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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巧儿与花七姑的爱情 第17章 齿轮声中的暗影

作者:贾文俊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07 07:34:43

第17章:齿轮声中的暗影

月色如练,倾泻在鲁家后院新起的作坊里。

陈巧儿蹲在改良水车原型旁,手中油灯映亮她专注的脸庞。木质齿轮在月光下泛着淡黄光泽,几处关键连接处镶着鲁大师珍藏的青铜套件——这是三天前老师傅从箱底翻出的“老本钱”。

“这‘传动比’还得调整。”她喃喃自语,用炭笔在青石板上演算着一串这个时代不该出现的公式。

脚步声从廊下传来,花七姑端着茶盘轻巧走来:“巧儿姐,都三更了,鲁大师早打鼾了。”

“就差最后一步。”陈巧儿头也不抬,手指抚过水车模型的核心部件——那是她耗时半月设计的差速齿轮组。穿越前机械工程的记忆碎片,与鲁大师传授的《考工记》精髓,在这个木质结构中奇异交融。

花七姑放下茶盏,看着眼前这个与她一同逃出李府后判若两人的姐妹。三个月前,她们还只是绣房里的巧手丫鬟;如今一个沉迷器械构造,一个钻研茶艺歌舞。命运之轮,转得比这水车还奇妙。

“明天真要试车?”

“嗯。”陈巧儿终于抬头,眼中闪动着花七姑熟悉的光——那是每当她想起“那边”世界时特有的神情,混合着怀念与倔强,“如果水流转换效率能提高三成,附近三个村的春灌就能省下一半人力。”

花七姑忽然压低声音:“今天集市上,我见到李府的人了。”

空气骤然凝固。油灯焰心噼啪一跳。

陈巧儿放下齿轮,指尖沾着木屑与机油:“几个人?认出你了?”

“两个,生面孔,但腰间佩的是李府特有的青绳结。”花七姑抿紧嘴唇,“他们在打听这一带‘手艺异常的工匠’,特别问了有没有女子。”

作坊里只有齿轮轻轻碰撞的声响。后院传来鲁大师如雷的鼾声,此刻听来竟有几分安心。

“该来的总会来。”陈巧儿站起身,走到窗边。月光下,她三个月前布设的第一道机关——藏在篱笆下的绊索铃铛系统——静静潜伏。那是用绣线改良的触发装置,鲁大师初见时笑她“女子心思”,直到某夜野猫触响后,老师傅悄悄在关键位置多加了三个铃铛。

花七姑走到她身边:“要不试车推迟几日?等风声——”

“不。”陈巧儿打断她,转身时眼中已恢复清明,“越是躲,他们越疑心。明天照常试车,还要大张旗鼓。”

“你疯了?”

“这叫‘灯下黑’。”陈巧儿嘴角微扬,那笑容里有花七姑看不懂的狡黠,“李员外要找的是躲躲藏藏的逃奴,不是被乡邻簇拥的‘巧工娘子’。”

她走到工作台前,拉开底层暗格。那里躺着一卷图纸——不是器械设计,而是三个月来她凭借记忆绘制的李府地形图、护院换班规律、乃至李员外的作息习惯。每一条线,都是在无数个惊醒的夜里反复描摹的。

“七姑,还记得我们逃出来那夜,我说过什么吗?”

“你说……”花七姑轻声复述,“‘要么永远逃跑,要么让他们不敢再追’。”

陈巧儿点头,手指轻触图纸上李府主院的位置:“现在,我们有筹码了。”

次日卯时,溪边已聚了十余人。

鲁大师穿着浆洗得笔挺的靛蓝短褂——这是他逢大事才穿的“礼衣”,花白胡须梳理得一丝不苟。乡邻们好奇地围着那座半人高的水车模型,指指点点。

“巧儿姑娘,这真能自己调节水流?”

“看着比王木匠家的精巧多了!”

陈巧儿一袭素色工装,袖口紧束,长发盘在木簪下。她向鲁大师投去询问的眼神,老师傅庄严点头,如同祭祀前的礼官。

“开闸!”

溪水上游临时搭建的木闸被拉开,水流顺竹槽奔涌而下,冲击水车叶轮。第一转,齿轮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第二转,联动杆开始运作;第三转——

“动了!自己动了!”

只见水车在中等流速下平稳运转,而当陈巧儿示意加大水流时,核心处的差速齿轮组开始发挥作用:叶轮转速并未激增,反而通过齿轮转换,将多余能量传导至侧方的辅轮,带动另一组提水装置开始工作。

“一水分两用!”鲁大师脱口而出,老眼圆睁。他疾步上前,几乎把脸贴到齿轮箱上观察,“这、这契合之法……”

“学生称它为‘冗余能量分流系统’。”陈巧儿说完,瞥见老师傅抽搐的嘴角,立即改口,“就是‘一水二用连环机’。”

乡邻们听不懂术语,但看得懂实效。原本只够驱动一套提水装置的水流,此刻同时灌溉着两片模拟田垄。人群中响起惊叹,几个老农蹲在出水口,用手指丈量着水量,不住点头。

花七姑适时端出茶盘,清雅的茶香随风飘散。她今日未施粉黛,却别了一支新采的野山茶在鬓边,素净中透出灵动。当有人问起水车原理,她便以歌舞比喻:“就像一曲双人旋舞,主舞者力有余时,便分与伴舞者,共成和谐。”

这比喻让乡邻恍然大悟,也让鲁大师摇头暗笑:“这小妮子,什么都往歌舞上扯。”

欢乐的气氛中,谁也没注意溪对岸竹林里,两双眼睛正透过枝叶缝隙窥视。

试车成功后的午宴在鲁家小院举行。花七姑展示了新研制的“三蒸三晒”茶,清润回甘,配着她即兴吟唱的采茶调,乡邻们如痴如醉。陈巧儿被团团围住,询问可否为各自村庄定制改良水车。

“材料工钱我们凑!”

“巧工娘子,先帮我们村吧!”

鲁大师端着茶碗,看着被围在中央的女弟子,花白眉毛下藏着欣慰与忧虑交织的复杂神色。他知道,名声如潮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果然,午时刚过,里正带着两名衙役踏入小院。

原本喧闹的院子霎时静了。衙役腰刀上的铜环碰撞声格外刺耳。

“鲁师傅,听说你这儿出了新奇器械?”为首的黑脸衙役扫视全场,目光落在陈巧儿身上,“就是这位女子所制?”

鲁大师上前一步,将陈巧儿挡在身后:“公差大人,不过是老朽带着徒弟做的小玩意儿,帮着乡邻省些力气罢了。”

“小玩意儿?”另一衙役走到院中陈列的水车模型旁,突然抬脚踹向齿轮箱!

“住手!”陈巧儿冲出,却被花七姑死死拉住。

木箱裂开一道缝,齿轮错位。衙役冷笑:“看着也不经用。”他转向里正,“李员外府上昨日报窃,丢失的正是祖传的《工造秘录》。有人看见窃贼往这一带跑了。”

院中一片哗然。李员外的名字如一块冰投入沸水。

陈巧儿感到花七姑的手瞬间冰冷。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来了,这才是李员外真正的杀招:不是追捕逃奴,而是诬陷盗窃。逃奴是家事,盗窃是公罪。

“大人明鉴。”她走出人群,行礼时指尖掐进掌心,“小女子与师父终日在此钻研粗浅木工,从未见过什么《秘录》。”

“搜过便知。”黑脸衙役挥手,“弟兄们——”

“且慢。”鲁大师的声音不高,却让衙役动作一顿。老师傅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黑沉沉的,刻着复杂的云纹,“三十年前,府尹大人赐我这‘巧工牌’时说过,鲁家作坊,非有府衙朱签,不得擅搜。”

空气凝滞了。连里正都怔住了,显然不知这老木匠有这般来历。

衙役面面相觑。黑脸衙役盯着木牌看了半晌,忽然咧嘴笑了:“鲁师傅误会了,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他转向陈巧儿,目光如钩,“不过这位姑娘眼生得很,户籍册上可有登记?”

这是第二记杀招。陈巧儿后背渗出冷汗——她和花七姑是黑户,这是她们最大的软肋。

僵持之际,院外传来马车声。一位锦衣中年人在小厮搀扶下走进来,富态的脸上堆着和气的笑容。

“哟,这么热闹?鲁师傅,您要的紫檀木料我送来了。”

里正和衙役见到来人,神色顿时恭敬:“周掌柜。”

来者是县城最大商行“百工坊”的东家周世荣,也是鲁大师偶尔接精细活计的主顾。他仿佛没看见紧张气氛,径直走向破损的水车模型,蹲下身仔细查看裂口处的齿轮结构。

“妙啊……”他喃喃道,手指轻抚过差速齿轮,“这咬合设计,可是鲁师傅新悟出的?”

鲁大师看了眼陈巧儿,缓缓摇头:“是小徒巧儿琢磨的。”

周世荣这才抬头,第一次正视陈巧儿。那目光不是审视,而是匠人见到精妙工艺时的纯粹欣赏:“姑娘师承何处?”

“师父在此,民女只是偶得灵感。”陈巧儿谨慎应答。

周世荣起身,拍去手上木屑,这才像是刚注意到衙役:“几位公差这是?”

黑脸衙役硬着头皮说明缘由。周世荣听罢,哈哈一笑:“这可巧了。李员外那《工造秘录》,昨日有人送到我铺子里典当,我看着可疑,正想报官呢。”他从小厮手中接过一本泛黄册子,“可是此物?”

全场愕然。连陈巧儿都愣住了——哪有这般巧合?

衙役查验册子,确系李府登记在册的秘录。周世荣又道:“典当者是个左脸带疤的汉子,我已让小厮留意去向。公差不如随我去铺子里细查?”

局面瞬间逆转。衙役们面面相觑,只得顺着台阶下。临走前,黑脸衙役深深看了陈巧儿一眼:“姑娘好手艺,希望只是手艺好。”

人群散尽时,暮色已染红屋檐。周世荣婉拒了茶饭,却留下那车紫檀木料:“鲁师傅,这料子权当定金。三日后来取一套‘一水二用连环机’的详细图纸,可好?”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百工坊的客匠,户籍文书向来由商行统一办理。”

马车辘辘远去。鲁大师盯着那车名贵木料,忽然长叹一声:“巧儿。”

“师父。”

“你惹上的麻烦,比这齿轮还复杂。”老师傅转身回屋,佝偻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苍老,“今晚把图纸赶出来。还有……那周掌柜,欠他一个人情,是要还的。”

院中只剩二人时,花七姑颤声问:“巧儿姐,那秘录真是周掌柜偶然所得?”

陈巧儿望着天际最后一缕霞光,缓缓摇头:“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她想起周世荣审视齿轮时的眼神——那不是看热闹,而是估价。

李员外要诬陷她们盗窃,周世荣却需要她们的手艺。今日这出戏,不过是两股势力在她们这个“意外变数”上的初次角力。

深夜,陈巧儿在油灯下绘制图纸。差速齿轮的每一个齿距都需要精确计算,稍有误差整套系统就会失效。她沉浸其中,暂时忘却白日的惊涛。

亥时三刻,篱笆下的铃铛突然响起!

不是野猫触碰的零星脆响,而是从东到西一连串急促的警报——有人正试图翻越篱笆。

陈巧儿吹灭油灯,从窗缝望去。月光下,两个黑影已越过第一道绊索,正摸索着向作坊靠近。他们脚步谨慎,显然知道有机关,却在第二道防线前触发了她三天前刚布下的“声东击西”装置——西侧铃铛大作,两人本能转向东侧,正好踩进真正的陷阱。

“哗啦!”

竹篾编织的伪装网塌陷,两人跌入浅坑。坑底无尖刺,却铺满了陈巧儿特制的黏胶——用鱼鳔、松脂和糯米熬制的超强黏合剂。

怒骂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其中一人挣扎时,怀中掉出一物,月光下反射出金属冷光。

那不是盗窃工具,而是制式腰刀。

陈巧儿心头一紧——不是李府家丁,是官兵?不对,若是官兵何必夜袭?除非……

她屏住呼吸,看着两人好不容易挣脱黏胶,狼狈翻出篱笆。其中一人回头望向作坊窗户,月光照亮他半边脸——正是白日那个黑脸衙役。

院门轻响,鲁大师披衣而出,手中提着一盏灯笼。他走到陷阱边,用树枝挑起那柄腰刀,刀柄上刻着模糊的徽记。

“他们不是来偷东西的。”老师傅的声音在夜风中发寒,“是来放东西的。”

陈巧儿瞬间明白:若今夜衙役成功潜入,明日作坊里就会“搜出”另一桩赃物,届时周世荣的巧合也救不了她们。而衙役失手留下腰刀,反而成了把柄。

鲁大师将腰刀用布裹好:“去睡吧,明日还有硬仗。”

“师父,我——”

“记住,”老人打断她,灯笼昏黄的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在这世道,女子有一技之长是幸事,也是靶子。你选的这条路,往后每一步,都会比这齿轮更咬人。”

陈巧儿回到房中,花七姑已惊醒,拥被而坐。“是他们吗?”

“嗯。”陈巧儿坐在床沿,摊开手掌——掌心全是月牙形的掐痕,“七姑,我可能错了。”

“什么?”

“我以为只要手艺够好,就能站稳脚跟。”她望着窗外沉沉夜色,“但有些人,不想要你站稳,只想要你跪下,或者消失。”

花七姑握住她冰凉的手:“那咱们怎么办?”

许久,陈巧儿轻声说:“让他们知道,让我消失的代价,比让我活着更大。”

凌晨时分,陈巧儿重新点燃油灯。她铺开新纸,却不是绘制水车图纸。

炭笔在纸上游走,线条凌厉如刀。那不是机械构造图,而是一套完整的防御系统设计:以作坊为中心,三道 concentric 防护圈,利用水流动力驱动的自动报警装置,带延时触发的示警烟火……

最后一笔落下时,天边已泛鱼肚白。她在图纸角落写下四个小字:

以工为戈。

院中传来鲁大师扫地的声音。陈巧儿推门而出,将连夜绘好的水车图纸交给老师傅,另一份防御设计图则深深藏入怀中。

“师父,周掌柜要的图纸好了。”

鲁大师展开图纸,晨光中,那些精准的标注、创新的结构,让老人手指微颤。他抬头看向女弟子眼下的乌青,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今日闭门谢客,专心做活。”

“是。”陈巧儿躬身,抬头时忽然问,“师父,若是官府再来找麻烦——”

“那就让他们来。”鲁大师将图纸仔细卷好,“老夫这块‘巧工牌’保不住你一世,但能拖到你把爪牙磨利。”

早饭时,花七姑默默盛粥。三人围坐,各怀心思。粥将尽时,鲁大师忽然说:“七姑,你那采茶调,改个词儿。”

“改什么?”

“就唱……‘巧工造器,护我桑梓’。”老师傅放下碗,目光如古井深潭,“从今日起,你们的手艺,要让人看见,更要让人知道——动你们,就是动这一乡的饭碗。”

陈巧儿心头一震。她忽然明白,鲁大师要教的不仅是技艺,更是乱世中工匠的生存之道:将个人安危,与一方生计绑在一起。

饭后,作坊里响起锯木声。陈巧儿操纵刨刀,木屑如雪纷飞。每一道工序她都做得格外精细,仿佛手中诞生的不是农具,而是武器。

午时,前院传来叩门声,不疾不徐,却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韵律。

花七姑从门缝望去,回头时脸色煞白。

“巧儿姐,”她声音发颤,“是李府的大管家……带着四个从来没见过的护院。”

陈巧儿手中刨刀一顿。

木屑缓缓飘落,在阳光中清晰照见每一道纹理。她知道,昨夜只是试探,真正的博弈,此刻才拉开序幕。

鲁大师从内室走出,手中竟提着那柄衙役遗落的腰刀。老人将刀放在工作台上,与陈巧儿的工具并列。

“开门。”他说,声音平静如古井,“让李府的人看看,什么叫——”

“巧夺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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