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灌篮之我是水户洋平 第5章 篮球的初印象

午休结束的铃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但樱木花道的心早已飞到了那个名为“篮球馆”的未知领域。整个下午的课程，他几乎都是在坐立不安和傻笑中度过的。课本的空白处，无意识地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篮球和篮筐，旁边还写着“晴子小姐”和“天才”几个大字。

洋平坐在他侧后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既有对好友终于找到目标的欣慰，也有一种“历史时刻”即将来临的参与感。他自己也有些心潮起伏，不仅仅是因为樱木，更是因为他即将第一次，以“内部视角”去观察这个时代的篮球。

放学的铃声如同发令枪响，樱木“蹭”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几乎是拖着洋平冲出了教室。

“快点！洋平！晴子小姐一定在篮球馆等我们了！”樱木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格外响亮，引得走廊上的学生纷纷侧目。

“喂，花道，慢一点。”洋平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无奈地调整着步伐，“篮球馆又不会长腿跑了。”

“你懂什么！这可是本天才迈向伟大事业的第一步！”樱木头也不回，红发在奔跑中像一团跳跃的火焰。

穿过熙熙攘攘的教学楼，绕过种着几棵樱树的中庭，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体育馆出现在他们面前。红色的砖墙，拱形的屋顶，与洋平记忆中动漫里的形象逐渐重合。

还未靠近，一阵独特的、混杂着拍球声、鞋底摩擦地板的吱嘎声、少年们的呼喝声以及教练偶尔的训斥声，便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

这声音，对洋平而言，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这九十年代校园体育特有的、未经专业录音设备修饰的原生态嘈杂；熟悉的，是那蕴含在其中的、跨越时空的拼搏与激情。

樱木在体育馆大门前猛地刹住脚步，脸上兴奋的表情里掺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战场一样，猛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吱呀——”

门开的一瞬间，声浪和一股混合着汗水、灰尘和木质地板气味的热浪扑面而来，将两人彻底包裹。

馆内的景象，如同一幅动态的画卷，在洋平眼前豁然展开。

首先吸引他目光的，是那个在场地中央，如同黑色铁塔般魁梧的身影——赤木刚宪。他正背对着大门，在进行篮下的背身单打练习。接近两米的身高，宽阔厚实的背脊，结实的肌肉线条在运动背心下贲张。他运球的力量很大，每一次撞击都让防守他的队员（一个看起来同样强壮但体型小一号的三年级生）龇牙咧嘴。接着，一个干净利落的半转身，小勾手——

“唰！”

球应声入网。声音清脆，动作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好……好厉害……”樱木张大了嘴巴，下意识地喃喃道。他虽然不懂技术，但那身高的压迫感和进球的高效，直观地冲击着他的感官。

洋平的目光则更加专业和冷静。他迅速评估着：赤木的基本功非常扎实，低位脚步清晰，手感柔和，防守意识也很到位。不愧是神奈川县未来的顶级中锋。但也能看出，这个时代的低位技术更偏向于力量对抗和传统的小勾手、打板，缺少一些后世更流行的面框技术和脚步变化。

他的视线越过赤木，扫向全场。

另一边，副队长木暮公延正在练习底角三分。他的投篮姿势标准，出手节奏稳定，但起跳高度和出手速度……在洋平看来，有些慢了。放在2025年，很容易被身高臂长的侧翼扑防干扰。不过，在这个普遍不重视三分球的时代，作为空位射手绰绰有余。

角田悟、安田靖春、潮崎哲士等队员在进行着基础的传接球和上篮练习。动作规范，但缺乏爆发力和创造性。整个球队的训练氛围严肃，甚至有些刻板，充满了赤木刚宪式的纪律性，但也隐隐透出一种……缺乏顶尖天赋的沉闷。

“果然，还是‘赤木一人球队’的雏形……”洋平在心中暗忖。除了赤木和还算可靠的木暮，其他球员的实力，在未来的县大赛中，恐怕很难提供足够的支持。这也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他和樱木的加入，必须带来改变。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洋平的观察。

“樱木同学！水户同学！你们真的来了！”

赤木晴子穿着干净的校服，从场边小跑过来，脸上带着惊喜和甜甜的笑容。她身边还跟着两个女生，应该是她的朋友藤井和松井。

“晴子小姐！”樱木立刻将刚才对赤木的些许震撼抛到脑后，脸上绽放出极其灿烂（甚至有些傻气）的笑容，用力挥着手。

晴子跑到他们面前，微微喘着气，目光明亮地看着樱木：“太好了，我还担心樱木同学只是说说而已呢。”

“怎么可能！本天才说到做到！”樱木挺起胸膛，然后迫不及待地指向场内，“晴子小姐，那个大猩……啊不，那个很厉害的黑大个是谁啊？”

晴子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那是我的哥哥，赤木刚宪，篮球队的队长哦！他很厉害的，是县内最好的中锋之一！”

“队……队长？你哥哥？”樱木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震惊、尴尬、还有一丝后怕（幸好刚才没把“大猩猩”叫出口），他干笑了两声，“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洋平在一旁忍着笑，适时地插话道：“赤木学长确实非常厉害。”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场内，这一次，他注意到了更多细节。队员们的球鞋大多是老式的帆布鞋或简单的皮质篮球鞋，缓震和包裹性看起来远不如后世。训练内容以基础配合和体能为主，战术演练似乎比较简单，更多的是依靠个人能力和简单的挡拆。

“这就是九十年代日本高中篮球的常态吗？”洋平心想。战术理念相对滞后，对空间的理解、防守轮转的速度、攻防转换的节奏，都与他熟悉的现代篮球有巨大差距。这里没有“魔球理论”，没有对“有效命中率”的极致追求，没有复杂的挡拆外弹和手递手战术。

但是，这里有最纯粹的拼搏。

他看到安田靖春在一次防守中奋力扑救界外球，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又立刻爬起来投入进攻；看到潮崎哲士拼命追防一个快攻，即使明知跟不上也毫不放弃；看到赤木刚宪在篮下一次次地与队友进行身体对抗，汗如雨下，眼神却始终锐利如刀。

这种精神力量，是数据无法完全衡量的。

就在洋平沉浸在自己的观察中时，场上的形势发生了一点小变化。一个队员的传球力度稍大，篮球径直朝着他们这边飞了过来。

“啊！”晴子轻呼一声。

樱木几乎是本能反应，一个大步跨出，长臂一伸，轻松地将飞来的篮球捞在手中。动作干净利落，展现出了出色的反应速度和身体协调性。

“哦？”场边正在指导训练的赤木刚宪，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这边，在樱木身上停留了一瞬。那高大身材和刚刚展现出的敏捷，让他古井无波的脸上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樱木拿着球，有些不知所措，他低头看了看手中这颗棕色的、带着细微颗粒感的皮球，又抬头看了看晴子。

“樱木同学，要试试看吗？”晴子鼓励地看着他，指了指旁边的空篮筐，“就像我哥哥那样，把球投进去。”

“投、投进去？”樱木看着手中的球，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篮筐，那高度似乎比他想象的要高一些。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这有何难”的表情。

“看我的，晴子小姐！”

他学着之前看到别人投篮的样子，双手抱着球，笨拙地举过头顶，然后用力向前一推——

球的轨迹又平又直，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毫无弧度地砸在了篮筐前沿，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弹飞老远。

“呃……”樱木脸上的自信瞬间凝固。

场边隐隐传来几声压抑的轻笑，是其他正在休息的队员。

樱木的脸一下子红了，是羞恼的红。“可恶！不算！这次是失误！”他跑过去捡回球，准备再来一次。

洋平没有笑，他看得很清楚。樱木的发力完全不对，完全是依靠手臂和手腕的蛮力，没有用到下肢的力量，也没有任何的投篮弧度概念。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花道。”洋平走上前，从樱木手中拿过篮球。入手的感觉比他前世习惯的球要稍微重一点，表皮也更粗糙。

他站在樱木刚才的位置，没有立刻投篮，而是先拍了几下，感受着球的弹跳和旋转。手感还在适应，但基本的球感比昨天在浴室里空想时要真实得多。

他回忆着前世千锤百炼的理论知识，回忆着库里那如同机械般精准的投篮姿势——脚踝、膝盖、髋部、手肘、手腕的联动，出手后柔和的手腕下压和跟随动作。

他屈膝，沉腰，举球，目光锁定篮筐。整个动作谈不上多么流畅，甚至有些刻意和生疏，但框架却异常标准，带着一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科学感”。

然后，他拨腕出手。

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比樱木那个“炮弹”优美得多的弧线，虽然力度还是稍微小了一点，但“嘭”地一声，砸在了篮筐后沿内侧，弹跳了几下，最终还是……掉了进去。

“进……进了！”晴子惊喜地拍手，“水户同学，你投得真好！”

樱木也瞪大了眼睛，看看洋平，又看看篮筐，一脸不可思议：“洋平，你……你什么时候会的？”

洋平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将球递还给樱木，简单地说：“用这里发力。”他指了指自己的腿部，又做了一个手腕柔和拨动的动作，“而不是只用手臂。让球飞得高一点。”

樱木将信将疑地接过球，学着洋平的样子，再次尝试。这一次，球总算有了一点弧度，虽然还是砸在篮筐上弹开，但比起第一次，已经好了太多。

“好像……有点意思……”樱木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篮筐，眼中那种纯粹因为晴子而来的兴趣，似乎悄然混入了一丝对“投进球”本身的好奇。

洋平站在一旁，看着樱木笨拙却认真地重复着投篮动作，看着场内依旧在挥洒汗水的赤木和队员们，看着身边一脸温柔鼓励的晴子。

前世的篮球理论与今生的现实，在这一刻，在这个略显陈旧的体育馆里，完成了第一次激烈的碰撞。

他看到了差距，看到了落后，但也看到了无尽的可能性和…… raw talent（原始天赋）。

“看来，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洋平轻声自语，嘴角却勾起一抹充满挑战意味的弧度。

“不过，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