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清从山贼开始 第113章 议事

翌日清晨，成都大都督府书房。

余盛身着玄色大都督常服，端坐于案前，神色凝重地听着汤姆森的汇报。汤姆森坐在对面，侃侃而谈：“余大都督，此次我带来了三台蒸汽机，其中一台可直接用于步枪生产线，另外两台可用于教学和研究。此外，还有五名经验丰富的工程师，以及一批基础工业和科学书籍。”

“太好了！”余盛忍不住拍案叫好，“汤姆森先生，感谢你为我们带来的这些宝贵财富。我希望能与贵方加深合作，不知汤姆森先生意下如何？”

汤姆森眼中精光一闪，连忙道：“我非常乐意！余大都督，您的诚意让我钦佩，我也相信，与您合作，必将实现双赢。”

余盛点点头，缓缓说道：“我有几个想法。第一，希望汤姆森先生带来的工程师能够担任讲师，我会从童子营中挑选一批聪慧的孩子，由讲师教授他们基础化学、物理知识，当然了，薪水方面保准满意。第二，我计划在成都建设大型钢铁坊、水泥坊、织布坊和军械坊，希望贵方能提供技术支持和设备引进帮助。第三，我愿意开放四川市场，欢迎贵方及西方友人来川建厂、建银行、建商铺，关税可由双方协定。”

汤姆森闻言，欣喜若狂。开放四川市场，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此前鸦片战争，英国耗费巨大代价才打开几个沿海港口，而余盛竟如此干脆地开放内陆市场，这其中蕴含的商机难以估量。

“余大都督，您的慷慨让我震惊！”汤姆森激动地说道，“我完全同意您的提议！我回去后，定会向印度总督汇报，全力推动双方的合作。至于工程师担任讲师之事，我现在就可以答应您！”

余盛微微一笑：“为表诚意，我麾下的白瓷、丝绸、香烟、茶叶等产品，由贵方全权代理，代理期限延长至五年。相信这些产品，在西方市场定会大受欢迎。”

汤姆森连连点头，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从中获取最大利润。他知道，这次合作，将彻底改变他的命运，甚至可能为他赢得爵位。

送走汤姆森后，余盛召见了朱波。朱波身着水师军服，身姿挺拔地站在书房中央，神色恭敬中带着几分紧张。

“朱统领，你在水师任职多年，说说你对水战的看法，以及对西洋海战的认知。”余盛开门见山问道。

朱波定了定神，沉声回道：“回大都督，内河水战与西洋海战差异巨大。内河水道狭窄，水流复杂，战船以中小型为主，注重灵活性和近战能力；西洋海战多在大洋之上，战船体型庞大，火力强劲，注重编队作战和远程打击。近年来，西洋战船多采用蒸汽动力，配备大口径火炮，战斗力远超传统战船。”

余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朱波所言，句句在理，可见其确有真才实学。“看来你对西洋水师颇有研究。”余盛缓缓说道，“我打算大力发展水师，不仅要掌控川江，未来还要走向海洋。你可愿意担此重任？”

朱波心中一震，连忙跪倒在地：“末将愿为大都督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起来吧。”余盛抬手示意，“好好干，我不会亏待有功之臣。川江水匪猖獗，你回去后与刘明商议，制定清剿计划，务必尽快肃清水匪，确保水路畅通。”

“末将遵令！”朱波高声应道，心中充满了斗志。他知道，这是他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

朱波领命退下后，余盛并未歇息，随即传召了政事院总参徐鸿福。

“徐先生坐吧。”余盛示意道，语气温和。

徐鸿福拱手落座，目光沉静：“大都督召属下前来，想必是有要事商议。”

“嗯。”余盛点头，将与汤姆森达成的合作意向一五一十告知，随后道，“开放市场、兴建国营工坊、发展水师，每一件都是耗财巨事。四川虽物产丰饶，但连年战乱之后，府库空虚，民生待兴，此事还需先生统筹规划，寻出一条可行之路。”

徐鸿福闻言，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沉吟片刻后说道：“大都督此举，乃是长远之策，虽短期耗费甚巨，但一旦工坊落成、商路畅通，收益不可估量。属下以为，可分三步走：其一，整顿盐、铁专营，严查贪腐，增加官署收入；其二，与汤姆森约定，我方出口商品所得利润，优先抵扣设备与技术引进费用，减轻府库压力；其三，鼓励川中富商投资合营工坊，给予免税三年的优惠，吸纳民间资本。”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民生方面，可趁兴修工坊之机，招募流民务工，管吃管住之余发放工钱，既解决工坊人力，又能安抚流民，稳定地方。待工坊运转，棉布、铁器价格下降，百姓生活亦能改善。”

余盛听得连连点头，眼中赞许更甚：“先生所言极是，就依此计行事。盐铁专营之事，需得派得力之人督办，先生可有举荐？”

“属下举荐奉节知县周楷，此人清正廉明，行事干练，此前在夔州整顿吏治颇有成效，可担此任。”徐鸿福不假思索回道。

“好，便让周楷即刻赴任盐铁转运使。”余盛当即拍板，随即又想起一事，“童子营选拨学徒之事，也需先生费心，务必挑选出天资聪颖、心性坚韧之人，他们是四川未来的希望。”

“属下明白，定当亲自督办，不负大都督所托。”徐鸿福郑重应下。

送走徐鸿福时，已近正午。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房的舆图之上，将川江流域映照得清晰可见。余盛走到舆图前，手指缓缓划过川江，一路延伸至长江入海口，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深知，今日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影响四川乃至整个西南的未来。与西方的合作是机遇也是挑战，发展工业与水师，更是与时代赛跑。前路必定充满荆棘，但他别无选择，唯有迎难而上，方能在这乱世之中，为一方百姓谋得一条生路，为华夏赢得一线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