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情报汇总,杀机暗藏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如同融化的金液,将西天染成一片浓烈的橘红,云层被染成了绚丽的色彩,连带着山间的松柏都镀上了一层暖光,显得格外静谧。
林晓燕踩着最后一缕霞光先一步回到北山合作社,脚步轻快却带着疲惫,脸上的尘土也掩盖不住归来的喜悦。紧随其后的周建民三人也挑着担子出现在山口,沾满泥土的草鞋在石板路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担子上的山货依旧整齐,只是三人脸上都带着倦容和掩饰不住的兴奋。
此时合作社的院子里早已亮起了三盏马灯,昏黄的灯光透过糊着皮纸的窗户洒在青石板院坝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给这寂静的傍晚添了几分暖意。赵卫国和赵铁山正并肩站在东墙悬挂的大幅地形图前,地形图上标注着山川、河流、道路和村落,一目了然。前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驳壳枪枪柄,枪柄带着熟悉的温度,后者则频频抬手敲着烟斗,烟丝已经燃尽,却依旧没有停下动作,桌上那壶早已凉透的粗茶,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都已风干,显然两人已经在此等候许久,心情焦急。,眼神不由时不时往外瞄,还想在等候什么似得。听见院门外的动静,两人几乎同时转身,眼神里满是期待与关切。
赵卫国更是大步迎上去,一把接过林晓燕肩头的竹篮,竹篮里山货的余温还未散尽,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晓燕,洋行那边有眉目吗?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林晓燕抬手擦去额角的汗珠,从衣襟内侧小心翼翼掏出折叠整齐的洋行草图,草图上用简单的线条标注了洋行的布局和关键位置,她借着灯光将草图铺在八仙桌上,指尖精准点在标注着“书桌抽屉”的位置,语气激动:“李掌柜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我故意提了句黑风岭,他脸色瞬间就沉了,拍着桌子赶我走,那模样分明是做贼心虚,藏不住事。更关键的是,我借着捡铜钱的功夫看清了,他抽屉里堆着好几张柏油油纸,还有几捆黄铜子弹壳,跟咱们上次在荒坡捡到的碎片一模一样,绝对错不了!”
她喝了口赵卫国递来的温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继续说道:“为了套住他,我按计划订了五十件农具,约好三天后送货上门,到时候咱们正好跟着送货的队伍,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军火源头,把他们一网打尽。”
周建民刚把担子靠在墙角,就下意识揉了揉手腕上还泛着红的指印——那是络腮胡土匪捏出来的,此刻还隐隐作痛,带着清晰的指痕。他接过赵铁山递来的热茶,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驱散了山路上的寒气,也让他精神振奋了不少,缓缓开口道:“黑风岭的防守比咱们预估的还要严密三倍,比想象中难对付得多。集镇街尾那间‘老酒馆’就是他们的明哨,门帘后至少藏着十几个带家伙的汉子,腰间都别着绣骷髅头的黑布,跟老村长带来的信物对上了,绝对是土匪的窝点。山脚下更邪乎,从集镇到山口设了五道哨卡,层层设防,每个哨卡都有两个挎步枪的土匪值守,火力不弱,还有五个流动哨来回巡逻,警惕性很高。”
他从怀里掏出卷成筒的草纸,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画着记号的哨卡分布图,每个哨卡、巡逻路线、陷阱位置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我让小宝趴在槐树上观察了半个时辰,摸清了他们的换岗规律——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班,换岗时前后哨卡会有三分钟的衔接空隙,这是唯一的突破口,咱们可以利用这个空隙行动。
对了,山路两旁的草丛里全是新翻的土堆,排列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埋了踩雷和绊索,还有些伪装成石头的陷阱,硬闯肯定要吃亏,伤亡会很大。”赵铁山接过分布图,和地形图仔细比对,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色凝重。
赵铁山重新装上烟丝点燃,火柴“擦”的一声亮起,照亮了他凝重的脸庞。烟斗在手中转了两圈,烟丝“滋滋”燃烧的声响在寂静的堂屋格外清晰。青烟在马灯光晕中缓缓升腾,袅袅娜娜,他的目光在洋行草图和哨卡分布图间反复游走,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发出“嗒嗒”的声响,每一声都透着深思。
“晓燕看到的柏油油纸和子弹壳,还有周队长摸清的哨卡布防,这些线索凑到一起就清楚了——李掌柜就是城里特务和黑风岭土匪的联络人,祥盛洋行名义上卖农具,实则是他们的军火中转站,那些标着‘洋铁农具’的木箱,里面装的八成是步枪、弹药和其他武器装备,用来供给黑风岭的土匪。”他突然用烟斗柄重重点在地形图上黑风岭西侧的“一线天”,那里的蓝线细得像一根发丝,却是个极其关键的位置,“你们看这儿,两边是刀劈斧削的崖壁,高达数十丈,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辆独轮车通过,刚好能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更妙的是,这儿离最近的哨卡有二里地,就算土匪发现不对劲,调增援过来至少要一炷香时间,足够咱们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将他们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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