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医院的长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与福尔马林混合的死亡气息。墙壁斑驳,血迹干涸成诡异的图案,地上散落着破损的医疗器械和发黄的裹尸布。一扇扇紧闭的铁门,门牌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唯有门上的小窗漆黑一片,仿佛无数只眼睛在暗中窥视。
陆昭衍刚从那轮回缝隙的惊险穿梭中脱离,魂体伤势不轻,重重摔落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他强忍剧痛和眩晕,第一时间不是检查自身,而是急切地感应怀中那枚同心玉珏碎片。
玉珏触手温润,其中蕴含的那股微弱却稳定的灵性波动,让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些许。秦绛的灵性,暂时稳住了!
“秦绛,你感觉如何?”他立刻以心神沟通,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
玉珏中传来回应,比在轮回缝隙中清晰、稳定了许多,虽然依旧带着虚弱,却不再是随时可能消散的飘忽感:“……无碍了,灵体暂固于玉珏之中,只是损耗过巨,需静养些时日方能恢复些许。方才……多谢你了。”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一丝深藏的情愫。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陆昭衍松了口气,挣扎着站起身,警惕地环顾这死寂的长廊,“只要你安好,一切便值得。只是此地……气息诡异,绝非善地。”
他话音刚落,长廊尽头那扇传来“咔哒”轻响的铁门,门缝下突然渗出一股暗黄色的、粘稠的液体,散发着更浓烈的腐臭气味。同时,一阵低沉、压抑,仿佛多人合力抬着重物时发出的沉闷哼哧声,隐隐从门后传来。
“小心!”秦绛的意念立刻传来警示,“门后有东西……很多……带着很重的土腥气和……死气。像是……抬棺的人!”
抬棺匠?陆昭衍心中一凛。民间传说中,专司抬棺送葬的行当,常年与死尸、坟冢打交道,身上沾染极重的阴煞之气,其中不乏懂得邪门歪道者。在这诡异的医院太平间遇到抬棺匠,绝非好事!
他立刻收敛气息,示意秦绛噤声,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挪到一旁一堆废弃床单后,屏息凝神,仔细观察。
“吱呀——”
那扇铁门被缓缓推开一道缝隙。首先探出的,是几双穿着老旧 黑布鞋、鞋底 沾满 干涸 泥浆的脚。紧接着,四个身形 高矮不一、穿着 同样 破旧 黑色 对襟短褂、腰间 系着 麻绳的汉子,低着头,迈着 沉重 而 整齐的 步伐,从 门内 走了出来。他们 肩上 扛着 一根 碗口粗细、刷着 暗红漆的 木杠,木杠 中间,赫然 抬着一口 用 惨白 帆布 紧紧 包裹着的 长条形 物体,看 形状,正是一口 棺材!
这四个 抬棺匠,面色 惨白 如纸,眼神 空洞 无神,嘴唇 紧抿,额头上 渗出 细密的 冷汗(或是尸油?),周身 散发着 一股 混合着 泥土 腥气、尸臭 和 某种 诡异 香料 味道的 浓重 死气!更 令人 毛骨悚然的是,他们 的 动作 僵硬 无比,仿佛 提线木偶,每一步 都 像是 用 尺子 量过一般,分毫不差!
而在 他们 身后,还 跟着 一个 穿着 深蓝色 中山装、戴着一顶 旧帽子、帽檐 压得 极低、看不清 面容的 瘦高 男子。他 手中 提着一盏 散发着 幽绿色 光芒的 煤油灯,灯光 摇曳,映照得 他 的影子 扭曲 变形。他 一言不发,只是 默默地 跟在 棺材 后面,仿佛 是 这场 诡异 送葬 的 主持者。
这支诡异的送葬队伍,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太平间的长廊里,向着陆昭衍藏身的方向缓缓走来。沉重的脚步声和哼哧声在空旷的廊道中回荡,格外瘆人。
“是‘阴抬棺’!”秦绛的意念带着一丝凝重,“这些抬棺匠……并非活人!是被人用邪术炼制的‘尸傀抬夫’!后面那个提灯人,才是操控者!他们抬的棺材里……有很凶的东西!”
陆昭衍心中一沉。阴抬棺,传说中专在夜间为横死之人或邪祟送葬的仪式,极其不祥。看这架势,棺材里的东西定然非同小可,而这支队伍的目的地,恐怕就是这医院深处的某个地方。
硬拼?他魂体有伤,对方四个尸傀力大无穷不知疼痛,还有一个深浅不明的提灯人,胜算极低。
躲藏?长廊笔直,无处可藏,很快就会被发现。
必须智取!
“秦绛,你能感知到棺材里具体是什么吗?或者这附近有没有其他出路?”陆昭衍急速思考对策。
秦绛沉默片刻,似乎在集中残存的力量感知:“棺材……煞气极重,怨念冲天,但被某种符咒封印着……嗯?这棺材的材质……似乎是‘阴槐木’?不对,里面还掺杂了……‘镇魂钉’的气息?这不像是在送葬,倒像是……在‘押送’某个凶物去某个地方封印!”
押送?陆昭衍脑中灵光一闪。如果是押送,那这支队伍必然有固定的路线和目的地!或许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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