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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小温 第124章 玫瑰与馒头1

作者:我超爱秋月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06 04:23:48

二零一八年的春天,来得有些迟。已是三月中旬,空气里却还残留着冬日尾巴的料峭,风吹在脸上,不像刀割,倒像凉绸子轻轻拂过,带着点未尽的寒意。林微就是在这样一个微凉的、阳光不算灿烂的下午,第一次清晰地记住了赵成的样子。

那是在一个朋友攒的局上,地方选在一家藏在老胡同深处的Livehouse,名字起得拗口,林微没记住。她本不爱这种过于热闹的场合,是被闺蜜夏晓芸硬拉来的。屋里光线昏暗,人声、酒杯碰撞声、背景音乐声混杂在一起,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让她有些透不过气。她找了个最靠里的卡座角落,把自己缩进去,手里捧着一杯长岛冰茶,冰块慢慢融化,稀释着琥珀色的液体,也稀释着她的存在感。

然后,不知道谁起哄,让坐在高脚凳上的赵成来一首。他也没多推辞,弯腰从琴盒里抱出一把木吉他,试了试音。手指拨过琴弦,几个零落的音符跳出来,像石子投入原本喧嚣的湖面,激起了一圈小小的、安静的涟漪。

他唱的是李志的《天空之城》。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地方因为烟酒嗓而显得微微沙哑,但他唱得很认真。

“飞机飞过天空,天空之城……”

“落雨下的黄昏的我们……”

“此刻我在异乡的夜里……”

“感觉着你忽明忽暗……”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有一种奇怪的磁力,将周遭那些嘈杂的声音一点点吸附、沉淀下去。林微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目光穿过晃动的人影,落在他身上。他穿着灰色的连帽卫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帆布鞋鞋头有些脏。头发有点长,微微遮住了眼睛,灯光从他侧后方打过来,勾勒出他略显单薄却线条清晰的侧影。他低着头,整个人仿佛都沉浸在那六根弦营造出的、略带悲伤的意境里,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林微的心,像是被那沙哑的嗓音里某种脆弱又固执的东西,轻轻地蜇了一下。不疼,有点麻,有点痒。

歌唱完了,掌声和口哨声响起,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把吉他放回琴盒,像是完成了一个任务,又退回到了人群的边缘。过了一会儿,他不知道怎么晃悠到了林微这边,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卡座很窄,他的膝盖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两人都像触了电般迅速弹开。

“不好意思。”他低声说,声音比唱歌时清亮一些。

“没事。”林微摇摇头,感觉耳根有点热。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但并不十分尴尬。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薄荷糖,倒出两粒在手心,一粒自己含了,另一粒递到林微面前。

“看你一直坐在这儿,没怎么说话。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他看着她,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很亮,像蒙着一层水光的黑曜石。

林微愣了一下。她并没有心情不好,只是天性使然,在陌生环境里习惯性地缩进自己的壳里。但她还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过了那粒小小的、白色方糖。糖纸剥开,清凉的甜意在舌尖弥漫开,确实……让她因环境而产生的些许紧绷,松弛了下来。

“谢谢。”她轻声说。

“不客气。我叫赵成。”

“林微。”

对话就此开始,像春夜里悄然探出地面的草芽,细弱,却带着生机。他们聊得并不多,断断续续。他告诉她他在一家小公司做业务,跑销售;她告诉他她在一家文化公司做文案策划。大部分时间,是赵成在说,说他大学组乐队的趣事,说他跑业务时遇到的奇葩客户,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又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林微大多时候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或被他逗得抿嘴一笑。

她发现,他很健谈,但并不惹人厌烦。他的眼神很专注,当她说话时,他会认真地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说的话是被郑重对待的。时间在那样的倾听和偶尔的交谈中,仿佛被拉长了。等夏晓芸过来找她,嚷嚷着“哎呀你们聊得这么投机啊”的时候,林微才惊觉,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散场时,互相留了微信。走出Livehouse,晚风一吹,林微打了个寒颤。赵成快走两步,挡在她前面一点,像是要给她挡住风。

“我送你回去吧?”他问,语气有些试探。

“不用了,我和晓芸一起。”林微指了指等在路边的闺蜜。

“哦,好。”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又笑起来,“那……路上小心。微信联系。”

“好,微信联系。”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林微的手指在口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粒薄荷糖的糖纸。心里有种很奇异的感觉,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涟漪一圈圈荡开,久久不散。那个穿着灰色卫衣、弹着吉他、递给她薄荷糖的男孩,他的样子,他的声音,异常清晰地印在了脑海里。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一晚看似寻常的邂逅,这颗小小的薄荷糖,会像一粒种子,在她生命里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株缠绕她七年、既带来过芬芳也布满尖刺的藤蔓。

追求,是在那次见面后,如同春雨般,细细密密、又坚持不懈地到来的。

赵成似乎有无穷的精力和时间。每天清晨,林微的手机都会准时响起他的“早安”,附带一张天空的照片,或是他上班路上看到的有趣街景。晚上临睡前,也必有“晚安”,有时是一段语音,他哼着不成调的歌,或者只是简单地说一句“今天辛苦了,好梦”。

他记得她所有随口说过的话。她说喜欢某个作家的书,过几天他就会捧着那个作家的全套文集出现在她公司楼下;她说最近睡眠不好,他就托人买了薰衣草香薰和真丝眼罩给她寄来;她说想吃城南那家老字号的生煎包,他就能穿越半个城市,排一个小时的队,把热腾腾的包子送到她手里,还嘴硬说“顺路”。

最让林微心旌摇曳的,是那条项链。

那是一个周六下午,他们漫无目的地逛街,路过一家知名的珠宝品牌橱窗。林微的目光被一条铂金项链吸引,吊坠是一颗小巧的、切割成星星形状的钻石,在射灯下闪烁着清澈而克制的光芒。她只是觉得好看,多看了两眼,心里估算了一下价格,便很快移开了视线。她知道赵成的经济状况,这样的奢侈品,不在他们当时的消费能力之内。

“走吧。”她拉了拉赵成的袖子。

赵成却站着没动,看着橱窗里的项链,又看看她,问:“喜欢?”

“没有,就看看。”林微摇摇头,语气轻松,“走吧,前面好像有家新开的奶茶店。”

她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三个月后,是他们恋爱一周年的纪念日。赵成神神秘秘地把她约到第一次正式约会的那家小咖啡馆,从随身带着的旧帆布包里,掏出了一个用彩纸笨拙包裹着的小盒子。

“纪念日快乐,小微。”他看着她,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期待和一点点紧张。

林微笑着接过,一边拆包装一边猜测会是什么。是一只口红?一瓶香水?或者是他手写的什么卡片?当那个深蓝色丝绒盒子显露出来,盒盖上熟悉的品牌Logo映入眼帘时,她的手指僵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打开盒子。天鹅绒的底衬上,安静地躺着那条她只在橱窗外看了几眼的星星项链。钻石的光芒在咖啡馆柔和的光线下,不像在橱窗里那样耀眼,却更显得温润、坚定。

“你……你怎么……”林微抬起头,看着赵成,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她记得那条项链的标价,那几乎是他那时不吃不喝一个多月的工资。

“看你喜欢,就记下了。”赵成挠了挠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点完成了一件大事的得意,“攒了三个月钱,还好,它还在。”

“你疯了!”林微的声音带着哭腔,是心疼,也是巨大的感动像潮水般涌来,冲击着她的心防,“这太贵了!你三个月就买了这个?你吃饭怎么办?房租怎么办?”

“哎呀,没事儿!”赵成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一个大男人,还能饿着自己?少吃几顿大餐,少抽几包烟就省出来了。给你买,值得。”

他拿起项链,绕到她身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冰凉的铂金链子和那颗小星星贴在她颈间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笨拙地扣着搭扣,呼吸拂过她的耳后,温热而潮湿。

“好了。”他转回她面前,仔细端详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爱意,“真好看,特别配你。”

林微低头,用手指轻轻触摸着那颗微凉的星星,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被极度珍视、被捧在手心里的幸福感。在她过去二十几年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人生里,父母的爱是深沉而含蓄的,是问她“工作累不累”、“钱够不够花”,是教导她独立和坚强。从未有人像赵成这样,如此热烈、如此不计成本、如此笨拙又如此真诚地,只为她一个转瞬即逝的眼神,就倾其所有。

这种被视若珍宝的感觉,像一束强光,瞬间照亮了她内心某个从未被触及的角落。

“以后真的不能再这样了,”她摸着小星星,哽咽着嗔怪,“太浪费了,我们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给你,什么都不浪费。”赵成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眼睛亮得惊人,“小微,我会努力,给你更好的生活。”

那一刻,咖啡馆窗外是车水马龙,人声嘈杂,而林微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眼前这个人,和他那句掷地有声的承诺。她觉得,婚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是永不凋谢的玫瑰,是激情燃烧的火焰,是对方愿意为你摘星揽月的赤诚。

她彻底沦陷了。

结婚的事情,提上了日程。见父母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也暗藏着波澜。

林微的父母是中学教师,住在城西一个安静的小区里。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空气里常年飘着墨水和绿茶混合的清淡气息。他们对于女儿要嫁给一个家境普通、工作不算稳定、只是“跑业务”的赵成,内心是有些担忧的。

饭桌上,林父话不多,只是细致地问了赵成的工作内容、公司前景、未来的规划。赵成回答得有些紧张,但态度很诚恳,说到未来时,他紧紧握着林微的手,语气坚定:“叔叔阿姨,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对小微好,我会努力工作,让她过上好日子。”

林母则更关心生活细节,问他父母是做什么的,身体怎么样,家里房子大不大。赵成一回答了,说父母是普通工人,已经退休,住在老城区。林母听完,没说什么,只是给赵成夹了一筷子菜。

饭后,林母把林微拉到厨房洗碗,低声说:“小微,妈妈不是嫌贫爱富。只是……婚姻和谈恋爱不一样,是实实在在过日子。赵成这孩子,看着是挺实在,对你也上心。但他那个工作,收入不稳定,他家里条件也一般,你们以后的压力会很大。你想清楚了吗?”

林微看着水池里泛起的白色泡沫,语气平静而坚决:“妈,我想清楚了。赵成是对我最好的人。钱我们可以一起挣,日子我们可以一起过。我相信他。”

看着女儿眼中不容置疑的光,林母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去赵成家,又是另一番光景。赵成的父母住在城东的老工业区,房子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建的单元房,不大,家具陈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赵成的父母是典型的北方工人,性格爽朗热情。赵母拉着林微的手,上下打量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喜欢。

“哎呦,这姑娘,长得真俊,一看就是有文化的。”赵母笑得合不拢嘴,转身就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林微手里,“拿着,闺女,第一次来,一点心意。”

林微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饭桌上,摆满了大盘小盘的菜,红烧肉、糖醋鱼、油焖大虾……极其丰盛。赵父话不多,只是不停地让林微“吃菜,多吃点”。赵母则不停地给林微夹菜,碗里堆得像小山一样。

“小微啊,成成这孩子,有时候脾气犟,脑子一根筋,你以后多担待着他点。”赵母说着,眼圈有点红,“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阿姨,阿姨替你教训他!”

“妈,你说什么呢!”赵成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打断。

林微心里暖暖的,连忙说:“阿姨,您放心,赵成他对我很好。”

那一刻,她看着这对朴实、真诚的老人,看着他们眼中对儿子未来的期盼和对她的接纳,心里最后一点因为家境差异而产生的微妙顾虑也消失了。她甚至生出一种责任感,要和他们一起,好好对待赵成,经营好他们未来的家。

二零一八年秋天,一个天高云淡的日子,他们去民政局领了证。没有盛大的婚礼,只是在双方家人的见证下,在一家不错的酒店请了几桌最亲近的亲朋。

领证那天早上,林微起得很早,对着镜子化了很久的妆。赵成穿着新买的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等在楼下,手里捧着一小束香槟玫瑰。看到他,林微笑了,他也笑了,两人都有点傻气。

民政局里人不少,排队,填表,拍照。当那个红色的、带着国徽的小本本拿到手里时,林微感觉沉甸甸的。从民政局出来,阳光正好,赵成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老婆!我有老婆了!”他大声喊着,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林微搂着他的脖子,把发烫的脸埋在他肩头,心里像是被蜜糖填满了,甜得发胀。

他们租下了一套一居室的老房子,开始了憧憬中的婚姻生活。房子是旧的,墙皮有些地方微微泛黄,家具是房东留下的,样式古旧,漆面斑驳。但林微兴致勃勃。她拉着赵成,几乎每个周末都泡在宜家和各种家居市场。他们买来米白色的田园风窗帘,铺上柔软的地毯,换上温暖的灯光,在阳台上摆满了绿萝、吊兰和多肉植物。她用巧手和心思,把小小的空间布置得温馨而充满情调。

“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曾经在书本上、在父母口中听到的、代表着琐碎与现实的词汇,第一次真正地、具体地走进了林微的生活。

周六的清晨,生物钟准时叫醒了林微。她轻手轻脚地起床,赵成还在睡,呼吸均匀。她拉开窗帘一角,初秋的晨光熹微,带着点清冷,洒在赵成安静的睡颜上。她看了他一会儿,心里一片柔软。

洗漱完,她开始准备早餐。简单的白粥,煎了两个荷包蛋,又从楼下早餐店买了包子和豆浆。粥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米香渐渐弥漫开来。这熟悉又陌生的烟火气,让她感到一种踏实的归属感。

赵成被香味勾醒,揉着眼睛走出卧室,从后面抱住正在盛粥的她,下巴搁在她颈窝里,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老婆,早。”

“早,快去刷牙洗脸,吃早饭了。”

饭后,他们会手拉手一起去附近的菜市场。那是林微以前很少涉足的地方,充满了鲜活、生猛、甚至有些粗粝的生命力。地面湿漉漉的,混杂着泥土、鱼腥和蔬菜清甜的气味。小贩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鸡鸭在笼子里的扑腾声、鱼摊上刮鳞的唰唰声……各种声音和气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生活的洪流。

林微起初有些无所适从,她习惯超市的明码标价和整洁有序。赵成却如鱼得水,他拉着她,在一个个摊位前流连,熟练地挑拣着西红柿的软硬,黄瓜顶花带刺的新鲜度,还会为了几毛钱跟摊主磨上半天。

“阿姨,这豆角便宜点呗,你看这边上都有点蔫了。”

“小伙子,这已经是最低价啦,早上刚批来的,新鲜着呢!”

“便宜点嘛,我们常来的,下次还照顾你生意。”

……

林微站在旁边,看着赵成顶着一头乱毛,认真地为了五毛一块钱跟摊主理论,脸上微微发烫,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新奇和莫名的踏实。这和她印象中那个弹着吉他、唱着悲伤情歌的文艺青年,或者那个一掷千金为她买项链的浪漫爱人,似乎有些割裂,却又奇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最后,赵成拎着便宜了五毛钱的豆角,得意地冲她扬扬眉毛,把袋子递给她:“拿着,老婆,今天省了五毛,晚上给你加个蛋!”

那神态,像个考试得了满分等待表扬的小学生。

林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点不好意思瞬间烟消云散。她接过袋子,手指碰到他因常年弹吉他而带着薄茧的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玫瑰和星空,而是实实在在的,带着泥土气息和讨价还价声的温暖。她忽然觉得,这样的赵成,更真实,更可爱。

回到家,两人挤在狭小的厨房里准备午餐。赵成自告奋勇要切土豆丝,结果切出来的粗细不均,有的像手指粗,有的薄如蝉翼。林微系着碎花围裙,在一旁炒菜,油烟升起,呛得她咳嗽。赵成手忙脚乱地帮她开抽油烟机,又跑去开窗,还不小心碰倒了盐罐子。一顿简单的午饭,往往要折腾一两个小时才能勉强上桌。

菜可能咸了,或者淡了,饭也可能因为水放多了而过于软烂。但他们面对面坐在铺着崭新格子桌布的小餐桌前,吃得津津有味。

“老婆,你做的菜天下第一好吃!”赵成嘴里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夸赞,嘴角还沾着一颗饭粒。

“少来,明明盐放多了,土豆丝也跟你说了要切细点。”林微笑着,伸手替他擦掉嘴角的饭粒。

“那也好吃,只要是老婆做的,毒药我都吃。”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眼神灼灼。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赵成有些毛躁的头发上,泛着柔软的金色光泽。空气里还残留着油烟和饭菜混合的味道。林微看着眼前这个大口吃饭、说着傻话的男人,心里被一种巨大的、饱满的、近乎酸楚的幸福填满。她觉得,这就是生活最美好的模样。琐碎,但温馨;平凡,却闪着真实动人的光。

那时的“柴米油盐”,是情趣,是两个人共同探索生活、构筑爱巢的乐趣。它被新婚的爱情和希望层层包裹着,所有的粗糙和琐碎,都被打磨成了浪漫的颗粒,成为他们专属的、甜蜜的负担。

林微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在玫瑰的芬芳和馒头的踏实中,细水长流地过下去。她沉浸在初为人妻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里,丝毫没有察觉到,生活这袭华丽的袍子,才刚刚掀开一角,那下面,或许早已爬满了蚤子。而那根最初的、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刺,正在某个角落里,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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