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灌篮之我是水户洋平 第6章 红毛猴子的挑战

篮球馆内的空气，仿佛因为樱木花道那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而凝固了。

“喂！大猩猩！我要跟你决斗！”

声音洪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在空旷的体育馆内回荡，甚至短暂压过了篮球的拍击声和队员们的喘息。

所有正在训练的队员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正在指导角田悟卡位的赤木刚宪动作一顿，那张本就严肃的国字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缓缓转过身，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锁定在樱木花道身上。

“你……刚才叫我什么？”赤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沉重的压迫感，仿佛闷雷滚过。

站在樱木身边的赤木晴子吓得脸色发白，慌忙拉住樱木的胳膊：“哥、哥哥！对不起！樱木同学他不是故意的！樱木同学，快道歉啊！”

然而，此刻的樱木花道，正处于一种极度亢奋且盲目自信的状态。他刚刚在晴子面前投进了几个歪歪扭扭的球（虽然大部分没进，但他自动过滤了），又被洋平“科学”的投篮姿势稍微点拨了一下，自觉已经掌握了篮球的“精髓”。再加上看到赤木刚才在篮下“欺负”其他队员（在他看来），一种“英雄救美”（虽然不知道要救谁）以及“证明天才实力”的混合冲动，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甩开晴子的手，向前踏出一步，毫不畏惧地迎上赤木那足以让普通高一新生腿软的目光，用手指着赤木，再次大声宣布：

“没错！就是你！大猩猩！我要在篮球上打败你！让晴子小姐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才！”

“噗——”有几个队员忍不住笑出了声，但立刻在赤木扫视过来的冰冷目光中噤若寒蝉。

洋平站在樱木侧后方一步远的地方，没有试图阻止，也没有出声。他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员，冷静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即将发生的对决上。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这个时代顶尖高中生的实战能力，而且是通过一场极具戏剧性的、实力悬殊的“决斗”。

“有意思。”洋平心中默念，眼神变得格外专注，“就让我看看，神奈川顶级中锋的实力，以及……花道这块璞玉，究竟蕴含着多大的能量。”

赤木刚宪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红毛小子，怒极反笑。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却没有任何温度：“打败我？就凭你？一个连球都拿不稳的新丁？”

“少瞧不起人！本天才可是万中无一的篮球健将！”樱木梗着脖子吼道。

“哥哥……”晴子还想再劝。

赤木抬手阻止了她，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停下训练的队员，沉声道：“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就用篮球的方式。一对一，十个球。让你彻底明白，篮球不是靠嘴巴说的游戏。”

他需要立威，需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以及所有队员都清楚，篮球部的规矩和实力界限在哪里。

“求之不得！”樱木摩拳擦掌，兴奋得双眼放光。

其他队员自觉地退到场边，空出了半个球场。气氛变得凝重而充满期待，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嚣张的红发小子会被队长教训得有多惨。晴子紧张地绞着手指，担忧地看着场上的两人。只有洋平，默默地走到了一个既能看清全局，又不会干扰比赛的位置，双手抱胸，目光如扫描仪般开始工作。

对决开始，由樱木先攻。

他学着之前看来的样子，笨拙地运着球，身体重心偏高，球离身体有点远，随时可能被断掉的样子。他面对赤木，试图做出突破的动作，但脚步杂乱无章，完全是街头打架时的那种晃动。

赤木甚至没有完全降低重心，只是张开双臂，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樱木。他的防守站位极佳，封堵了所有直接的突破路线，眼神冷静得像是在看一场早已知道结局的电影。

“来啊！大猩猩！”樱木叫嚣着，猛地一个向右的加速……或者说，他自以为的加速。

在他启动的瞬间，赤木只是微微侧身，那巨大的手掌如同闪电般探出——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樱木只觉得手下一空，篮球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茫然地低头，再看时，赤木已经控制住球，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第一个。”赤木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可恶！抢跑！你一定是抢跑了！”樱木面红耳赤地争辩。

洋平在场边微微摇头。不是抢跑，是绝对的实力碾压。赤木的防守预判、手速和对时机的把握，远超樱木好几个层级。樱木的运球在赤木看来，恐怕到处都是破绽。

攻守转换。

赤木站在三分线外，甚至没有做任何假动作，只是简单地一个交叉步，利用身高腿长的优势，一步就过掉了因为被断球而有些愣神的樱木。如同重型坦克碾过空旷的原野，直冲篮下。

樱木反应过来，拼命回追，他的速度确实不慢，但赤木已经占据了绝对的身位优势。

面对空无一人的篮下，赤木甚至没有选择简单的上篮，而是双脚蹬地，高高跃起——

“哐！！”

一记势大力沉的双手灌篮！整个篮球架都被这巨大的力量撼动，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篮筐的颤抖仿佛也传递到了地板上，震得樱木花道目瞪口呆。

场边传来队员们压抑的惊呼和吸气声。虽然早知道队长很强，但每次看到这种充满力量的灌篮，依然会觉得震撼。

晴子捂住了嘴巴，眼中既有对哥哥实力的骄傲，也有对樱木的担忧。

洋平的眼睛却微微眯起。他关注的不是灌篮本身，而是赤木启动那一下的爆发力，以及起跳时核心力量的运用。非常扎实，充满了传统中锋的力量感。但同时，他也注意到，赤木的进攻选择非常“正派”，几乎没有任何后世流行的、节省体力的技巧性终结。

“第二个。”赤木落地，面无表情地说道。

接下来的比赛，完全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第三球，樱木试图强行突破，被赤木用身体死死顶住，根本无法进入三秒区，最终仓促出手，投了一个离谱的“三不沾”。

第四球，赤木背身单打樱木，只靠了两下扎实的靠打，就将樱木撞得踉跄后退，轻松翻身跳投得分。

第五球，樱木防守时过于激动，被赤木一个简单的投篮假动作点起，目送对方从自己身边溜过，上篮得手。

第六球……

第七球……

第八球……

樱木所有的动作，在赤木面前都显得如此幼稚和无效。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赤木系统锻炼过的核心力量面前占不到丝毫便宜；他偶尔灵光一现的速度，在赤木丰富的经验和精准的预判下也无所遁形。他就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空有力量却无处施展，只能一次次地看着赤木用各种方式，轻松地将球送进篮筐。

“九比零。”赤木的声音依旧冰冷，如同宣判。

樱木花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他的红发，顺着脸颊滑落。他的脸上充满了挫败、不甘和难以置信。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天才”的口号是多么苍白无力。篮球，远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洋平全程保持着高度的专注，大脑飞速运转，如同他前世分析比赛录像一样。

赤木刚宪分析：

优势：身体天赋顶级（身高、力量、臂展），基本功极其扎实（低位脚步、投篮手型、卡位），防守意识出众，经验丰富，心理素质稳定。

可攻击点（理论上的）：移动速度相对较慢（面对小快灵后卫时），进攻手段偏向传统低位，面框进攻和射程（尤其是三分）是短板，体能分配可能存在问题（作为核心消耗过大）。

樱木花道分析：

优势：爆炸性的弹跳力和弹速，出色的身体协调性和敏捷性，惊人的力量和抗击打能力，永不放弃的精神（目前表现为固执），拥有极强的学习潜力和空间感（尚未开发）。

当前缺陷：篮球技术几乎为零，防守意识空白，进攻选择糟糕，情绪控制能力差，体能分配不合理。

“花道的身体天赋，果然恐怖……”洋平心中暗惊。虽然被全面压制，但樱木在防守赤木背打时，那几下硬抗所展现出的核心力量，以及偶尔追防时展现出的瞬间爆发力，都让洋平看到了远超常人的潜力。这具身体，简直就是为篮球而生的！

“如果能系统训练，打磨技术，学会阅读比赛……”洋平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个在篮下翻江倒海的“篮板王”和防守大闸。

场上，赤木拿着球，准备进行最后一攻，也是彻底的终结。

“最后一个球。”他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被打垮的红发少年，眼神中没有任何怜悯。篮球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樱木咬紧牙关，双眼布满血丝，他死死地盯着赤木，摆出了他自认为最严密的防守姿势。

赤木依旧是简单的面框突破，利用身高腿长一步过掉半个身位。樱木拼命回追，两人几乎同时起跳，赤木准备再次上演一记劈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樱木那超越常人的运动神经发挥了作用。他在空中竟然强行扭转身躯，手臂尽可能地伸长，朝着赤木手中的球封盖而去！

“啪！”

一声比之前更响的撞击声！

这一次，樱木的手指确实碰到了篮球！虽然没能盖掉，但极大地干扰了赤木的出手！

球砸在篮筐上，高高弹起！

“哦？！”场边响起一阵惊呼。这是樱木第一次真正对赤木的进攻形成了有效干扰！

赤木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但丰富的经验让他立刻二次起跳，准备摘下这个篮板球。

而樱木，在落地后，凭借着他那怪物般的连续起跳能力，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再次像火箭一样蹿升起来，手臂伸得比赤木更高！更远！

“我的！！”他怒吼着。

眼看篮球就要被他那惊人的弹跳收入囊中……

洋平的眼睛猛地亮起！

然而，下一刻——

“嘟——！！”

一声尖锐的哨响，打破了这几乎要逆转的气氛。

裁判（由一位三年级队员临时担任）跑了过来，指向樱木，做出了一个推人犯规的手势。

原来，在第二次起跳时，急于争抢的樱木，手上有明显的推搡赤木腰部的动作。

“红色10号，推人犯规！进球算，加罚一球！”裁判宣布了判决。

赤木刚宪稳稳地将球罚进。

“十比零。”他看着落地后呆若木鸡的樱木，丢下了最后三个字。

比赛结束了。

彻底的，毫无悬念的，碾压式的胜利。

樱木花道站在原地，低着头，汗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他那头嚣张的红发，此刻也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彩。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甚至连一次有效的得分都没有。

晴子心疼地看着他，想上前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其他队员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向樱木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轻视和嘲弄。

只有洋平，缓缓地走向场中。

他没有去看失魂落魄的樱木，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正准备转身离开的赤木刚宪。

“赤木学长。”洋平开口，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赤木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向这个一直安静得有些过分的黑发少年。

洋平迎着他的目光，缓缓说道：

“很精彩的比赛。另外……”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身旁如同斗败公鸡般的樱木，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

“谢谢你，让他见识到了真正的高峰。”

“这会让他……成长得更快。”

赤木深深地看了洋平一眼，这个少年眼中的冷静和那种超越年龄的洞察力，让他有些意外。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继续走向球场另一端，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洋平这才将手搭在樱木的肩膀上。

“花道，”他轻声说，语气中没有安慰，也没有责备，只有平静的陈述，“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要攀登的山。”

樱木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不甘的火焰，但这一次，火焰深处，似乎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是屈辱，是震撼，但也是一颗名为“目标”的种子，被狠狠地砸进了心底。

篮球的残酷与魅力，在这一刻，以一种最直接、最疼痛的方式，烙印在了樱木花道的灵魂深处。

而洋平知道，这场惨败，远比五十次失恋，更能改变这个红发少年未来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