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土新主 第77章 铁雨焚关张合降（下）

颜良在阵后见势不妙，正要下令撤军，突然传来马蹄声——高干带着残兵奔来，大喊：“颜良救我！张燕的黄巾贼从后面杀来了！”王凯闻言一怔，历史脑库中“黑山军张燕”的条目浮现：中平元年六月，张燕确实在太行一带活动，没想到竟会在此刻出现。

张合突然单膝跪地：“将军仁勇，张合愿率部曲归附！韩馥庸碌，袁绍残暴，某早有去意！”王凯连忙扶起他，见其目光坚定，心中大喜——这位日后的“五子良将”，竟就这样归入麾下。

六月十二的黄昏，壶关的厮杀终于停歇。袁军与高干残兵被张燕的黑山军冲散，狼狈逃窜。王凯站在北门城头，望着满地尸体，突然咳出一口血——连日操劳加上刚才冲锋时用力过猛，旧伤复发。沮授连忙上前扶住他：“主公，需好生休养。”

城楼下，流民们自发清理战场。一个老妇抱着死去的孙子，坐在血泊中无声哭泣，旁边的士兵默默递过一块干粮。王凯看着这一幕，想起田豫临终前“止戈”的嘱托，心中五味杂陈——这场胜利，终究还是用鲜血换来的。

张合正在整编降兵，见王凯走来，连忙行礼：“将军，韩馥的降兵共三千人，其中不乏精锐。只是他们思乡心切，需妥善安抚。”王凯点头：“每人发粮两石，愿留者编入军中，愿走者护送出境。乱世之中，能活下来已属不易。”张合闻言愈发敬佩。

牵招带着乌丸使者来见：“主公，峭王听闻将军大胜，特派使者送来战马千匹，愿与将军结为兄弟。”使者献上乌丸的宝马，马鞍上镶嵌着宝石。王凯却将宝马转赠给张合：“张将军精通骑兵战术，此马配你正好。”张合感动不已，当场表示愿为其效死。

此时李典来报，南门的流民已安置妥当，只是存粮只够支撑十日。王凯眉头紧锁，田丰道：“张燕的黑山军就在附近，此人虽为黄巾余党，却颇有信义。可派使者与其联络，借粮暂渡难关。”王凯沉吟道：“张燕与袁绍有仇，或许可行。只是需派个得力之人去。”

“某愿往！”廖化站出来，他的左臂被箭射穿，刚包扎好，“某与张燕的部下有旧，可凭此游说。”王凯点头应允，又叮嘱道：“多加小心，若事不可为，立刻返回。”

入夜，王凯在帐中查看田豫留下的墨家机关图，突然发现夹层里有一张字条，上面是五斗米道分支的暗号。王凯心中一动，想起当初获赠机关图时，道长曾说“危难时可往太行南麓的清虚观求助”。他连忙叫来沮授，商议后决定派周仓去清虚观，或许能得到援助。

帐外传来脚步声，牵招匆匆进来：“主公，张燕派使者来了，说要与将军会面。”王凯心中警惕——张燕此人反复无常，不可不防。他对牵招道：“你与张合随我去见使者，徐晃与李典留守城池，以防不测。”

使者是个独眼汉子，见了王凯便开门见山：“我家将军说了，愿借粮万石，但若将军能助他击败袁绍的追兵，便与将军结盟，共分冀州。”王凯笑道：“结盟可以，分冀州却不必。某只求能护流民周全，待天下太平，便归隐山林。”使者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将军真是怪人。我家将军在三十里外的山谷等候，愿与将军面谈。”

王凯明知有险，却仍决定前往。沮授劝阻道：“张燕野心勃勃，恐有埋伏。”王凯摇头：“乱世之中，无信不立。若不去，便会失去借粮的机会，流民们会饿死的。”他转头对田丰道：“若某三日不回，便率部前往清虚观，不可恋战。”

次日清晨，王凯带着牵招、张合及百名护卫出发。行至山谷，却不见张燕身影，只有满地马蹄印。“不好！有埋伏！”张合大喊，话音未落，山谷两侧突然射出箭雨。护卫们纷纷倒下，牵招拔剑护住王凯：“主公快走！”

就在危急时刻，周仓带着五斗米道的道士赶来，他们手持桃木剑，竟能驱使山中猛兽！老虎、豹子嘶吼着冲向伏兵，伏兵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逃窜。为首的道长对王凯道：“将军乃天命所归，贫道特来相助。张燕已被袁绍的追兵缠住，此乃脱身之计。”

王凯连忙道谢，道长却递给他一个木盒：“此乃《太平要术》的另一部分，记载着墨家的守城秘术。将军好自为之，日后咱们还会相见。”说完便带着道士离去。

返回壶关的路上，牵招不解道：“五斗米道怎会有如此神通？”王凯打开木盒，里面的竹简上除了机关术，还有一行字：“汉鼎将倾，墨道兴邦。”他心中暗忖：这五斗米道，看来并不简单，或许会成为日后的重要助力。

回到壶关，廖化也已归来，带来了张燕的回信：愿借粮万石，且派部将相助防守。王凯松了口气，连忙下令分发粮食。流民们见有粮可食，纷纷跪地感谢，哭声传遍了壶关。

入夜，王凯坐在帐中，看着手中的竹简与田豫的机关图，心中愈发坚定。田豫的死、流民的苦难、麾下将士的追随，都在推着他前行。他知道，这场乱世才刚刚开始，颜良、袁绍、张燕，还有远方的董卓、曹操，都将是他的对手。

帐外，月光如水，洒在壶关的每一寸土地上。徐晃正在操练士兵，张合在调教骑兵，李典在安抚流民，牵招在与乌丸使者商议军务。王凯站起身，走到帐外，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暗下决心：定要凭手中的知识与刀剑，在这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重铸汉鼎，还天下一个太平。

此时，一名斥候匆匆来报：“主公！董卓在洛阳废立少帝，天下震动！袁绍已召集诸侯，欲共讨董卓！”王凯闻言心头一震——历史的车轮，终究还是滚向了群雄逐鹿的时代。他转头对众人道：“传某将令！整顿军备，三日后拔营，前往酸枣会盟！”

众人轰然应诺，声音响彻夜空。壶关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像一颗颗不灭的火种，照亮了这乱世的黑暗。王凯知道，前方的路更加艰难，但他不再迷茫，因为他的身边，有最勇猛的将士，最忠诚的谋士，还有无数等待太平的流民。这一次，他不再是苟道求生的乡野小民，而是要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的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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