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都市 > 阴婚契约 > 第1章 红棺临门

阴婚契约 第1章 红棺临门

作者:送藏人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2-04 14:14:38

江南的梅雨季节,空气总是湿漉漉的,黏在皮肤上,渗入骨头缝里,带着一股散不去的纸钱和香火混合的霉味。2003年的夏末,这种黏腻感对于刚成为江南大学新生的陆昭衍而言,却并非来自天气,而是源于家中骤变的阴冷。

他的父亲,陆永年,一位平日里沉默寡言却手艺精湛的扎纸匠,一周前离奇死在了自家的作坊里。没有外伤,没有疾病,脸色安详得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就那样倒在一堆未完工的纸人纸马中间,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截削薄了的竹篾。

丧事办得仓促而压抑。邻里街坊前来吊唁,眼神却躲躲闪闪,窃窃私语声中,“报应”、“祖业阴气太重”之类的词句依稀可辨。陆昭衍十八年的人生所建立的理性世界观,在父亲莫名死亡的现实面前,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强迫自己冷静,试图从父亲最后接触的物品、当日的饮食中寻找线索,却一无所获。

头七那晚,雨下得格外大,砸在青瓦上噼啪作响。陆昭衍守夜到凌晨,刚有几分朦胧睡意,却被一阵沉闷的、不同于雨声的敲击声惊醒。

那声音,一下,又一下,仿佛有什么重物正在撞击大门。

他心头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攫住了他。拿起手电,推开堂屋的门,穿过小小的院落。雨幕中,隔着老旧木门的门缝,他什么也看不清。但那敲击声,确确实实是从门外传来。

深吸一口气,他猛地拉开了门闩。

手电的光柱刺破雨夜,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湿漉漉的猩红!

一口巨大的棺材,毫无征兆地、静静地横亘在他家大门正前方!棺材通体被刷成鲜艳欲滴的大红色,在惨白的手电光照射和淅沥雨水的冲刷下,红得令人心慌,像一道狰狞的伤口,撕裂了夜的黑暗。雨水顺着棺木的棱角流淌,宛如血泪。

棺盖上,没有任何铭文或标识,只有那纯粹得令人窒息的红。

陆昭衍的心脏猛地一缩,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谁?谁会在这深更半夜,将一口如此不祥的红棺放在他家门口?这绝非恶作剧,那红棺散发出的阴冷死寂的气息,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没有贸然上前,而是迅速退回院内,死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理性告诉他,这可能是一场针对他家的极端恐吓,但直觉,一种源自血脉深处、对阴邪之物本能的警觉,却在疯狂叫嚣着——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这一夜,陆昭衍无眠。

而从那口红棺出现开始,怪事便如跗骨之蛆,接踵而至。

夜半时分,院子里总会响起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湿透的布鞋在踱步,仔细去听,又消失不见。父亲的灵位前,新上的香总会莫名其妙地从中间齐齐折断。偶尔,眼角的余光会瞥见窗外有惨白的影子一闪而过,像是纸人模糊的脸。

更让他不安的是,他开始频繁地做同一个梦。梦里,总是一片荒芜的旷野,杂草丛生,孤坟累累,阴风惨惨。一座低矮的、近乎被遗忘的孤坟前,立着一个模糊的红色身影,似乎是个穿着古代嫁衣的女子,背对着他,无声无息。每一次他想靠近看清,都会被一股无形的冰冷力量推开,惊醒后浑身冷汗,心脏抽紧。

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连母亲也变得神经质,总说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她。陆昭衍试图报警,但警察来看过那口红棺后,也表示无从查起,只能先登记备案。挪走?几个请来的壮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那红棺却纹丝不动,仿佛生根在了地上。

恐惧和压力与日俱增。陆昭衍感到一种无形的网正在收紧,目标直指他自己。他想起家族世代相传的《纸扎名录》扉页上,爷爷陆怀真用朱笔写下的那句告诫:“术法即规则,万般皆有价,慎之,慎之!”

他隐隐感到,父亲的死和这口红棺,绝非寻常事端,很可能触及了某些他从未真正理解、家族一直试图规避的“规则”领域。而代价,似乎已经开始显现。

在又一次从那个乱葬岗孤坟的噩梦中惊醒后,陆昭衍做出了决定。他不能再呆在这个被诡异笼罩的家里被动等待。他必须回乡下老家,去找如今独自居住在老宅的爷爷,陆怀真。老宅的堂屋里,供奉着扎纸匠一脉真正的祖师牌位,也藏着那本更为神秘莫测的《纸扎名录》原本。

或许只有爷爷,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又该如何应对。

他简单收拾了行李,告别了精神恍惚的母亲,踏上了返回乡下的长途汽车。车窗外,江南水乡的景色依旧秀美,但陆昭衍的心头却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阴霾。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此行回去,他所认知的世界,将彻底颠覆。而那条通往老家的路,仿佛也正通向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

他不知道,爷爷见到他后,那严峻甚至带着一丝绝望的脸色,以及随后将他带往那片真实存在的乱葬岗,为他与那座千年孤坟缔结“阴婚契约”的决定,将会把他的人生引向怎样一条交织着术法、诡秘与无尽恐怖的道路。

一切,才刚刚开始。

长途汽车在坑洼不平的乡间公路上颠簸,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混合着车内鸡鸭偶尔的啼叫和乡音浓重的交谈声。车窗玻璃蒙着一层灰黄的尘土,窗外飞速掠过的稻田和灰瓦白墙的村落,在陆昭衍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宁静意味,反而透着一股沉沉的暮气。

他靠在并不舒适的座椅上,眉头微蹙。父亲离奇死亡的模样、那口刺目的红棺、夜半诡异的声响、还有梦中那个荒芜的乱葬岗和红嫁衣的背影……这些画面在他脑中交替闪现。

他是个习惯理性思考的人,十八年来,家族扎纸的手艺对他而言更像是一门即将被时代淘汰的传统技艺,甚至带着些许迷信色彩。尽管从小耳濡目染,听过些神神鬼鬼的传说,也被爷爷严厉告诫过某些禁忌,但他内心深处更相信课本上的逻辑和科学。父亲的猝然离世,尤其是以那种诡异的方式,第一次狠狠动摇了他的信念。

而那口挪不动、查不出的红棺,以及随之而来的种种怪象,更是将他逼到了一个不得不怀疑“另一个世界”可能真实存在的角落。

“吱嘎——”

汽车在一个简陋的招呼站停下,扬起一片尘土。陆昭衍提起简单的行李袋,下了车。熟悉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泥土、肥料和植物腐烂的味道,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纸钱灰烬的气味。

老家村子离公路还有一段距离,需要步行一段田埂路。天色渐晚,夕阳给田野垄沟镀上了一层残血般的暗红色。远处,村庄的轮廓在暮霭中显得有些模糊,几缕炊烟袅袅升起,却莫名给人一种凝滞的感觉。

踏上通往村子的青石板路,脚步声在寂静的傍晚显得格外清晰。路两旁的老房子门窗紧闭,偶尔有狗吠声传来,也很快低伏下去。几个坐在门口择菜的老人看见他,眼神有些复杂,张了张嘴似乎想打招呼,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便匆匆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计,仿佛避之不及。

这种微妙的排斥感,陆昭衍小时候也感受过。村里人对于他们家世代扎纸的营生,始终怀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既需要他们操办红白事时的纸扎供具,又忌讳与他们家走得太近,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父亲去世后,这种隔阂显然更深了。

他加快脚步,走向村子边缘那座孤零零的老宅。那是爷爷陆怀真居住的地方,也是陆家扎纸手艺的根。一座白墙黑瓦的老式院落,比村里的其他房子显得更古旧,墙皮有些剥落,露出内里青黑的砖石。院门是两扇厚重的木门,漆色暗沉,门环是两只铜铸的狻猊,兽首怒目,据说是镇宅用的。

推开院门,发出“吱呀”一声悠长而涩滞的轻响。院子打扫得很干净,墙角堆着些晾晒的竹篾和成捆的彩纸。堂屋的门开着,里面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张老旧的藤椅上,似乎在凝视着堂屋正中央神龛里供奉的祖师牌位。

听到推门声,那身影微微一震,缓缓转过头来。

正是陆昭衍的爷爷,陆怀真。老人年近七旬,头发已然全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脸庞清癯,皱纹深刻如刀刻,一双眼睛却不见浑浊,反而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锐利和沉淀下来的疲惫。他穿着灰色的布褂子,身形虽瘦,腰板却挺得很直。

“爷爷。”陆昭衍唤了一声。

陆怀真看到孙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那波动迅速被一种更深沉的忧虑所覆盖。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露出笑容,只是上下仔细打量了陆昭衍一番,目光尤其在他眉心处停留了片刻,脸色越发凝重。

“回来了。”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倦意,“你爸的事……我都知道了。”

陆昭衍鼻子一酸,点了点头,走进堂屋。屋内弥漫着常年积累的香火和纸张、浆糊混合的特殊气味。神龛上供奉的并非神佛,而是一尊模糊不清的、似乎穿着古代官袍的纸像牌位,那是扎纸匠一行秘传的祖师爷。

“家里……出了很多怪事。”陆昭衍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将父亲去世后,红棺临门、夜半异响、噩梦缠身等一系列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爷爷。

他叙述的时候,陆怀真一直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藤椅的扶手,脸色越来越沉,听到那口挪不动的红棺时,他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待陆昭衍说完,老人久久没有言语。堂屋里的光线愈发暗淡,只有神龛前长明灯的一点微弱火苗,在忽明忽暗地跳跃,映得老人脸上的皱纹阴影丛生,显得格外阴郁。

过了好一会儿,陆怀真才长长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沉重。

“果然……还是躲不过。”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他站起身,走到陆昭衍面前,伸出干瘦粗糙的手,轻轻拂过孙子的头顶,然后又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特别是瞳孔周围和眼白的情况。

“阴气缠身,印堂发暗,邪祟已钉上门了……”陆怀真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而且不是寻常的游魂野鬼,那口红棺是‘聘礼’,是‘标记’!它找上你,要么是寻仇,要么是……索契。”

“索契?什么契?”陆昭衍心中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

陆怀真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转身走向内屋,片刻后,捧着一个用深色布袱包裹的长方形物件走了出来。布袱打开,里面是一本线装古书,纸张泛黄脆弱,封面上用墨笔写着四个古朴遒劲的大字——《纸扎名录》。

这本书,陆昭衍小时候见过几次,但爷爷从不让他细看,只说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图谱。此刻,他才感觉到这本书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和神秘气息。

“昭衍,”陆怀真的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有些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我们陆家这扎纸的手艺,外人看来是谋生糊口的营生,实则内里牵扯的是阴阳规矩,沟通的是冥世幽途。这《纸扎名录》,记载的不仅仅是纸人纸马的扎法,更是一门……术法!”

“术法?”陆昭衍心头一震。

“没错。以竹为骨,以纸为皮,以念点睛,以契通幽。”陆怀真缓缓道,“纸扎之物,可代形,可通灵,可载符,可布阵。但万物皆有规则,术法,尤其如此!动用名录所载之术,必付出相应代价,小折寿元福运,大损血脉至亲,甚至可能殃及无辜,永堕轮回之外!所以祖训严禁后人轻易动用,唯恐避之不及。”

他指着陆昭衍:“而你现在的状况,按名录隐晦提及的记载来看,是被极凶极怨的‘阴煞’盯上了,那口红棺便是索契的凭证。它不要你的命,至少现在不要。它要的是一场‘婚契’,一场与阳世生人缔结的‘阴婚’!以此为由,纠缠不休,直至将你拖入阴冥,或者达成它某种更可怕的目的。”

陆昭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起:“阴婚?和谁?那梦里的……”

“梦为预兆,魂已相牵。”陆怀真脸色难看至极,“它既然已将‘聘礼’送到家门口,便是不容拒绝。寻常法子化解不了,躲避只会让它的怨气更重,牵连更广。为今之计,唯有……抢先一步,主动应契!”

“主动应契?”陆昭衍难以置信。

“对!”陆怀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趁它还未完全发作,由我主持,为你寻一处合适的‘阴亲’,先行缔结契约。但这并非真正的结亲,而是以此为障眼法,行‘偷梁换柱’之计,用一个更强的‘契’来暂时压制甚至束缚住它,为你争取查明真相、寻求彻底解决之法的时间!”

“更强的契?”陆昭衍感到喉咙发干,“去哪里找?”

陆怀真望向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眼神幽深:“村子往西三十里,有一处古乱葬岗。年代久远,葬的大多是无人认领的孤魂野鬼,或是古代刑徒罪人。但其中有一座孤坟,极其特殊……”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据老一辈口耳相传和零星古籍记载,那坟里葬的,可能是一位身份极其尊贵却含冤而死的古代女子,年代之久远,超乎想象,其本身所形成的‘地缚灵’强大无比,却因某种原因一直沉寂。我们需要借她的‘势’。”

“你要我去……和她结阴婚?”陆昭衍只觉得荒谬又骇人。

“不是真结,是假意缔结一个单向的守护契约。”陆怀真纠正道,“以《纸扎名录》中的‘献祭婚契’之法,献上特定祭品和你的部分阳气为引,换取她暂时的‘认可’和庇护,让她误以为你是她等待的‘缘’,从而在你身上留下她的印记。这样,其他阴煞邪祟,包括那送红棺的,便会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再直接纠缠于你。但这同样极其危险,一旦操作不当,或那坟中之主苏醒后不认此契,反噬之力足以让我们爷孙俩瞬间毙命!”

陆昭衍沉默了。这一切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理性告诉他这简直荒诞不经,但父亲的离奇死亡、家门口挪不动的红棺、还有那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怪事,都在无情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他看着爷爷苍老而严峻的脸,那眼中深切的担忧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声音干涩地问。

陆怀真缓缓摇头:“除非你想步你爹的后尘,或者看着你妈也遭殃。那东西的怨念,已经通过红棺锁定了你们这一脉。这是目前唯一可能暂保性命、争取时间的法子,虽然同样是饮鸩止渴。”

他拿起那本《纸扎名录》,枯瘦的手指抚过封面:“昭衍,陆家的宿命,或许注定逃不开这本名录。从今天起,我会开始教你真正的《纸扎名录》之术。你要学,而且要快!不仅要学如何扎纸通灵,更要牢记每一个术法背后的‘规则’和‘代价’!唯有如此,在未来面对更多不可测时,你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现在,去准备一下。子时一到,我们就出发去那片乱葬岗。”

陆怀真的声音在昏暗的堂屋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去会一会那位……可能来自几千年前的,‘新娘’。”

堂屋外,夜风骤起,吹得院中的竹篾哗哗作响,仿佛无数阴灵在窃窃私语。

陆昭衍感到一股冰冷的战栗,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