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凡纳老城区的街巷狭窄而曲折,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两侧的老建筑斑驳破旧,透着战后未散的萧索。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深处,一家杂货铺的木门虚掩着,门楣上挂着褪色的招牌,几乎被藤蔓遮挡。杂货铺后院的角落,藏着一道不起眼的入口,厚重的粗布门帘低垂,上面沾满了油污和灰尘,与周围的杂物融为一体,若非刻意寻找,绝难发现这里竟是一家地下酒馆的入口。
掀开粗布门帘,一股混杂着麦酒的酸香、烟草的焦味与潮湿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下意识皱眉。酒馆内部昏暗潮湿,仅靠几盏挂在梁上的煤油灯照明,昏黄的光线勉强勾勒出墙面的斑驳痕迹——有的地方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的砖石,有的地方则布满了涂鸦和划痕,透着几分混乱与隐秘。地面铺着凹凸不平的石板,缝隙里积满了污垢,踩上去发出沉闷的声响。
几张破旧的木质桌凳随意摆放着,桌面刻满了深浅不一的痕迹,有的桌腿已经歪斜,靠着石块支撑才勉强站稳。酒馆的角落,一个用粗布帘隔开的包厢格外显眼,布帘上打着补丁,边缘已经磨损,却能勉强阻挡外界的视线,成为隐秘的密谋场所。
包厢内,亨利坐在最里面的木椅上,身着一件深色大衣,领口紧紧裹着,仿佛要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他的头发花白而凌乱,眼神阴鸷得如同深潭,嘴角紧抿,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与不甘。作为萨凡纳曾经的传统地产商领袖,他祖辈三代都以建造传统砖石住宅为生,积累了丰厚的财富与声望。可自从艾伦的模块化技术横空出世,他的生意一落千丈——模块化住房建设周期短、成本低,迅速抢占了中低端市场;如今艾伦又与法国流亡贵族索菲亚合作,要进军高端地产市场,这让本就濒临破产的亨利彻底陷入了绝望,也让他成为了保守派残余势力的核心。
在亨利身边,围着四名商人,个个神色愤愤不平。秃顶的是家具商格雷,他的实木家具因模块化住宅的简约风格而滞销;身材粗壮的是木材商人汤姆,艾伦的预制模块大幅减少了木材的用量,让他的生意一落千丈;瘦高个的杰克曾是建筑工人领班,因拒绝学习模块化施工技术而失去了大量订单;还有一位留着山羊胡的是砖瓦商霍克,他的砖瓦在模块化建筑面前几乎毫无用武之地。
“艾伦这小子,简直是用歪门邪道的技术抢生意!”格雷猛灌一口麦酒,酒杯重重砸在桌面上,溅出的酒液浸湿了桌面,“以前建一栋高端住宅,我们能赚得盆满钵满,工期拖个一两年都很正常。可他倒好,6个月就能建成,还勾结那个法国流亡贵族,搞什么欧洲进口建材,这是要把我们这些传统从业者赶尽杀绝啊!”
汤姆握着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语气中满是怨毒:“就是!我们的木材都是精挑细选的硬木,价格昂贵,可他用的那些预制松木模块,成本比我们低一半还多,再加上那个法国女人带来的欧洲建材渠道,价格压得死死的,我的木材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
杰克附和道:“还有我们这些靠手艺吃饭的,他的模块化施工根本不需要太多熟练工人,随便培训几天就能上手,我们这些老匠人现在连活都找不到,这日子没法过了!”
亨利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在昏暗的包厢里格外清晰。他抬起头,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们说得都对,但光抱怨没用。艾伦的崛起,不仅抢了我们的生意,更动摇了保守派在萨凡纳的根基。现在政府倚重他的技术搞重建,军方支持他的项目保秩序,再让他的‘奥尔良·埃弗里高端社区’成功落地,我们就彻底被挤出萨凡纳的市场,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所以,我们必须阻止他。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铤而走险,只要毁掉他的高端项目,让他的声誉扫地,我们才有机会卷土重来。”
众人的眼神交汇,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铤而走险的决绝。格雷迟疑道:“可艾伦有北方军撑腰,还有那个叫莉莉安的女人搞情报,安保肯定很严,我们怎么动手?”
“越是看起来严密的地方,越是有破绽。”亨利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手绘图纸,缓缓展开——正是“奥尔良·埃弗里高端社区”的工地布局图,上面用炭笔标注着材料仓库、施工区域、办公区的位置,甚至还有守卫的巡逻路线。
他指着图纸上标注“材料仓库”的位置,语气笃定:“我打听清楚了,这个高端社区下周就要启动地基施工,到时候材料仓库里会堆满预制松木模块和欧洲进口的装饰材料,这些都是易燃物,只要一把火,就能让他损失惨重。”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还知道,工地的安保主要靠北方军巡逻,北方军的巡逻有固定路线和时间,夜间防守其实很薄弱,尤其是凌晨3点到4点这段时间,是守卫换班的空档,最容易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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