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纪 第14章 ［烟火都市］搜寻

夜色笼罩的北都，霓虹在雨后的街道上晕开一片迷离的光。极光街的人分头行动前，杜婉莹把一个黑色防水包推到秦言真面前。

绳索、手电、压缩干粮、医疗包都在里面。下水道湿气重，小心别让机械臂受潮。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还有，我们一会分开走各自小心。

秦言真握住背包带，语气平静：准备的这么充分，还带了压缩干粮，又不是去远征。

祁愿在脑海里轻笑：谨慎是好事。

秦言真没有回应，只是背上包，对众人点了点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在松叶街检修口汇合。

松叶街的检修口隐藏在一家废弃咖啡店的后巷里。雨水顺着破旧的墙面流下，在地面汇成一滩污水。诸子辰熟练地撬开沉重的铁盖，一股混杂着霉味和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先走。秦言真打开强光手电，率先沿着锈迹斑斑的梯子向下爬。

下水道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复杂。主管道宽约三米，混凝土墙壁上布满了厚厚的青苔。水流在脚下潺潺作响，偶尔有老鼠从水面窜过，发出轻微的溅水声。

这地方真让人不舒服。奥托在对讲机里抱怨道，我已经安排好人在出口接应了。

收到。秦言真回应，大家保持警惕，我们到前面的极光街西管道路口两两分头行动。

秦言真的手电光束在潮湿的混凝土壁上扫过，青苔被照得泛出暗绿的光。他踩着管道底部浅浅的积水，机械臂无意识地贴着墙面，正如杜婉莹叮嘱的那样，尽量避开溅起的水花。

“极光街西管道到了。”诸子辰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轻微的回音。秦言真停步转头，看到诸子辰正站在一条岔路口，手电光指向左侧更窄的通道，诸子辰对着对讲机那头的秦言真说道：“我和婉莹走左线，你跟奥托走右线。

杜婉莹紧跟着站到诸子辰身边，抬手把防水包的拉链又拉了拉：“左线有两个检修井，我们会每隔十分钟报一次位置。你的机械臂要是碰到水，记得用包里的防锈喷雾。”

“知道了，比我还像管家。”秦言真扯了扯嘴角，转头看向身后的奥托，“走了，别总盯着老鼠看，货箱可不会自己长腿。”

奥托啧了一声，连忙跟上：“谁盯着老鼠了？我是在看这管道的结构万一塌了怎么办？”

两路人马分头进入岔道后，通道里只剩下水流的潺潺声和两人的脚步声。秦言真对照着地图，在每一个转弯处都用手电照向墙壁上的编号，祁愿的声音偶尔在脑海里响起：“前面第三个路口该右转，地图上标了这里有个废弃的阀门井，货箱可能藏在后面。”

果然，转过第三个弯，一道锈迹斑斑的铁制阀门挡住了去路。奥托上前推了推，阀门纹丝不动，他喘着气摆手：“不行，锈死了。你用机械臂试试？”

秦言真走上前，机械臂的金属关节发出轻微的嗡鸣，指尖扣住阀门边缘，稍一用力，“咔嗒”一声脆响，锈迹剥落，阀门被缓缓推开。

门被推开，阀门后是一段更狭窄的通道，直径不到两米，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秦言真和奥托一前一后，沿着这条几乎被废弃的管线缓缓前行。头顶偶尔有水滴落下，砸在安全帽上发出“笃笃”的声响。

“地图上显示，这段管线直通圣诞特区地下的主储水管。”祁愿的声音在秦言真脑海中响起，“那里应该有一个废弃的检修平台，货箱很可能就藏在那里。”

“终于。”奥托松了口气，“这地方比我想象的还要绕，真不知道谭筱熙是怎么把路线标得这么清楚的。”

另一边诸子辰与杜婉莹沿着左线管道前行，狭窄的通道只容一人通过。诸子辰在前，手持多功能钳拨开挡住去路的铁丝与破旧管道碎片，杜婉莹则在后面留意着墙上的编号与地图对照。

“左线一号检修井到了。”杜婉莹停在一个生锈的铁栅门前，用手电照了照，“里面空间不小，但看起来多年没使用了。”

诸子辰上前，用钳子轻轻撬开铁栅门。一股更浓的霉味扑面而来，里面是一个圆形的小室，四周布满了废弃的阀门和管道。两人仔细搜查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货箱的踪迹。

“看来不在这里。”杜婉莹在对讲机中报了位置，“继续前进。”

他们沿着主管道继续前行，大约二十分钟后，来到了地图上标记的第二个检修井。这个检修井比刚才那个大得多，中央有一个圆形平台，四周有几条支管延伸出去。

“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个枢纽。”诸子辰蹲下检查地面，“有人来过。”

杜婉莹立刻警惕起来：“怎么判断的？”

“地面的灰尘被人踩过，而且脚印很新。”诸子辰指着地上几枚清晰的鞋印，“不是我们的鞋子。”

杜婉莹皱眉：“难道有人比我们先到，但是这种鬼地方，除了检修人员，谁会来这里。这也不像是检修人员会穿的鞋。快告诉他们警惕一点，这地方还有其他人。”

诸子辰听后对着对讲机那头说道：“你们两个小心一点，这地方还有其他人。总之，反正不是检修人员。”

诸子辰和杜婉莹沿着主管道继续前行，脚步踩在浅浅的积水中，发出轻微的溅水声。手电光束在前方交错晃动，照亮了布满青苔的混凝土壁。

地图上显示，前面应该有一条通往旧工业区的废弃管线。杜婉莹对照着手中的地图，那里可能还有一个货箱。

诸子辰点头，加快了脚步：走吧，先去看看。

两人穿过一段特别狭窄的通道，不得不侧身而行。通道尽头，一个被铁栅栏封住的出口挡住了去路。栅栏上挂着一把生锈的挂锁，显然多年未被开启。

这地方看起来已经废弃很久了。杜婉莹用手电照了照栅栏内，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诸子辰蹲下检查挂锁：锁虽然锈了，但还能打开。他从防水包里取出多功能钳，夹住锁头轻轻一拧，一声，挂锁应声而断。

推开栅栏，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里面是一条向下倾斜的管道，似乎通向更深的地下。

小心脚下。诸子辰率先进入，手电光在前方扫过，这地方可能不稳定。

杜婉莹紧随其后，两人沿着倾斜的管道缓缓下行。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一个宽敞的地下空间，四周布满了废弃的设备和管道，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池，里面积满了浑浊的水。

这里应该是旧工业区的储水池。杜婉莹环顾四周，看起来已经废弃多年了。

诸子辰的目光被水池另一边的一个金属架吸引：那边有东西。

两人小心翼翼地绕过水池，来到金属架前。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几个密封的塑料箱，上面贴着标签，写着设备零件。

这些可能不是我们要找的。杜婉莹拿起一个箱子，摇了摇，里面是硬的，不像是货箱。

诸子辰点头，继续在这个地下空间搜索。等等婉莹我听到了，前面有脚步声。

画面一转。

极光街千寻店的门被轻轻敲响，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显得格外清晰。绘明理正坐在二楼房间里翻看笔记，听到敲门声微微一怔秦言真他们刚离开不久，奥托安排的人应该还没到，会是谁？

她放下笔记，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每一步都像是在提醒她保持警惕。她站在门后，透过猫眼看去，外面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只能分辨出对方穿着浅色的风衣，手里似乎提着什么东西。

绘明理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握住了门把。就在她准备开门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秦言真出门前叮嘱的话不要轻易给陌生人开门。她的手在门把上停了下来，心中天人交战。

门外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犹豫，又轻轻敲了两下门，声音不疾不徐，像是在耐心等待。绘明理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转动了门把。

门缓缓打开，一股夜风吹了进来，带着雨后的清新气息。

另一边的民迁局大楼的灯已经熄灭了大半，陈珂探长拎着公文包，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街角的一家小花店。

一束白色的百合，麻烦了。陈珂对店主说，声音有些疲惫。

拿到花后，他来到城郊的墓园。夜色中的墓园静谧而庄严，只有偶尔的风声打破这份宁静。陈珂在一排排墓碑间穿行，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墓碑前停下。

墓碑上刻着两个字：霜霜。

霜霜，我又来看你了。陈珂蹲下，轻轻拂去墓碑上的灰尘，今天是你的生日。抱歉，我得把生日礼物往后推一推了。

他将花放在墓碑前，手指在冰冷的石碑上缓缓划过，像是在抚摸什么珍贵的回忆。

你很喜欢看烟花，陈珂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放心，你生日那天的烟火大会，会特别盛大的。我向你保证

月光洒在墓碑上，照亮了那两个字，也照亮了陈珂眼中闪烁的泪光。不过此刻他的眼神不再像刚才那般柔和，而是晦暗透不出一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