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的身影如同撕裂暮色的箭矢,冲向废弃观象台。风声在他耳边呼啸,心脏在胸腔里剧烈擂动,脑海中只剩下监控屏幕上沈清音踉跄倒下的那个瞬间。
“清音!回答我!”他对着通讯器低吼,脚步更快。
观象台内,沈清音扶住冰冷斑驳的墙壁,稳住身形。那阵突来的眩晕并非伪装,是精神过度消耗后的真实反应。她深吸了几口带着霉味的空气,强迫自己清醒。
“我没事,陆sir。”她的声音透过微型麦克风传来,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只是有点脱力。”
陆琛冲进观象台圆顶下时,看到的就是沈清音靠墙站立,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清明的模样。他悬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回实处,几步跨到她面前,双手下意识地扶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吃痛。
“你怎么样?”他的声音紧绷,目光迅速扫视她全身,确认没有其他伤势。
“真的没事。”沈清音摇了摇头,对他过度的反应有些意外,但肩膀上传来的温热和力量感,奇异地驱散了些许寒意,“计划成功了,不是吗?”
陆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松开手,退后半步,恢复了惯常的冷峻,但耳根却不易察觉地泛起点微红。“嗯。‘导师’在暗夜画廊B2层,老周他们已经带队过去了。”
他顿了顿,看着她手臂上那几道明显的红痕,眉头紧锁:“这些……”
“是特效化妆,提前处理过的,看起来严重而已。”沈清音解释道,心里却因他刚才毫不掩饰的关切泛起一丝微澜。她迅速压下这陌生的情绪,将注意力拉回案件,“我们是不是也该去画廊?”
“你留在这里休息,我让人送你回去。”陆琛立刻否决。
“不,”沈清音态度坚决,“‘导师’是个心理操控大师,他的巢穴里可能藏有更多关于他思维模式和后续计划的关键信息。我的‘感觉’或许能派上用场。而且……”她抬眼直视陆琛,“他盯上了我,我想亲眼看看,这个把我当成‘材料’的疯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的理由充分,眼神坚定。陆琛与她对视片刻,深知无法改变她的决定,最终妥协般地叹了口气。
“跟紧我。一步都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是,陆sir。”
两人迅速离开观象台,坐上等候在外的车辆,风驰电掣般赶往暗夜画廊。
途中,通讯器里不断传来老周那边的进展汇报。
“头儿!已控制画廊所有出口!B2层入口发现一道加固的合金门,需要爆破!”
“爆破组就位!三、二、一!”
“轰!”
“门开了!……里面……老天……”
通讯器里传来老周倒吸冷气的声音,甚至夹杂着几声年轻队员压抑的干呕。
陆琛和沈清音的心同时一沉。
“里面什么情况?”陆琛沉声问。
“……你们自己来看吧。”老周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悚然,“这他妈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当陆琛和沈清音穿过被炸开的合金门,踏入B2层那个所谓的“密室”时,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瞬间失语。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房间,不如说是一个被改造成诡异混合体的空间——部分像尖端实验室,部分像中世纪炼金术士的工作坊,部分则如同一个扭曲的镜厅。
墙壁被刷成暗红色,上面用某种发光颜料绘制着密密麻麻、令人头晕目眩的复杂符号与数学公式,与“痛苦臻境会”的逆十字荆棘标志交织在一起。房间一侧摆放着各种精密的电子设备、脑波监测仪、化学实验器具,另一侧则是坩埚、古怪的草药、动物骨骼以及更多造型诡异的祭祀法器。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房间的中央,以及四面墙壁上。
房间中央,是一个类似牙科手术椅的改造装置,上面连接着电极、注射泵和各种说不清用途的机械臂。椅子上方,悬挂着多面角度刁钻的镜子和摄像头。
而四面墙壁,除了那些符号,几乎完全被屏幕所覆盖!屏幕上正在同时播放着数以百计的视频片段——有罗伯特·陈被“献祭”的全过程,有仓库里播放的“展映”录像,有之前其他未知受害者(根据画面判断)在各种痛苦挣扎中的表情特写,有张弛医生和林悦被偷拍的生活影像……甚至,还有刚刚在观象台,沈清音“表演”痛苦崩溃的每一个角度的实时记录!
所有的屏幕,所有的镜头,最终都指向房间中央那张空着的椅子。
仿佛这里就是“导师”的“导演椅”,他坐在这里,就能同时观摩、剪辑、品味他所有的“作品”,沉浸在他一手制造的痛苦帝国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混合了消毒水、化学试剂、香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电离臭氧的刺鼻气味。
“搜!仔细搜!任何纸张、芯片、存储设备,全部带走!”陆琛强压下胃里的翻腾,厉声下令。他注意到,那些正在播放的监控画面中,属于张弛和林悦的镜头依然在实时更新,说明“导师”虽然人不在,但他的监控网络仍在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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