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菲娜的骑枪骤然前刺,枪尖距晶石仅三寸时停住:“凛华大人,此物沾染龙族因果,恐有后患。”
银光在晶石表面映出细密裂痕,仿佛在试探其真伪。
时织凛华抬手接住晶石,冰凉的触感从掌心蔓延。
她指尖轻抚晶石表面,熔岩纹路竟随她的气息微微波动:“龙族向来以鳞为誓,我信你。”
她将晶石收入袖中,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记住,我应允的是斩杀魔神时清算叛徒,而非为你龙族复仇。”
老龙的龙瞳骤然收缩,前爪深深抠进石门缝隙:“自然,鉨下只需在魔神陨落之日,让那些堕龙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他声音里的恨意如刀锋出鞘,又在下一瞬被疲惫覆盖,“余下的财富……待您踏碎魔神王座时,自会奉上。”
塞纳菲娜收枪垂落身侧,银光隐没:“宝库可还有其他出路?”
她目光扫过石门内幽深的阴影,骑枪尖端微微下压。
“仅此一门。”老龙缓缓退后半步,让出通道,“龙族从不留退路,要么赢,要么死。”
他低头凝视爪尖残留的暗金光屑,声音轻得像叹息:“就像当年离开主界时一样。”
时织凛华转身面向通道:“我们该回去了。”
她袖中三枚晶石随着步伐轻轻相碰,发出风铃般的清响,塞纳菲娜立刻横枪断后,枪尖始终不离老龙三尺之距。
老龙没有相送,只在石门闭合前低语:“鉨下,深渊与魔神皆在暗处窥伺,您肩上的担子,比龙骨更重。”
石门轰然闭拢,将他的身影彻底吞没。
通道重归寂静,唯有晶石在时织凛华袖中流转微光,映亮她沉静的侧脸。
塞纳菲娜的骑枪收至身侧:“他未说谎,源鳞确是龙族至宝,”她侧目看向时织凛华,“但凛华大人可曾想过,为何他不求您拯救幸存的龙族,只求诛杀叛徒?”
时织凛华指尖轻点袖中晶石,熔岩纹路随她心意明灭:“龙族的骄傲,容不得施舍的怜悯。”
她迈步踏上石阶,银发在幽暗中泛着微光:“他要的不是救赎,是审判。”
通道尽头的裂隙透进星尘微光。
塞纳菲娜握紧骑枪跟上,枪尖银光在岩壁投下摇曳的影。
时织凛华的身影率先没入光中,三枚源鳞在她袖中轻颤,如三颗沉睡的星辰。
时织凛华带着塞纳菲娜回到了主界。
界门在身后无声闭合,最后一丝星尘消散于虚空。
她足尖轻点,踏在主界湿润的苔原上,草叶承托着露珠微微颤动。
塞纳菲娜的骑枪垂落身侧,银光收敛如归鞘之剑,两人衣袍上残留的界外尘埃被主界清风悄然拂去。
回到主界后,时织凛华立刻便开始了行动。
她立于苔原中央,指尖悬空轻划,一道柔和的银辉自掌心漾开,如月光织就的罗网笼罩四野。
这光芒不灼人,不刺目,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穿透森林、山脉、溪流,渗入每一座精灵部落的篝火旁,每一座城邦的尖塔顶,每一处国度的祭坛上,甚至那些游离于秩序边缘的隐秘聚落。
她要给每一个精灵的部落、城邦、国度和秩序都挑选出几个最优秀的精灵登神。
这些新晋的精灵神只并非孤立存在——她们将彼此呼应,神力交织如藤蔓缠绕古树,信仰共鸣似清泉汇入江河,最终以此形成一个巨大的“精灵神庭”。
这神庭不是冰冷的权柄堆砌,而是活生生的纽带,将散落诸地的精灵子民重新凝聚成完整的星图。
至于如何精确的挑选出拥有生命之神资质的精灵……时织凛华垂眸凝视指尖流转的银辉,心湖泛起涟漪。
她目前没有头绪,这个念头在她心底坦荡荡地铺开,毫无遮掩。
不过没差,她唇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思绪如溪水般自然流淌:接下来她会大规模安排精灵登神,让神火在千万个灵魂中试炼。
数量上去了,总归会冒出几个生命之神——她们或许能唤醒枯木新芽,或许能抚平大地伤痕,又或许能令濒死的河流重获生机。
待这些特质在神庭中显露端倪,她只需静心观察、细细比对,不就能选出真正的生命之神了么?
这法子笨拙却扎实,像春日播种,不问哪粒种子先发芽,只待秋收时自见分明。
时织凛华直接以神谕通知全体精灵。
她并未踏足任何圣所,也未召集长老议会。
只是抬手向天,五指舒展如绽放的昙花。
刹那间,主界所有精灵——无论是在森林深处编织藤蔓的少女,还是在城邦高塔研习星象的学者,抑或是在边境守望哨岗的战士——同时感到心口一暖。
她们停下手中活计,不约而同仰起脸。
天幕并未撕裂,云层也未翻涌,可一道清澈如泉水的声音直接在她们灵魂深处响起,不带威压,却让每片落叶都为之静止:
“吾乃时织凛华,精灵之神,自今日始,凡精灵之民,无论居于何方,皆可凭心向神座,部落、城邦、国度、秩序……每一处精灵栖息之地,将有数位最契合神道的姐妹登临神位,此非恩赐,乃责任,汝等需彼此扶持,共筑神庭,守护精灵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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