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十三界 第159章 界主抉择

九印归一的刹那，无域掀起了无声的风暴。

云舒睁开眼，瞳孔深处流转着九色印纹，那是幽冥印的本相，也是宇宙最原始的符文。她不再是单纯的调和者，而是融合了道主权能、九印之力与万古记忆的界主——立于宇宙之上，却未超脱宇宙的有情感的天道。

苏瑶！她起身，第一件事便是抱住摇摇欲坠的道侣。

苏瑶的神魂已透明到只剩轮廓，道主位格如沙漏般流逝：别浪费灵力……观察者发动无域吞噬了……

话音未落，整个无域开始。无数虚无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一根都试图将宇宙拉入的深渊。圣域之外，星辰一颗颗熄灭，不是爆炸，而是被直接从存在层面擦除。

还有七十息。苏瑶艰难开口，七十息后，宇宙会被吞噬三分之一。你必须……成为真正的界主，对抗它们。

那你呢？云舒催动界主权能，却发现无法稳固苏瑶的神魂——寂主意志已与她的本源纠缠太深，一旦剥离，苏瑶会立刻魂飞魄散。

用幽冥印……把我炼成器灵。苏瑶说出了最残酷的选择，九印归一，本就是完整的轮回道器。我以神魂献祭，成为器灵，便可永世跟随你，也……永世囚禁。

这是绝境下的最优解。

云舒却摇头：我说过，调和是创造第三种可能。我说过，要你我有情，而非成天道傀儡。

她抬头，看向虚无中那三道再度凝聚的观察者身影：你们说，道主必须无情，才配掌控宇宙？那我告诉你们——

无情的天道，才是宇宙最大的绝望之源。

她抬手，九块碎片从掌心飞出，在空中拼接成完整的轮回印。印成瞬间，无域深处传来古老钟鸣，那是宇宙本身在回应。

你疯了！观察者首领第一次露出惊怒，轮回印是寂主的核心，你催动它，等于重启宇宙轮回！所有生灵都会失忆，所有因果都会重置！

谁说要重启？云舒冷笑，界主权能彻底爆发，我要做的，是升级。

她一口精血喷在轮回印上，同时将自己的界主本源强行拆分，一半注入印中，一半渡给苏瑶。

云舒，住手！这样你会境界跌落，连大乘都保不住！苏瑶嘶喊。

那又如何？云舒神色平静，大乘、道主、界主……不过是修行路上的标签。若我失去你，修至永恒又有何意？

轮回印吸收了界主本源，猛然收缩，化作一道流光钻入苏瑶的神魂深处。那不是炼化她，而是与她共生——苏瑶成为轮回印的，而轮回印成为苏瑶的。

从此，道则即她，她即道则。

但她依然是苏瑶。

因为云舒注入的界主本源中，包裹着她们共有的记忆——从初识到并肩，从生死到舍身。这些记忆化为锁链，将苏瑶的本我死死锚定在轮回印核心。

原来如此……观察者首领喃喃，你用自己的境界，换了她的自由。可没了界主权能，你如何挡我无域吞噬？

云舒笑了，笑得肆意：谁说我要挡？

她忽然张开双臂，主动迎向那些虚无触手：吞噬吧，我看你有多大的胃口！

触手如毒蛇扑上，却在接触她身体的瞬间，发出凄厉尖叫。因为云舒体内，还残留着创世之矢的烙印，那是定义为的逆天之力！

无域吞噬的本质，是定义宇宙为虚无。云舒任由触手穿透身体，七窍流血却神色不变，但创世之矢说——虚无，亦可被定义。

她低喝一声：我定义，无域为轮回的养料！

轰——！！！

所有触手同时僵住，然后开始倒流。它们不再是吞噬宇宙，而是被轮回印强行吸收，转化为最纯粹的道则之力，灌入苏瑶体内。

你敢炼化我们！观察者首领暴怒，三道身影合二为一，化作一个无面巨人，一掌压向云舒。

这一掌，超越了时空，超越了因果，是宇宙诞生前最原始的。

云舒已跌落至化神期，根本无力抵挡。

但她不需要挡。

因为苏瑶动了。

她睁眼，左眼是道则的冷漠，右眼是苏瑶的温柔。她抬手，轻轻一握：

我乃轮回道器之灵，此域，归我管辖。

巨人手掌在距云舒三寸处凝固，然后寸寸崩解。因为它攻击的不再是云舒，而是攻击了整个轮回法则——而苏瑶，就是法则本身。

撤退！观察者首领发出不甘的嘶吼，她是疯子！她把自己炼成了活的道则！

无域如潮水般退去。

但云舒忽然开口：等等。

她虽跌落境界，界主权能不在，但调和者的本心未失：回去告诉你们背后的人——真正的寂主，不是绝望，不是终焉，而是文明的延续意志。

下次再敢来，我调和不死你们，我就不叫云舒。

无域彻底消失。

圣殿废墟中，只剩下两人。

苏瑶抱着昏迷的云舒，感受着她体内化神期的微弱灵力，泪水终于决堤：值得吗？从界主跌落凡尘，就为了……

值得。云舒睁开眼，虚弱地笑，因为我还知道我是云舒，你还知道你是苏瑶。这比什么权能都重要。

她掌心，轮回印化作一道纹身，烙印在她手腕。那是苏瑶的本源，也是两人共生的证明。

接下来呢？苏瑶轻声问，观察者不会罢休，血月教主虽灭，净蚀教余孽仍在。而你……修为尽失，如何再护宇宙？

云舒望向星空，那里有一颗星辰特别明亮——那是她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谁说我要护宇宙？她狡黠眨眼，我现在只是化神小修士，该做的，是找个灵气充裕的星球，闭关疗伤。

然后？

然后……云舒握住她的手，等那些所谓的观察者、寂主残党、净蚀教余孽，一个个找上门来。

我们再一起把他们打回娘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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