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卢象升 第14章 清军退却

崇祯十二年正月初三，午时。

盛京，皇宫。

崇政殿内，皇太极端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如水。殿中气氛压抑，文武百官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多尔衮跪在殿中央，汗水早已湿透了后背。太行山的败仗让他在朝中的地位岌岌可危，这次觐见的结果将决定他的生死存亡。

十四弟，朕派你率五万精兵去剿灭太行山的残余明军，你给朕带回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皇太极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敲击着多尔衮的心。

皇兄，臣...臣有罪。多尔衮额头触地，卢象升此人确实狡诈，臣一时大意，中了他的奸计。

狡诈？大意？皇太极冷笑一声，朕听说，你连续中了人家几次计，最后连中军大营都被人家端了。这是狡诈能解释的吗？

殿中的其他王爷和大臣都暗暗摇头。多尔衮一向自负，这次在太行山吃了大亏，确实让人意外。

皇上息怒。代善上前为多尔衮求情，太行山地形险要，不利于我军作战。而且卢象升此人确实有些手段，十四弟败给他也不算太丢脸。

不算太丢脸？皇太极的语气更加严厉，朕的大清精兵，五万对三万，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这还不算丢脸？

多尔衮咬牙说道：皇兄，给臣一次机会，臣愿意戴罪立功，再次出兵太行山，一定要将卢象升的人头提回来！

还要再去？皇太极摇摇头，十四弟，你还没有看清楚形势吗？

他站起身来，在殿中踱步：现在的情况是，我大清刚刚入关不久，根基尚未稳固。各地的明军残余势力还很多，我们需要时间来消化已经占领的土地。

可是皇兄，如果任由卢象升在太行山发展下去，将来必成大患。多尔衮急切地说道。

这个朕当然知道。皇太极重新坐下，但是，现在强攻太行山，得不偿失。既然卢象升愿意待在山里，就让他待着吧。等我们把其他地方都平定了，再来收拾他也不迟。

多尔衮还想争辩，但皇太极已经做出了决定：传旨，命各路军马暂时停止对太行山的进攻，集中力量扫荡其他地区的明军残余。至于太行山，暂时围而不攻，等待时机。

皇上英明！众臣齐声称赞。

多尔衮心中不甘，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他知道，皇太极这样做，既是战略考虑，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如果再次出兵太行山失败，他就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太行山。

风雷寨议事厅中，卢象升正在听取各方面的汇报。当探马带回清军暂停进攻的消息时，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来，多尔衮确实被我们打怕了。李逵兴奋地说道，连续几次败仗，他在清廷的地位肯定受到了影响。

不只是多尔衮的问题。诸葛青云分析道，清军刚刚入关，需要消化占领区，不可能把所有兵力都投入到太行山这一个地方。

张横点头赞同：而且，我们现在的实力确实让他们忌惮。强攻的话，就算能胜，代价也太大了。

卢象升却显得很冷静：诸位不要高兴得太早。清军暂停进攻，不代表他们放弃了。他们很可能是要集中力量先平定其他地区，然后再来对付我们。

那我们怎么办？孙胖子有些担心地问道。

抓紧时间发展，但要低调行事。卢象升强调道，清军给了我们宝贵的发展时间，但我们绝不能过于张扬，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太行山周围的地区：现在整个河北北部基本上都在我们的影响范围内。但我们要小心翼翼地扩大影响，不能给朝廷和清军留下口实。

具体怎么做？杨国柱问道。

第一，适度扩军。卢象升开始具体部署，现在我们有三万人，可以再增加一万，但不能再多了。太多的话容易引起猜疑。

第二，加强内部建设。我们要在太行山中建立完整的后勤体系，改进武器装备，提高战斗力。重点是质量，不是数量。

第三，谨慎发展贸易。太行山的地理位置确实有利于商业发展，但我们要控制规模，不能搞得过于繁华，免得引人注目。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暂时不主动联系外部势力。卢象升语气严肃，现在我们还需要韬光养晦，任何大规模的对外活动都可能暴露我们的真实实力。

诸葛青云若有所思：盟主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还不能暴露真正的野心？

正是如此。卢象升点头，我们名义上还是大明的臣子，必须保持这个身份。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过早暴露只会引来灭顶之灾。

就在太行山联盟小心翼翼地发展时，外面的世界却越来越动荡不安。

开封府，河南巡抚衙门。

巡抚高名衡正在焦急地踱步。最近传来的消息让他寝食难安。

大人，李自成的人马已经到了潼关。一个幕僚急匆匆地跑进来报告，据说有十几万人，声势浩大。

十几万？高名衡倒吸一口冷气，那我们河南...

大人，我们必须早做打算啊。另一个幕僚建议道，如果李自成真的进入河南，凭我们现有的兵力，根本抵挡不住。

高名衡沉思良久，突然问道：太行山的卢象升现在如何？

据说还在山中练兵，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练兵...高名衡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派人去太行山，探探卢象升的口风。看看他愿不愿意出山帮忙抵御流寇。

大人，这...幕僚有些犹豫，朝中有人说卢象升有异心，我们如果主动联系他...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那些？高名衡急道，如果李自成真的打过来，我们这些人还能活吗？

消息很快传到了太行山。卢象升听到后，陷入了沉思。

大人，河南方面想要我们出兵相助，我们怎么回复？杨国柱询问道。

卢象升考虑了很久，最终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出兵的话，一定会引起各方关注。而且，河南的情况太复杂，贸然介入对我们没有好处。

那就拒绝？

不能直接拒绝，那样会得罪人。卢象升想了想，这样回复：太行山目前还在清军监视之下，大规模调动兵马恐怕会引起清军注意，对河南的防务反而不利。但我们愿意在其他方面提供支援，比如提供一些火器和军械。

这个回复很巧妙，既没有直接拒绝，又给出了合理的解释，还表示了善意。

与此同时，北京城中的形势也越来越紧张。

乾清宫中，崇祯正在和几个心腹大臣商议对策。

皇上，现在李自成势大，各地流寇蜂起，局势实在危急。兵部尚书张凤翼忧心忡忡地说道。

朕知道。崇祯的声音很疲惫，但是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国库空虚，军队涣散，想要抵挡流寇谈何容易？

皇上，微臣有个想法。内阁首辅周延儒小心翼翼地说道，太行山的卢象升实力不弱，而且一直忠于朝廷。是否可以考虑调他进京勤王？

崇祯眼前一亮，但很快又摇头：朕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卢象升现在在太行山的势力已经很大，如果把他调进京城...

他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担忧。卢象升现在手握重兵，如果进京的话，会不会对皇权构成威胁？

皇上，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张凤翼急道，如果李自成真的打到北京城下，我们连讨论的机会都没有了。

再等等吧。崇祯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现在还没到最后关头。

春天来了，太行山中万物复苏。

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卢象升正在进行着一系列重要的改革。

首先是军制改革。他参考历史上的经验，对天雄军进行了重新编组，建立了更加科学的指挥体系。同时，还设立了军事学校，专门培养中低级军官。

其次是武器改进。在老王头等工匠的努力下，新式火铳的性能有了很大提升，射程更远，精度更高。更重要的是，他们还试制成功了几门新式火炮，威力比原来大了一倍。

最重要的是情报网络的建设。卢象升派出了大量的探子，深入到河北、河南、山东等地，收集各方面的情报。这些探子表面上是商人、工匠或者普通百姓，实际上都是训练有素的情报人员。

通过这个情报网络，卢象升对外面的形势了如指掌。李自成的动向，清军的部署，朝廷的决策，各地官员的态度，他都能及时掌握。

大人，最新消息。一个情报人员急匆匆地跑来报告，李自成已经攻破了洛阳，正在向开封进军。

卢象升点点头，这在他的预料之中。按照历史的进程，李自成确实会先攻占河南，然后再进军北京。

还有其他消息吗？

朝廷方面传来消息，皇上正在考虑迁都南京。

迁都？卢象升眉头一皱，这倒是个意外。如果崇祯真的迁都南京，那历史的进程就会发生重大变化。

继续监视，有任何新情况立即报告。

看着情报人员离去的背影，卢象升陷入了深思。历史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他必须做好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

崇祯十二年四月，一个重要的消息传遍了天下。

李自成攻破开封，河南巡抚高名衡投降！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震动了整个大明朝野。河南是中原腹地，战略位置极其重要。李自成占领河南，等于是在明朝的心脏插了一刀。

消息传到太行山时，卢象升正在视察新建的军工厂。

盟主，河南失陷了！杨国柱急匆匆地跑来报告。

卢象升放下手中的新式火铳，神色凝重地问道：详细情况如何？

李自成围攻开封三日，高名衡见势不妙，开城投降。现在李自成已经占领了整个河南，正在招兵买马，准备进军北京。

卢象升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看来，大变在即了。传令各部，停止一切不必要的外出活动，全军进入戦备状态。

另外，派人严密监视清军的动向。卢象升继续说道，河南失陷，清军肯定会有所行动。我们要防备他们趁机对我们下手。

果然，不出卢象升所料，河南失陷的消息传到盛京后，皇太极立即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诸位爱卿，李自成占领河南，下一步肯定是要进攻北京。这对我们来说，既是机会，也是挑战。皇太极开门见山地说道。

皇上，我们应该如何应对？代善询问。

朕的想法是，让明朝和李自成狗咬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皇太极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收拾残局。

皇上英明！众臣齐声称赞。

不过，有一个问题我们必须注意。皇太极话锋一转，太行山的卢象升现在还在那里。如果明朝和李自成真的打起来，他会采取什么行动？

多尔衮立即表态：皇上，末将愿意率军监视太行山，防止卢象升趁机作乱。

不必。皇太极摆摆手，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明朝和李自成先打起来。卢象升如果聪明的话，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派人去太行山，告诉卢象升，只要他老老实实待在山里，我们可以暂时既往不咎。如果他敢有什么异动...

末将明白！多尔衮心领神会。

就这样，在各方势力的微妙平衡中，时间慢慢流逝。

太行山中，卢象升继续着他的韬光养晦。表面上看，太行山联盟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实际上却在悄悄地积蓄力量。

军队的训练更加严格，武器装备不断改进，情报网络日益完善。最重要的是，卢象升开始秘密培养一批政治人才，为将来的发展做准备。

他心中清楚，大明王朝的末日已经不远了。而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中，谁能笑到最后，就看谁的准备更充分，谁的时机把握得更准确。

夜深了，太行山中万籁俱寂。卢象升站在风雷寨的最高处，眺望着远方的夜空。在那黑暗的天际线后面，一个新的时代正在悄悄来临。

而他，将在这个时代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天雄军的时代，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