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纪 第15章 ［烟火都市］意外

诸子辰攥紧多功能钳，指尖抵着潮湿的管壁稳住身形，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对讲机，按下通话键时刻意放轻了呼吸：“秦言真、奥托，左线储水池内有不明脚步声，距离我们不到二十米，疑似多人活动。”

对讲机那头沉默两秒，奥托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传来：“我们刚到圣诞特区主储水管，离松叶街这边至少要三十分钟才能到。你们俩千万别轻举妄动，找地方藏好，等我们汇合再行动。”

“收到。”诸子辰挂断通讯，转头对杜婉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贴着墙壁缓缓向内挪动。通道尽头的光线逐渐清晰，伴随着金属碰撞声，一个足有两米高的黑色集装箱赫然出现在视野里，稳稳停在锈迹斑斑的平板车上，箱体大门被拇指粗的铁链缠了三圈，挂着一把沉重的铜锁。旁边还有四位武装衣装扮的人紧紧把守。

圣诞特区下水管道，秦言真攥着防水包的肩带，机械臂随着奔跑的动作轻微晃动，每一步都踩得积水溅起细碎的水花。他突然开口，声音被通道里的风声裹着传向奥托：“之前找谭筱熙要路线图时，我故意套了她的话她说‘内鬼就在我们身边’。”

奥托的脚步顿了半秒，随即加快速度跟上，眉头拧成一团：“她这话也太明牌了吧？咱们身边就这么几个人，除了队里的，熟点的不就民迁局的陈珂探长？总不能是镜澈律师吧。”他说着语气里满是怀疑。

秦言真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手电光在前方的岔路口晃了晃，选了左边的通道继续跑：“陈珂，其实说起来我真的是没怀疑过他，他让我们调查内鬼，反过来内鬼还是他，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我们也没证据。”奥托的声音沉了些，“谭筱熙的话半真半假，万一她是故意挑事，让我们内讧就麻烦了。等明天出去，我找机会试探陈珂。

秦言真点点头，突然指着前方的微光：“前面就是松叶街地下水管的岔口了。”

集装箱旁，四个穿着黑色武装衣的人正背对着他们站着，手里的步枪斜挎在肩上，偶尔用枪托敲两下平板车，闲聊声断断续续飘过来“这破箱子运到哪啊？天天守着这破地方，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谁知道，上面只说等指令转移，听说跟后两天的烟火大会有关。”“管他呢，干完这票能拿三个月工钱，到时候……”

杜婉莹靠在诸子辰身侧，用口型无声吐槽：“聊家常都比这有新意，早知道带包瓜子了。”诸子辰勾了勾嘴角，刚要抬手示意她继续观察，其中一个武装人员的对讲机突然“滋啦”响了。

“紧急指令，立刻转移集装箱！”尖锐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出，“上面出了点问题，把箱子推到后方岔路口的阀门里，通过地下管线运走，十分钟内必须动身！”

那四人瞬间收了闲聊的语气，动作麻利地抓起步枪，其中两人弯腰去推平板车，另外两人则走到集装箱两侧警戒。诸子辰瞳孔一缩，目光扫过四人身后那里果然有一道半开的圆形阀门，直径刚好能容下平板车通过，一旦箱子进了管线，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根本无从追查。

他立刻按下对讲机：“秦言真，他们要转移集装箱，这个过程我不好跟踪但我不能看着他们眼睁睁的跑，等不及你们过来了，我和她先动手。”

话音刚落，诸子辰转头看向杜婉莹，眼神里带着明确的指令。杜婉莹立刻点头，

杜婉莹迅速将手电塞进防水包，指尖扣住掌心沉下重心，脚步贴着管壁绕到集装箱左侧，目光紧盯着推车的两人他们腰腹发力推着平板车，后背完全暴露在外。与此同时，诸子辰攥紧多功能钳别在腰间，身体贴着潮湿的混凝土壁，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摸向右侧警戒的武装人员。

“砰！”平板车车轮碾过地面凸起的钢筋，发出一声闷响。趁那两人下意识低头查看的瞬间，杜婉莹突然冲出，右手攥成拳，狠狠砸在左侧那人的后腰上。那人吃痛弯腰，杜婉莹顺势抬腿，膝盖顶住他的脊背，左手抓住他的衣领向后一扯，将人按在平板车边缘，手肘抵住他的脖颈：“别动！”

这动静让右侧两人瞬间转头，其中一人举枪对准杜婉莹，另一人则扑向诸子辰。诸子辰见状，侧身避开扑来的手臂，同时伸脚勾住对方的脚踝，借力将人绊倒在地，不等对方爬起，已经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的脸按进浅浅的积水中：“老实点！”

剩下举枪的人刚要扣动扳机，杜婉莹立刻松开手，身体向后一缩，同时抓起地上的金属扳手，猛地掷向那人的手腕。扳手砸中目标，步枪“哐当”掉在地上，那人痛呼着去捂手腕，诸子辰已经从地上跃起，双脚蹬在集装箱壁上，借力向前扑出，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胸口，那人瞬间失去力气，瘫坐在积水中。

最后一个推车的人见同伴接连被制，转身想跑向阀门方向，杜婉莹立刻追上去，伸手抓住他的武装衣后领，向后猛拽的同时，右脚扫向他的小腿。那人重心不稳向后倒去，杜婉莹顺势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的手臂拧到背后，膝盖顶住他的肩胛骨：“再动就卸了你的胳膊！”

不过几十秒，四个武装人员全被捆起来按在积水里动弹不得。诸子辰喘着气扯下自己的腰带，将最外侧那人的手腕反绑起来，转头看向杜婉莹：“还好没让他们摸到阀门，不然这箱子真要跑了。”杜婉莹点点头，弯腰捡起地上的步枪扔到一旁，蹲下身检查集装箱的铁链锁：“这锁够结实，得等秦言真他们带工具过来。”

诸子辰刚转身走向岔路口，就听到秦言真“我们到了”的声音传来，脚步下意识加快了几分。身后的杜婉莹蹲下身，正用武装带将最后一个人的脚踝缠紧，指尖刚碰到冰冷的金属扣，就瞥见斜前方被反绑的男人正挣扎着挪动手腕，手背在身后不知在摸索什么。

“老实点！”杜婉莹皱眉呵斥，刚要起身去按住他，岔路口突然传来诸子辰的招呼声：“秦言真他们到了，我去接一下！”她下意识抬头应了声“好”，视线刚离开那男人半秒，就听到身后传来“撕拉”一声，像是拉环被扯断的轻响。

杜婉莹猛地转头，只见那男人手里攥着个透明玻璃瓶，紫色液体在瓶中晃出诡异的光泽，他身边三个同伴正疯狂扭动身体，用被绑住的手腕互相借力，竟真的将瓶身另一侧的拉环也扯了下来。“不好！”杜婉莹心头一紧，刚要扑过去阻拦，那男人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将瓶子朝她脚边扔来。

玻璃瓶在积水里砸出水花，杜婉莹只来得及后退半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婉莹！躲开！”诸子辰的声音穿透空气，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拽进怀里，后背紧紧贴着温热的胸膛。下一秒，“砰”的一声轻响炸开，爆炸威力远不及预想，却有无数细小的紫色晶屑像针一样飞溅开来，大半都扎进了诸子辰挡在她身后的后背。

“咳……”诸子辰闷哼一声，手臂的力道却丝毫未松。杜婉莹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身时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他深灰色的外套后背已经被晶屑扎出密密麻麻的小孔，紫色晶体正顺着布料的缝隙往外渗，在苍白的皮肤上晕开诡异的光斑。

“子辰！”秦言真和奥托的脚步声紧随其后，看到眼前的场景，两人脸上的神色瞬间凝固。奥托快步上前，蹲下身掀开诸子辰的外套，看清那些嵌入皮肤的紫色晶体时，瞳孔骤然收缩：“是以太结晶症……”

被捆在地上的四个男人此刻正发出诡异的大笑，他们的脸颊、脖颈处开始浮现紫色纹路，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晶体从毛孔中钻出，很快就布满了整张脸，看起来像一尊尊破败的紫色雕塑。“他们是故意的……”秦言真攥紧拳头，机械臂的关节发出急促的嗡鸣，“这是想跟我们同归于尽……”

杜婉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诸子辰后背的晶体，就被他按住手腕。“别碰……”诸子辰的声音有些虚弱，却还是扯出个笑，“没事，先看看集装箱里的东西，别让他们的心思白费。”可他话刚说完，后背的晶体就又长出几分，疼得他额头渗出冷汗。杜婉莹再也忍不住，眼泪砸在他的外套上，哽咽着说：“先处理你的伤，集装箱什么时候看都一样！”

秦言真蹲下身，用机械臂小心翼翼地拨开诸子辰后背的晶体，眉头拧成一团：“晶体已经开始嵌进肌肉里，得尽快找医疗设备取出来。奥托，你联系接应的人，让他们带抗结晶的药剂过来。”奥托立刻摸出对讲机，声音带着难得的急切：“快送抗以太结晶的药剂到松叶街地下储水池。”

秦言真这时则是，示意让情绪崩溃的杜婉莹起身。自己背起了诸子辰，随后语气极快地转告奥托：“让接应的人往我们这里赶，奥托，你把这个东西贴到集装箱上。我们走，这些人留在这里给他们自生自灭吧。我们要赶紧把子辰送出去，他的情况很不乐观。”

奥托照做，随后跟着秦言真和杜婉莹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秦言真在心里暗暗发誓：

“我一定，要让这场事件的始作俑者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