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水下“兵器库”被成功开启,林岳团队的实力和信心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那把冰冷沉重的54式手枪,就如同定海神针一般,让众人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获得了一丝宝贵的喘息之机。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对手的耐心,也高估了这份平静所能持续的时间。
就在林岳下水后的第二天午后,一种与这个闭塞渔村格格不入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村庄往日的宁静。
一辆在九十年代的偏僻乡村中极为罕见的、军绿色的北京吉普212,艰难地碾过那条唯一通往村外的崎岖土路,最终在扬起一片尘土后,停在了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
车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与周围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男人,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他穿着一件质地考究的深色夹克,手腕上戴着一块锃亮的“上海”牌手表,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在当时堪称“知识分子”标配的金丝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又透着一股生意人的精明。
男人下车后,脸上立刻堆起了和善的笑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崭新的“中华”牌香烟,逢人就热情地递上一根,满面春风地宣称自己是一位来自青岛的海产收购商,姓王,这次来是专程考察,准备和村里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大量收购村里出产的优质海产。
“财神爷”来了!
在那个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一个开着吉普车、抽着中华烟、一开口就是要“长期合作”的大老板,对于这些淳朴的村民,尤其是那些渴望改变贫困现状的年轻人来说,无疑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这位王老板就被一群热情洋溢的年轻人,前呼后拥地迎进了村里唯一、也是条件最好的“渔家乐”里。
消息很快就通过村里的孩子,传到了正在诊所里帮着陈晴整理星图资料的梁胖子耳朵里。
梁胖子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立刻丢下手里的活,快步走进里屋,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正在保养那把54式手枪的林岳。
林岳擦拭枪管的动作猛地一顿,他抬起头,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警惕。
“王老板?开着北京吉普?”林岳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声音低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在我们遭遇海上刺杀、刚刚安顿下来的第二天就来了?这也太巧了。”
梁胖子也压低了声音,脸上写满了忧虑:“是啊,我也觉得这事儿邪门。开着吉普车来收购海产?这成本也太高了。而且,咱们这村子偏得连鸟都懒得拉屎,他一个外地老板,是怎么精准摸到这儿来的?”
林岳将手枪重新组装好,发出一声清脆的机括声响。他站起身,走到窗边,隔着窗户的缝隙,远远地望着村口渔家乐方向那袅袅升起的炊烟,眼中寒光一闪。
“走,胖子哥,”他沉声说道,“咱们也去会会这位‘财神爷’。”
晚饭时分,渔家乐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那位出手阔绰的王老板,果然不负众望地摆下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宴请村里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和一帮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老板又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几条“红塔山”和崭新的扑克牌,在隔壁房间里摆开了牌局。
他似乎对输赢毫不在意,不仅不抽年轻人的“份子钱”,还故意输了不少钱给大家,一副“千金散尽只为交朋友”的豪爽派头,很快就和那帮年轻人打成一片,称兄道弟起来。
梁胖子作为村里出了名的“社交达人”,自然也被热情地邀请入了局。而林岳,则以自己“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为由,端了个板凳,默默地坐在了牌桌不远处的角落里,一边喝着茶,一边静静地观察着牌桌上的一切。
牌局开始后,那位王老板的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他一边和众人推杯换盏、打牌说笑,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问出了一个个暗藏杀机的问题。
“哎,我说李哥,你们这沙门村可真是个好地方啊,依山傍海,与世隔绝,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王老板一边给旁边的小伙子点烟,一边笑着问道,“最近这段时间,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外乡人来过啊?比如像我这样,来谈生意的,或者走亲戚的?”
他这是在试探,村里近期是否有陌生人进入的记录。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年轻人,喝得满脸通红,大大咧咧地回答道:“王老板你可问着了!还真有!就孙大爷家,前阵子不是来了几个亲戚嘛!还有俩徒弟,那姑娘长得,啧啧……”
王老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立刻顺着话头,将矛头直指林岳他们:“哦?孙大爷?就是村里那位医术很高明的老先生吧?我早有耳闻。他那几位新来的亲戚和徒弟,人怎么样啊?好不好打交道?我这人就喜欢交朋友,改天是不是得上门拜访一下?”
梁胖子眼看话题就要烧到自己身上,立刻打了个哈哈,将话头岔开:“哎呀,王老板,你可别提了!孙师叔那几个亲戚,都是闷葫芦,一天到晚就知道捣鼓草药,没劲透了!来来来,该你出牌了,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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