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痕 第35章 东海

陈砚的青萍剑在晨雾中划出一道银弧，将挡路的荆棘斩断。林梢紧随其后，袖中暗藏的孔雀翎在雾气里泛着幽光——这是南疆剑亭分舵新制的暗器，用孔雀尾羽淬了冰魄泉的寒毒。

“前面就是‘望海崖’。”陈砚抹去额角的露水，剑穗上的冰晶在雾中闪烁，“柳无涯说，初代盟主曾在崖顶祭剑，引动东海龙气。”

话音未落，脚下的山道突然剧烈震颤。陈砚将林梢拽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后，只见崖下的海面掀起黑色漩涡，无数具焦黑的尸体从漩涡中浮起，心口插着的铁剑都刻着血莲教的图腾。

“是‘血尸阵’！”林梢瞳孔骤缩，“他们用东海的暗流养尸，想借龙气复活妖剑！”

陈砚握紧青萍剑，剑身上的冰蓝纹路突然亮起，与漩涡中的龙气产生共鸣。他想起残页上的“遇邪则锐”，剑尖直指漩涡中心：“林梢，用孔雀翎护住后路，我去破阵！”

纵身跃入海中时，陈砚感到刺骨的寒意包裹全身。那些血尸闻到人气，腐肉剥落的手指朝他抓来，铁剑上的血莲图腾泛着妖异的红光。青萍剑划出“逐月式”，剑意所过之处，血尸被冻成冰雕，沉入海底。

漩涡中心，一口青铜剑冢缓缓升起，剑冢表面缠着腐烂的经幡，幡上写满了血莲教的咒语。陈砚将青萍剑刺入剑冢缝隙，冰魄泉的寒气顺着剑身涌入，经幡瞬间化为齑粉。

“陈砚小心！”林梢的喊声从上方传来。

陈砚抬头，只见漩涡上空凝聚出一只血手，正抓向他的天灵盖。他本能地横剑格挡，却被血手震得虎口发麻。青萍剑的冰蓝纹路开始褪色，剑身竟出现细微的裂纹。

“破！”陈砚咬破舌尖，精血喷在剑身上。青萍剑发出龙吟，裂纹处涌出金色的剑意，将血手击得粉碎。漩涡中的龙气突然变得温顺，化作一条青龙虚影盘绕在剑冢周围。

“这是……”陈砚震惊地看着青龙虚影，“初代盟主的剑灵！”

青龙虚影开口，声音如洪钟：“吾乃东海剑侍，守护灵剑三百年。今青萍剑归位，可启剑冢。”

陈砚按照剑灵的指引，将青萍剑插入剑冢中央的孔位。剑冢缓缓打开，露出六柄形态各异的灵剑——赤焰剑、玄冰剑、青鸾剑、饕餮剑、逐日剑、镇岳剑。

“这是初代盟主留下的‘天罡剑阵’。”剑灵解释道，“需七柄灵剑齐聚，方能斩破九幽。”

林梢这时顺着绳索滑下，看到剑冢中的灵剑惊叹：“原来《山海经》里记载的灵剑都是真的！”

陈砚正要伸手拿剑，海面突然掀起更大的风浪。血莲教教主的虚影出现在漩涡上方，手中握着半块染血的令牌：“陈剑主，本座等这一天很久了！”

教主将令牌抛入漩涡，海底的血尸突然全部爆裂，化作黑色雾气钻入灵剑。陈砚急忙握住青萍剑，却发现其他灵剑都在吸收雾气，变得异常暴戾。

“不好！他们用‘血祭令’污染灵剑！”林梢射出孔雀翎，却被雾气反弹回来。

陈砚运转体内的冰魄寒气，将青萍剑插入剑冢底部：“天罡剑阵，以我为引！”

金色的剑意从青萍剑涌出，在剑冢上方形成太极图。赤焰剑率先响应，剑身的火焰转为纯净的金色；玄冰剑紧随其后，冰棱化作霜花；其他灵剑也逐一归位，戾气被净化一空。

教主的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不可能！本座吸收了十万血尸的怨气，怎么会输！”

“因为你不懂，”陈砚的声音如龙吟般回荡，“真正的剑，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杀戮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七柄灵剑同时飞起，在空中组成天罡北斗阵。教主的虚影被剑阵困住，逐渐消散。漩涡中的龙气重新归于平静，海面恢复了湛蓝。

陈砚收起七柄灵剑，发现青萍剑的裂纹已经愈合，剑身多了一道金色的纹路。剑灵的虚影再次出现：“剑主已集齐天罡剑阵，可前往锁剑渊开启最终传承。”

返回渔村时，天色已晚。村民们举着火把迎接他们，为首的老者跪在陈砚面前：“恩人呐，海怪退了，我们终于能安心打渔了！”

陈砚扶起老者，将镇岳剑递给他：“这柄剑就放在村口，能镇住海妖。记住，剑不是凶器，是守护的信念。”

老者郑重地点头，将镇岳剑立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月光洒在剑身上，映出村民们朴实的笑脸，像极了青萍镇的明镜亭。

夜宿渔村时，林梢把玩着赤焰剑，剑身的火焰映红了她的脸庞：“你说，锁剑渊的最终传承会是什么？”

陈砚望着窗外的星空，青萍剑在枕边轻轻震颤：“或许不是功法，而是初代盟主留下的……初心。”

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吹进屋子，烛火摇曳间，陈砚仿佛看到初代盟主站在东海之滨，青萍剑直指苍穹，而他的身影，正与自己的影子慢慢重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