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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巧儿与花七姑的爱情 第7章 竹影刀光

作者:贾文俊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07 07:34:43

第7章《 竹影刀光》

山风卷着晨雾,湿漉漉地扑在陈巧儿脸上。她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屋后湿滑的小径上,肩上那捆新劈的柴火沉甸甸地往下坠,粗糙的麻绳勒进肩头薄薄的皮肉,带来一阵清晰的锐痛。汗珠顺着鬓角滚落,流进脖颈,痒得难受。她停下脚步,重重喘了口气,胸腔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拉扯着这具身体陌生的极限。

“这日子…真是…”一句抱怨卡在喉咙里,她终究没力气说完。抱怨顶什么用?抱怨能把这沉死人的柴火变轻吗?能把这硌脚的路变平吗?能把她变回那个窝在空调房里、手指头只在键盘上翻飞的现代人吗?

不能。

她认命地咬紧后槽牙,再次迈开灌了铅似的腿。脚下碎石松动,她一个趔趄,身体猛地向前扑去,肩上的柴火像座小山一样压下来!完了!她心头一凉,下意识地闭上眼,准备迎接那硬邦邦的柴火棍砸在身上的剧痛和狼狈。

然而,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到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腰腹猛地一拧,重心诡异地一沉,左脚像生了根般稳稳钉在地上,右脚闪电般向后划了半个圈。一股源自腰腿、沛然莫御的力量瞬间涌遍全身,硬生生将失控前倾的身体扳了回来!肩上的柴捆只剧烈地晃了晃,发出哗啦的摩擦声,最终稳稳地扛住了。

陈巧儿僵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的粗麻衣,黏腻冰凉。

怎么回事?

刚才那一瞬间,身体的动作快得超出了她意识的指挥。那拧腰、沉胯、钉步、划圈…每一个细微的发力点都精准得可怕,仿佛演练过千百遍,深深刻在这具身体的骨头缝里、肌肉记忆中。就像一台精密机器,在危急时刻自动启动了预设的保命程序。

这不是她的本能。绝对不是那个跑个八百米都要死要活的现代灵魂该有的反应。

这具身体的原主陈大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仅仅是个普通的、力气大点的猎户吗?一个普通的猎户,会有这种近乎本能的、近乎武技般的平衡感和反应速度?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悄爬上来,比山雾更冷,更黏稠。她扛着柴,站在原地,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具躯壳里残留的、属于另一个灵魂的冰冷印记,像蛰伏在暗处的蛇。

就在这时,风送来了声音。

是歌声。一种奇异的、高亢又婉转的调子,像山泉撞上岩石的清冽,又像林鸟初啼的生机,穿透薄雾,悠悠荡荡地拂过耳际。

“哎——山高那个路又远嘞,采茶的阿妹哟——过岭来哟——”

这调子…好生熟悉!

陈巧儿猛地一怔。歌声入耳,一股奇异的热流毫无预兆地从喉头涌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嘴唇已不受控制地微微开合,一个喑哑的、带着粗粝质感的哼鸣声,竟从她自己的喉咙里滑了出来:

“嗬——嗬——咿呀——”

那调子,赫然与风中飘来的歌声隐隐相合!仿佛早已烂熟于心,只等这旋律的钥匙来开启。

歌声戛然而止。

陈巧儿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瞬间石化!那声不受控的、完全属于这具身体本能的哼唱,像冰冷的蛇,缠绕上她的心脏。她僵在原地,肩上的柴火似乎又沉重了十倍,压得她喘不过气。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了。

这身体…这身体的原主陈大柱…不仅藏着古怪的身手,竟然还熟悉这山歌?他和那唱歌的采茶女…花七姑…之间,有过什么?原主模糊的记忆碎片里,只有莽撞、沉默和劳作的背影,从未有过歌声的痕迹!

一种被巨大谜团包裹的恐慌感攫住了她。她成了这躯壳的囚徒,却对牢房的钥匙和看守一无所知。山风吹过,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冷。

“柱子!傻杵那儿干啥呢?柴火不沉啊?”粗豪的喊声自身后响起,打破了死寂。

陈巧儿猛地回神,心脏还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像要撞出来。她艰难地转过头,看见猎户陈伯扛着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老人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却锐利如鹰,常年山林行走练就的一身筋骨,裹在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下,依旧硬朗。

“陈伯…”陈巧儿的声音有些发干,嗓子眼像堵了团麻,“…刚…刚有点晃神。”

“晃神?哼!”陈伯走到近前,蒲扇般的大手习惯性地在她肩头的柴捆上用力一拍,力道沉得让她膝盖一软,“年轻人,骨头还没长瓷实呢?这点柴火就压趴下了?想当年老子像你这么大,扛的柴能堆满半个院子!”

柴捆上粗糙的木刺隔着薄薄的衣衫扎进皮肉,肩头被拍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疼。陈巧儿咬牙忍着,没吭声。陈伯的目光扫过她微微发白的脸和额角的汗珠,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语气倒是缓和了几分:“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卸了。别磨蹭,后晌跟我进林子转转。开春了,山牲口也该出来活动筋骨了,窝里那点肉干咸菜,够塞几天牙缝?”

他说完,不再看陈巧儿,目光投向不远处山坡上一片青翠的竹林。那里新笋初露,生机勃勃。陈伯掂了掂手里的柴刀,刀锋在晨光里闪过一道冷冽的弧线,自言自语般嘟囔:“正好,砍几根好竹子回来。老李头家那破弓,弦都快崩断了,给他修修,兴许能换两斤黍米。”

砍竹子?

这三个字像火星,瞬间点燃了陈巧儿脑海中某个角落。昨夜辗转反侧时那些模糊的念头,骤然清晰起来!捕兽夹!对啊,那些笨重的、效率低下的兽夹!如果能改进一下…杠杆原理?触发机关?弹簧…可惜这里没有现成的弹簧…但韧竹!那坚韧又有弹性的竹子,不就是绝佳的替代材料吗?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了上来,几乎压过了身体残留的异样感和肩头的沉重。这或许是证明她“价值”的机会,也是改善这糟心生活的可能!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带着点“陈大柱式”的憨实:“陈伯,砍竹子…我能跟您学学不?顺道…顺道我也砍几根,想…想弄点小东西。”

“小东西?”陈伯狐疑地瞥了她一眼,眼神在她脸上逡巡,“你小子,又想鼓捣啥幺蛾子?上次削的那个…那个叫啥玩意儿,差点没把你自个儿手指头削掉半截!忘了疼了?”他指的是陈巧儿刚来时,试图用柴刀削个木碗的惨烈失败经历。

陈巧儿脸上臊得慌,那确实是现代灵魂对古代工具掌控无能的铁证。她硬着头皮,瓮声瓮气地坚持:“不是瞎弄…这次…这次真有用!我琢磨着…弄个…弄个夹子,看能不能逮点兔子山鸡啥的…省点力气。”

“夹子?”陈伯嗤笑一声,显然没当回事,“就你?省省吧!村里的老夹子,哪个不是传了几辈人的手艺?你当是捏泥巴呢?”他虽这么说,但看着陈巧儿那副执拗的样子,又想起这小子最近确实有点不同,干活时偶尔冒出点稀奇古怪但似乎有点道理的说法。他挥挥手,不耐烦又带着点“看你小子能折腾出啥”的放任:“行了行了,要跟就跟紧点!别碍手碍脚!砍竹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利着呢!小心点你那手!”

“哎!谢谢陈伯!”陈巧儿心头一松,连忙应声,扛着柴火,脚步竟也似乎轻快了几分,急匆匆往家奔去。那身体异样的哼唱和残留的武技带来的寒意,暂时被即将动手实践的兴奋和对改变生活的渴望冲淡了。她迫切地需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不仅仅是困在这陌生躯壳里的游魂。

日头升高,驱散了薄雾,将山谷晒得暖洋洋。那片青翠的竹林就在后山向阳的坡地上,竹竿挺拔修长,新生的嫩叶散发着清冽的香气。

陈伯选竹自有他的一套老道眼光。他不看那些粗壮高大的,反倒是在几竿粗细适中、颜色呈现一种深沉墨绿、竹节相对紧密的竹子前停下。他伸出布满厚茧的手指,屈指用力敲击竹身。

“笃、笃、笃…”

沉闷厚实的回响,带着一种坚韧的质感。

“听见没?”陈伯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陈巧儿说,“这声音,实在!不像那些发脆的。”他又捏了捏竹身,感受着那份密实,“看颜色,老绿!看竹节,密实!这样的竹子,韧劲儿足,耐劈,做弓胎、做家什,都是上好的料子!别光盯着粗的、高的,中看不中用!”

他选定了两根,不再多言,示意陈巧儿站远些。只见他吐气开声,沉腰立马,手中那柄磨得雪亮的柴刀高高扬起,刀锋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白光,带着破风声狠狠劈下!

“嚓!”

一声干脆利落的脆响!碗口粗的竹竿应声而断!断口处平整光滑,几乎不见毛刺。陈伯动作毫不停顿,手腕翻飞,刷刷几刀,麻利地将枝枝杈杈削了个干净,一根笔直光滑、泛着青玉光泽的竹竿便躺在了地上。

“喏,照这个来!”陈伯把柴刀递给陈巧儿,眼神里带着考笑,“挑根顺眼的,试试手。记住,腰要沉,力要整,刀落要快、要狠!别跟剁肉似的犹犹豫豫,那才容易伤着!”

陈巧儿接过沉甸甸的柴刀,手心沁出汗。她学着陈伯的样子,目光扫过竹林,选了一根看起来粗细合适的墨绿色竹子。她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刚才陈伯的动作,调动起全身力气,模仿着沉腰,双手握紧刀柄,狠狠劈下!

“当!”

一声闷响,刀刃只砍进去一小半!巨大的反震力顺着刀柄传来,震得她虎口发麻,双臂酸软,柴刀差点脱手!竹子只是豁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顽强地立着。

“噗嗤…”旁边传来压抑的低笑声。

陈巧儿脸一热,循声望去。只见坡下不远的小路上,两个扛着锄头准备下田的村汉正停下脚步,朝这边张望。一个瘦高个指着她砍豁口的竹子,跟旁边矮壮的同伴挤眉弄眼:“嘿,快看陈大柱!他那两下子,给竹子挠痒痒呢?这劲头,怕不是连只瘟鸡都宰不利索!”

矮壮汉子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嗓门更大:“可不是嘛!就这还想学陈伯砍竹子?陈伯那刀,能劈柴,能砍竹,还能剁狼头!他?嘿嘿,我看也就配剁剁烂泥巴!还想弄啥夹子?别夹着自己脚脖子哭爹喊娘就烧高香咯!”两人肆无忌惮地哄笑起来,扛着锄头,摇摇晃晃地走远了,那刺耳的嘲笑声在竹林里回荡了好一会儿。

陈伯脸色沉了沉,瞪了那两人背影一眼,却没说话。他走过来,看了看陈巧儿砍豁口的竹子,又看了看她微微颤抖的手和涨红的脸,粗声道:“听见了?这就是本事!没那金刚钻,少揽瓷器活!还愣着干啥?照我刚才说的,再来!腰沉下去!力气从脚底下发出来!别光用膀子!”

陈巧儿咬紧牙关,羞愤和一股倔强的火苗在胸腔里交织燃烧。她不是陈大柱!她不能永远被当成一个连刀都拿不稳的废物!她重新握紧刀柄,不再去想什么标准姿势,而是将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眼前豁口的竹子上。她回忆着刚才身体自动平衡时那股涌动的力量感,尝试着去捕捉、去引导。

腰腹核心猛地绷紧,双脚如树根般死死钉入地面,力量从脚踝、小腿、大腿、腰脊节节贯通,骤然爆发!

“嚓——!”

这一次,刀光如匹练!比刚才更快!更狠!更精准地斩入豁口的深处!

坚韧的竹纤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应声而断!断口虽然不如陈伯砍的那般平滑,有些毛躁,但确确实实断了!

巨大的反作用力依旧传来,震得她手臂发麻,但这一次,她没有踉跄,脚下纹丝不动!身体稳稳地接住了这股力道。

陈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马马虎虎。赶紧的,把你那根收拾利索!”

陈巧儿顾不上手臂的酸痛,心中激荡着一种奇异的兴奋。刚才那一刀,身体似乎又“醒”了一部分!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学着陈伯的样子,快速削去竹枝,拖着自己砍下的那根竹子,跟在陈伯后面。竹竿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她下意识地抬眼,目光扫过远处竹林深处摇曳的光影。就在那片浓密的竹影边缘,似乎有一抹不同于竹叶的靛蓝色,一闪而过,快得像错觉。

是看花眼了吗?还是…刚才嘲笑她的村汉又折回来了?陈巧儿心头莫名地紧了一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柴刀柄。

午后,陈伯果然扛着他那张磨损严重的老猎弓出门了,说是去查看几处下套的地方。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破旧窗棂的呜咽声。

陈巧儿立刻将院门虚掩上,抱着那根用肩膀酸痛换来的竹子,找了个背阴的角落坐下。她拿出陈大柱留下的一柄短柄猎刀——刀身厚重,刃口有些卷,显然原主更习惯用蛮力而非技巧。

她的目标是做一个触发更灵敏、力道更强的捕兽夹。核心思路是利用竹片的弹性储能,设计一个巧妙的杠杆触发机关。她在泥地上用树枝画着草图,计算着大致的杠杆比例和触发点。现代的知识在脑中无比清晰:支点、力臂、力矩、能量转换…可当真正要动手时,面对这原始的刀具和坚韧的竹子,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笨拙。

“嗤啦——!”

刀刃在竹筒上打滑,削下一大片青皮,却没切进该切的深度。

“嘶!”用力过猛,刀尖划破了左手食指边缘,一道细细的血线立刻渗了出来。钻心的疼。

她烦躁地丢开刀,看着地上歪歪扭扭的刻痕和那个粗糙丑陋的竹筒雏形。挫败感像冰冷的潮水涌上来。图纸再完美,在这落后的工具和材料面前,似乎都成了纸上谈兵的笑话。她看着自己渗血的手指,那粗糙的、布满厚茧和老旧疤痕的指腹…这根本不是一双属于程序员的手。

绝望的情绪刚爬上心头,身体却自己动了。

几乎是本能地,她重新捡起了那柄笨重的猎刀。这一次,握刀的姿势变了。不再是生疏的、试图模仿现代握笔或握鼠标的姿态,而是拇指紧扣刀背,食指稳稳地抵住刀镡下方,其余三指如铁箍般牢牢握住刀柄。一种无比熟稔、仿佛已融入骨髓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手腕下沉,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和难以言喻的精准度,刀尖顺着竹子的天然纹理切入。

“唰!唰!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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