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魂谷内,阴风怒号,黑雾翻涌。那雾气并非寻常水汽,而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阴煞死气与无数残魂怨念混合而成的产物,粘稠冰冷,吸入口鼻,便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恶心与魂魄层面的刺痛。
谷地中央,隐约可见一片相对开阔的乱石滩。此刻,乱石滩上景象骇人!
数以百计的、穿着现代衣物的村民如同失了魂的木偶,目光呆滞,动作僵硬地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缓缓行走着。他们面色青白,嘴角流淌着涎水,显然已被邪术控制了心神。圈外,数十名脸上戴着各种狰狞傩面、身穿晦暗袍服的身影正手持骨铃、魂幡等邪器,口中念念有词,维持着这个诡异的阵势。
圆圈中央,赫然堆砌着一座由惨白兽骨与漆黑冥木搭建而成的简易祭坛!祭坛之上,并非供奉神像,而是平放着一具巨大的、棺盖打开的——漆黑棺材!
棺材并非木质,而是某种冰冷的黑色石材打磨而成,表面刻满了与下涧村冥婚石室、将军墓邪阵同源、却更加复杂诡异的血色符文!此刻,那些符文正散发着幽幽的红光,如同呼吸般明灭,不断抽取着周围那些失魂村民的微弱生机与魂魄之力,汇入棺中!
更令人发指的是,棺内并非空无一物,而是躺着一具身穿残破古代嫁衣、早已化为白骨的女性尸骸!尸骸的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手中捧着的,并非心脏,而是一枚不断搏动着的、散发着浓郁死气的暗紫色肉瘤!肉瘤表面血管密布,仿佛一颗丑陋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引得棺身符文红光大盛,抽取生魂之力的速度骤然加快!
“血棺冥婚,万魂养聻!”潜伏在谷口岩石后的钟司主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他们竟敢行此逆天邪术!以古战场阴脉为基,以生人魂魄为祭,滋养那不知从何处寻来的‘聻核’残骸(那肉瘤),欲以其为引,强行共鸣其他‘锚点’,接引‘聻海’投影!”
陆昭衍只觉得浑身冰冷。那石棺、那嫁衣尸骸、那诡异的仪式,瞬间让他想起了下涧村的冥婚古井!只是眼前的仪式,规模更大,更加血腥邪恶!那棺中的嫁衣尸骸,恐怕也是某种“冥婚”的牺牲品,被炼制成了邪阵的核心!
“必须阻止他们!”一名镇魂司精锐低声道,“看祭坛中心那面主幡!一旦幡顶的‘引魂灯’燃起幽焰,仪式便将完成大半!”
众人顺着他所指望去,只见祭坛正上方,悬浮着一面黑色的幡旗,幡顶悬挂着一盏骨灯,灯内并无灯油,只有一团不断扭曲的黑色魂火正在缓缓凝聚成型!
“动手!”钟司主当机立断,低喝一声,“一组左翼,清除外围邪傩,解救村民!二组右翼,破坏辅助阵眼!昭衍,你随我直取主祭坛,毁掉那盏引魂灯和血棺!”
命令一下,镇魂司众人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扑出!手中符箓、法器亮起各色光华,直扑目标!
“敌袭!”外围的傩面邪徒立刻察觉,尖锐的警报声响起!阵势瞬间大乱!邪徒们纷纷催动邪器,黑气滚滚,化作各种狰狞鬼影扑向来敌!那些被控制的村民也发出无意识的嘶嚎,如同潮水般涌向镇魂司人员,成了阻碍的肉盾!
战斗瞬间爆发!符光与邪气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与凄厉的嘶嚎!镇魂司人员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出手凌厉,不断有邪徒被符箓击碎傩面,惨叫着化为黑烟消散。但邪徒人数众多,且占据地利,邪阵加持之下,凶悍异常,更有无知村民作为屏障,一时间竟僵持不下!
钟司主与陆昭衍则如同两把尖刀,直插祭坛核心!钟司主手中铜钱剑绽放煌煌金光,剑气纵横,所过之处,邪气纷纷退避,试图阻拦的邪徒皆被一剑斩灭!陆昭衍虽力量被封印,但身体经过煞元淬炼,远超常人,更手持龙虎山剑符,身法灵活,紧随其后,偶尔激发剑符清光,也能逼退靠近的邪祟。
眼看两人就要冲上祭坛!
主持仪式的一名戴着青面獠牙傩面的主祭者厉啸一声,手中骨杖重重顿地!
嗡!
整个祭坛血光大盛!那口石棺的棺盖竟猛地悬浮而起,棺内那嫁衣尸骸手中的暗紫肉瘤剧烈搏动,发出一股恐怖的吸力!周围那些失魂村民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拉扯,惨叫着倒地,魂魄化作道道灰烟,被强行抽离身体,投入肉瘤之中!肉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表面血管爆凸,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与更加浓郁的死亡气息!
同时,祭坛四周的地面裂开,爬出数十具身披破烂盔甲、手持锈蚀兵刃的古战场尸骸!它们眼窝中燃烧着幽绿的鬼火,嘶吼着扑向钟陆二人!
“冥土阴兵?!”钟司主脸色一变,剑势更快,金光爆闪,瞬间斩碎数具阴兵,但阴兵数量太多,源源不断涌出,顿时将二人前路堵死!
而祭坛上空,那盏引魂灯内的黑色魂火已然凝聚成形,即将点燃!
危急关头,陆昭衍左手指尖那枚被封印的漆黑印记,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剧烈、远超之前的灼痛与悸动!并非秦绛苏醒,而是印记本身对那“聻核”肉瘤散发出的同源死寂之力产生了强烈的、近乎本能的……渴望与排斥交织的剧烈反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