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第一镇灵官 第85章 终南寻踪

半个月后，终南山北麓。

山势渐陡，林木愈发苍郁。三个小组如同三支离弦的箭，在莽莽群山中悄无声息地穿行，彼此间隔约两里，呈一个松散的“品”字形向前推进。

打头的是江小年、李存辉和苍玄，加上两名身手最敏捷的弟兄。李存辉腰间用厚布缠着的，是那支从直军军官手里缴来的 “盒子炮”。他背上还有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长条包袱，里面是一杆汉阳造八八式步枪。另外两名弟兄也各自背负着用布缠好的长枪。江小年则轻装简从，只带了短刃和必要的行囊。

中间一组由王石头带领，带着四名弟兄，同样装备着三支长枪。殿后的一组则由赵栓柱负责，也是五人，携带剩下的四支长枪。所有的枪支都用粗布或麻袋片包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半点金属寒光，远看就像背着柴捆或行李的山民。各组之间依靠模仿山鸟的特定哨音联系。

这是离开杜鹃谷的第十五天。临行前，李存辉将谷中事务交给了沉稳老练的钱老么，叮嘱他紧闭门户，非必要绝不外出。他们这一路，专拣荒僻小径，风餐露宿，小心避开大的村镇和可能的眼线。

江小年走在最前面，手中那张简陋的皮纸地图已被翻看得起了毛边。他更多时候是闭上眼睛，凭借望气术和对怀中白府密钥那微弱感应的捕捉，来修正方向。越是深入终南山腹地，他越是能感觉到此地地脉之气的磅礴与古老，如同一条沉睡的巨龙，呼吸绵长而厚重。

“这鬼地方，山连着山，没个尽头。”跟在李存辉身后的一名弟兄低声嘟囔，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长途跋涉加上精神紧绷，让每个人都显得疲惫。

李存辉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地形，低声道：“都警醒点，这地方安静得有点反常。”

又翻过一道山梁，前方隐约传来水流声。循声而去，发现一条清澈的山涧。众人正打算在此稍作休整，江小年却忽然抬手，示意噤声。

他目光锐利地投向溪流对岸一片凌乱的碎石滩。“有人来过，而且不止一个。”

李存辉猫着腰上前，仔细查看。碎石上有明显的踩踏痕迹，几处被翻动过的石块下，泥土颜色与周围不同，显然是近期被人挖掘过。他甚至在一条石缝里，发现了一小截丢弃的、不属于山野村夫的洋烟卷过滤嘴。

“是影门的人？”李存辉压低声音，脸色凝重。

江小年蹲下身，手指捻起一点被翻出的新土，放在鼻尖嗅了嗅，除了泥土腥气，还有一丝极淡的、与矿坑中那些影门使者身上相似的阴冷气息。“**不离十。他们也在找，而且似乎很急。”

他站起身，望向西边更深处云雾缭绕的群山。密钥传来的微弱感应，以及望气术捕捉到的那一丝被扰动的、异常凝练的地脉气息，都指向那个方向。

“他们走在前面了。”江小年沉声道，“我们得加快速度，但不能跟得太紧。”

他发出几声短促的鸟鸣哨音，将发现的情况传递给后面的王石头和赵栓柱两组，命令他们保持距离，加强侧翼和后方警戒。

休整片刻后，队伍再次出发，变得更加谨慎。不再沿着明显的兽径或溪流，而是更多地利用林木和岩石的掩护，迂回前进。

又行了两日，眼前出现了一片巨大的、被原始森林覆盖的盆地。盆地四周山峦环抱，地势险要，入口处狭窄，仅容两三人并行。站在入口，江小年怀中的密钥清晰地悸动了一下，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从盆地深处弥漫开来。

“就是这里！”江小年低声道，他能“看”到盆地上空那庞大而古老的“势”，如同一个无形的漩涡，缓缓转动，吸纳着四周的天地灵气。此地的枢纽，必然就在盆地中央！

“有动静。”苍玄忽然伏低身躯，幽绿的狼瞳死死盯着盆地入口内侧的密林。

众人立刻隐蔽到巨石和树后。李存辉轻轻解开背上长枪的油布，露出乌黑的枪身，子弹悄然上膛。另外两名持枪的弟兄也做好了准备。

片刻之后，一阵压抑的交谈声和金属工具与岩石碰撞的清脆声响，从盆地深处隐约传来。

“动作快点！少爷催得紧！”

“这鬼祭坛埋得太深了……而且那两把密钥没找到，找到祭坛有屁用啊。”

“少废话，咱们得到的命令是先清理出主祭台并且守卫！”

影门的人，果然已经先到了，而且正在挖掘！

江小年眼神冰冷，对李存辉打了个复杂的手势。那是事先约定好的战术指令——一组（江小年、李存辉）从正面缓慢渗透，侦察敌情；二组（王石头）向左翼迂回，占领制高点；三组（赵栓柱）向右翼迂回，切断可能的退路并负责接应。非万不得已，不得开枪，以免打草惊蛇，暴露自身实力和位置。

李存辉点头，迅速通过鸟鸣哨音将指令传递出去。

江小年深吸一口气，将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滑入盆地入口的阴影之中。李存辉端着步枪，眼神锐利如鹰，紧随其后。苍玄则如同一个灰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侧方的灌木丛里，独自前去侦察。

古老的盆地森林中，杀机悄然弥漫。一场围绕着神秘祭坛和地脉枢纽的暗战，即将在这人迹罕至的终南深处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