哑,对着通讯器咆哮。如果让这场屠杀被直播出去,引发的社会恐慌和模仿效应将不堪设想!
阿Ken在指挥中心已经炸开了锅,键盘敲击声密集如雨。“头儿!对方用了分布式节点和动态加密,像病毒一样在多个暗网和私人服务器之间跳转!完全阻断需要时间!我们正在尝试反向追踪信号源,但……对方技术实力极强,像是在跟我们玩捉迷藏!”
时间!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张弛和林悦的位置呢?”陆琛强迫自己冷静,抓住问题的核心——找到受害者,就能找到“舞台”!
“正在全力追踪!张弛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他家附近的一个公园,然后消失了!林悦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最后信号在美院后街!”老周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背景是急促的脚步声和警笛声。
两个地点,相隔甚远。“导师”可能将两人带往了不同的地方,也可能这两个地点都是烟雾弹!
沈清音紧闭双眼,站在密室中央,努力屏蔽周围嘈杂的搜寻声和屏幕上那些不断闪烁的痛苦影像。她需要找到“导师”留下的、真正的“频率”。她将感知聚焦在那张未被烧尽的照片碎片上,聚焦在服务器里那些冰冷的日志文字上,聚焦在这个空间里弥漫的、属于“导师”的独特精神印记上。
混乱的信息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对符号的痴迷,对仪式的偏执,对“升华”的渴望,以及一种……将世界视为巨大实验场的冷酷视角。在这些碎片深处,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持续不断的“嗡鸣”声,像是某种机器运转的底噪,又像是……某种特定频率的能量波动?
这“嗡鸣”给她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她一定在哪里感受过类似的“频率”!
她猛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地扫过密室四周那些精密的电子设备,最终定格在一台看似用于分析脑波或生物信号的频谱仪上。虽然已经关机,但其造型和某些接口,让她想起了一个地方——
“陆sir!市科技馆!那个去年关闭的、关于‘声光电磁与感知’的旧展厅!”沈清音语速飞快,“我记得那里有一台类似的、用于演示‘特定频率共振’的大型设备!那个展厅的结构也很特殊,是环形下沉式的,像个小剧场!而且位置相对偏僻!”
科技馆!环形下沉式结构!大型共振设备!这完全符合“导师”对“仪式感”和“技术操控”的追求!而且,那里足够大,足以布置一个“最终舞台”!
陆琛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科技馆旧展厅列为首要目标!“老周,分一队人去科技馆!阿Ken,调取科技馆及周边所有监控!确认异常!”
命令刚下达,密室一角,一个之前未被注意的、伪装成通风口的喇叭里,再次响起了那个经过严重失真的、“导师”的声音。这一次,他的语气不再是嘲弄,而是一种近乎神圣的、宣告般的平静:
“时间的尘埃已然落定,迷途的羔羊正走向命定的祭坛。旧日的回响将在新的容器中震荡出最终的乐章。距离‘真实’的揭幕,还有……三十分钟。”
“Elysian之门,将为能听见召唤的人开启。”
话音落下,喇叭里传来一阵尖锐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声,正是沈清音刚才感知到的那种频率!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穿透耳膜,直抵大脑深处,让人产生轻微的眩晕和烦躁感。
“他在给我们倒计时!也在给可能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倒计时!”沈清音捂住耳朵,抵抗着那声音带来的不适。
“科技馆那边有消息吗?”陆琛对着通讯器吼道。
“头儿!科技馆夜间保安系统被人为破坏了!后门有强行进入的痕迹!热成像显示旧展厅区域有多个生命体征信号!”老周的声音带着发现目标的急切。
就是那里!
“所有人!目标市科技馆旧展厅!重复,目标市科技馆旧展厅!行动级别最高!疑犯持有致命武器且可能进行直播,必要时可击毙!”陆琛一边下令,一边拉起沈清音就往外冲。
“陆sir!我也去!”沈清音跟上他的步伐,语气不容置疑,“只有我能分辨他可能设下的精神陷阱,或者感知到张弛和林悦的真实状态!”
陆琛脚步一顿,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时间紧迫,不容他再多争论。他看到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决和冷静,知道无法将她排除在外。
“……跟紧我。”他最终只吐出这三个字,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腕,然后松开,转身以更快的速度冲向车库。
车辆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夜幕笼罩的城市街道上疾驰,警笛长鸣,刺破了夜的宁静。陆琛将油门踩到底,脸色阴沉如水。沈清音坐在副驾驶,系紧安全带,默默调整着呼吸,努力让自己进入最佳状态,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未知的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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