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门春秋 第32章 座钟玄机与千门对决

清晨的露水还沾在梧桐叶上时，巷里修钟表的李伯就抱着个木匣子冲进了茶馆。匣子上的铜锁晃得叮当响，他花白的头发乱蓬蓬的，手里还攥着半截断了的表链：“林墨！清沅！出事了！我爸传下来的民国座钟，被人动了手脚！”

苏清沅刚把蒸好的桂花糕摆上桌，闻言立刻放下瓷盘：“李伯，那座钟不是您天天擦三遍的宝贝吗？怎么会被动手脚？”林墨放下手里的放大镜——他正帮阿力修坏了的玩具发条，指尖还沾着点机油，“您别急，打开匣子看看，说不定只是零件松了。”

李伯哆哆嗦嗦打开木匣，里面的座钟外壳还是熟悉的深棕色，铜制的钟摆却歪在一边，表盘上“民国二十年制”的刻字旁，多了道细微的划痕。他伸手拧了拧发条，钟摆只晃了两下就停了：“昨天有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来修怀表，说想看看这座钟，我转身拿工具的功夫，就听见‘咔嗒’一声——当时没在意，今早一上发条才发现，里面的游丝被换了！”

林墨把座钟拿到窗边，用放大镜凑近表盘后的机芯——原本银亮的游丝变成了暗黄色，接口处还有胶水的痕迹，而他记得李伯之前展示过，这座钟的游丝是罕见的“雪花银”，在光下会泛淡蓝光泽。“那男人长什么样？有没有说特别的话？”

“戴个银框眼镜，手指上有道疤，”李伯皱着眉回忆，“他还拿了块老怀表让我修，表背刻着个‘千’字，我说这表是千门常用的玩意儿，他当时笑了笑，说‘年轻人懂的还不少’——现在想想，他是故意来试探我的！”

阿力突然从门外跑进来，手里举着张揉皱的纸条：“林墨哥！我在李伯铺门口的石缝里捡到这个！上面画着个奇怪的钟！”纸条上是用墨笔勾的座钟图样，钟摆位置画了个叉，下面写着“想拿回游丝，今晚七点去北城旧钟表行，带块能走时的老怀表——赵九”。

“赵九？”林墨的指尖顿了顿，他在师父的笔记里见过这个名字，是千门里专玩“器物千”的角色，擅长用手法调包古董零件，再用零件勒索，“他不是普通的小偷，是千术同行，故意冲着这座钟来的。”他立刻给老郑发消息，让他查赵九的底细，重点查北城旧钟表行的情况。

傍晚时，老郑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有点急：“林先生，这赵九不简单！之前在西城调包过古董商的鼻烟壶零件，还赢过不少千术赌局，北城旧钟表行是他的落脚点，里面摆了不少他用来‘赌技’的老物件！陈老爷子说，这种千门里的人，得小心他的手法，别被他骗了！”

夕阳沉下时，林墨从帆布包里拿出块老怀表——是陈老爷子昨天送他的，表背刻着“守心”二字，“李伯，您别去，我去会会他，游丝我肯定拿回来。”苏清沅把刚煮好的姜茶装进保温杯，递给他：“小心点，他是同行，手法肯定不一般，实在不行就找老郑他们帮忙。”

北城旧钟表行里满是齿轮的锈味，赵九正坐在一张木桌前，手里把玩着块怀表，桌上摆着个小盒子——里面想必就是座钟的雪花银游丝。看到林墨进来，他抬了抬银框眼镜：“林墨？听说你最近在南城帮街坊找回不少东西，挺能耐啊。”

“把游丝还我，”林墨把怀表放在桌上，“你要的是赌局，不是勒索，直说吧，怎么比？”赵九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两块一样的旧怀表：“我们比修表，谁先把这两块怀表的机芯装好，让它走时准，游丝就归谁——要是你输了，以后南城的‘闲事’，你就别管了。”

林墨看着桌上的怀表，突然注意到机芯的齿轮边缘有细微的磨损痕迹——是赵九故意做的记号，方便他用手法调包。他没点破，只拿起工具：“可以，但得加个规矩，修好后要用老铜秤称机芯重量，差一丝都不算赢。”赵九的脸色变了变，还是点头：“行，就按你说的来。”

比赛开始，赵九的手法很快，指尖翻飞间就装好了大半机芯，还偷偷用袖口挡住，想把林墨的机芯换过来。林墨早有准备，趁他抬手时，用指甲在自己的机芯上划了道小痕，又故意放慢速度，等着赵九动手。

果然，赵九趁他转身拿镊子的功夫，快速换了机芯。可当他得意地把怀表放在桌上时，林墨却拿起老铜秤：“先称称吧，我的机芯里，我加了半片铜丝，重量比你的重零点三克。”

赵九慌了，想把怀表拿回来，却被林墨按住：“你玩‘器物千’，只想着调包，却忘了老物件的‘魂’——李伯的座钟，游丝上有他父亲留下的手温，你换得走零件，换不走念想。”他指了指赵九手里的怀表，“你表背上的‘千’字，是千门的记号，可千术的底子，是‘守心’，不是坑人。”

就在这时，钟表行门口传来脚步声——老郑和两个保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手机：“赵九，我们已经联系了西城的古董商，你调包鼻烟壶零件的事，他已经报警了。”赵九的手垂了下来，怀表掉在桌上：“我以为你只是个帮街坊的小子，没想到你懂千门的规矩。”

林墨拿起桌上的小盒子，里面的雪花银游丝在光下泛着淡蓝光泽：“千术不是用来欺负人的，是用来护人的——你要是还想走千门的路，就先学会守心。”

回到巷里时，李伯正坐在裁缝铺门口等。林墨把游丝递给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装回座钟，钟摆“滴答滴答”地晃起来，声音在巷里格外清晰。街坊们围过来，李叔笑着拍林墨的肩膀：“林墨，你连千门的人都能赢，真是我们巷的‘守护神’！”

夜晚的茶馆里，苏清沅煮了壶新茶，林墨手里摩挲着陈老爷子送的“守心”怀表。月光落在座钟上，钟摆的影子晃来晃去。他想起师父说的“千术的最高境界是不术”，现在更懂了：真正的千术，不是赢过多少同行，是守住心里的规矩，护好身边的人。

手机响了，是陈老爷子打来的：“林墨，听说你赢了赵九？不错，守心才能走得远。以后再遇到千门的人，随时找我。”林墨笑着说：“谢谢陈老爷子，我知道该怎么做。”

挂了电话，林墨喝了口热茶，甜香在嘴里散开。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一片，落在茶馆的窗台上——有要守护的人，有要守住的规矩，这样的“千王”人生，才够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