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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经之书符问道 第129章 明战暗戈

作者:明月清风蔡文起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04 02:52:32

方才斥候带来的消息,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在钟离城头炸开了锅。虽然那面代表北魏皇帝亲征的帅旗尚未招展,但“拓跋濬”这三个字本身,就足以在每一个守军心头蒙上一层厚重的阴影。

萧道成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城头上每一张惶恐不安的脸。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稳步走向城墙内侧,俯身拾起一块被投石砸落的城砖,仔细端详着断裂处的痕迹。他的动作沉稳得近乎缓慢,仿佛此刻最重要的不是军情紧急,而是这块碎砖的纹理。

“将军……”陈瞻欲言又止。

萧道成将碎砖轻轻放下,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传令,各营校尉即刻至议事厅。”

他的声音平静如常,仿佛刚才那个惊天消息从未传来。这份超乎常人的镇定,让周围骚动的士卒渐渐安静下来。

议事厅内,烛火摇曳。十几位将领肃立两侧,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萧道成站在沙盘前,手指轻轻点在代表钟离的模型上。

“诸位都知道了。”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北魏皇帝即将挂帅亲征,十万中军精骑不日即至。”

厅内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一位年轻将领忍不住道:“将军,我军如今兵力不足三万,箭矢粮草皆已告急,这城……还守得住吗?”

萧道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沙盘上代表淮水的蓝色丝带:“三个月前,尉元率五万铁骑南下时,也有人问过同样的问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当时我说,守不住也要守。今日,我还是这句话。”

“可是将军,”另一位将领忧心忡忡,“如今形势比那时更加凶险。长孙嵩老谋深算,围而不攻,我军士气已日渐消沉。若再加上拓跋濬的十万精骑……”

“那就让他们来。”萧道成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厉,“淮水天险尚在,钟离坚城未破。我军虽疲,犹可一战!”

他猛地一拍沙盘边缘,震得模型微微晃动:“传我将令:其一,即刻组织城中青壮,连夜加固城防,特别是东北角那段受损的城墙。其二,所有储备粮草统一调配,从即日起实行定量配给。其三,组织死士,今夜子时出城,焚毁北魏投石车阵地。”

将领们面面相觑。最后一条命令,无异于让士卒去送死。

萧道成看出了他们的犹豫,语气稍缓:“我知道此举凶险。但若不毁其攻城器械,待拓跋濬大军一到,钟离必破。届时,玉石俱焚。”

他走到厅堂中央,烛光在他坚毅的面容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我萧道成在此立誓,与钟离共存亡。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这番话如同一剂强心灵药,让原本惶惑的将领们重新振作起来。众人齐声领命,各自散去准备。

此时的钟离城内,萧道成亲自督战,组织士卒加固城防。他挽起袖子,与普通士兵一起搬运石块,汗水浸透了战袍。

“将军,您去歇息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一个老兵忍不住劝道。

萧道成摇摇头,将一块巨石稳稳地垒在城垛后:“多垒一块石头,就可能多挡一支箭。这个时候,哪分什么将军士兵。”

他的话让周围的士卒们备受鼓舞,干得更加卖力。

子时将至,一队百人的死士在城门内集结。他们都知道,这次出击,很可能有去无回。

萧道成亲自为他们斟酒:“诸位壮士,萧某在此谢过。若有人能活着回来,官升三级,赏金千两。若不幸殉国,你们的家小,就是我萧道成的家小!”

死士们一饮而尽,摔碗为誓。城门悄然开启一道缝隙,他们如同鬼魅般潜入夜色。

远处北魏大营依然灯火通明,投石车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而在淮水对岸,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星夜兼程。帅旗上的“魏”字在月光下隐约可见,那面代表皇帝亲征的龙旗,则被小心翼翼地收在旗匣之中。

***

随后的淮水两岸,却已是烽火连天,尸骸枕藉。

北魏大将长孙嵩,挟南征初胜之威,挥师十万,连营百里,对淮北重镇钟离、寿阳发动了潮水般的攻势。

南朝方面,名义上的统帅虽是宗室名将刘昶,但实际在前线苦苦支撑、协调各军的,却是凭借军功一步步升迁上来的右军将军萧道成。

战况极其不利。南朝兵力本就处于劣势,且各军来自不同派系,号令不一。更致命的是,建康朝堂以阮佃夫为首的幸臣集团,为了巩固自身权力、遏制如萧道成这般有能力的将领,竟屡屡掣肘。

军需粮草延迟发放,且多以次充好;增援的部队迟迟不到,即便到了也多是未经战阵的新兵或老弱;更有甚者,阮佃夫竟绕过刘昶和萧道成,直接向前线某些将领下达一些荒唐的指令,或是为了争功,或是为了保存其嫡系实力,导致数次精心组织的反击功败垂成。

中军大帐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雨将至。萧道成甲胄未解,上面沾满血污和尘土,他刚刚击退北魏军一波凶猛的登城攻势,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扫过帐中几位神色各异的将领。

“报——!将军,左翼王将军所部再次后撤三里!言其军伤亡过重,需休整!”传令兵气喘吁吁地闯入,带来了又一个坏消息。

“混账!”副将张敬儿猛地一拍案几,怒不可遏,“王玄谟这老匹夫!分明是保存实力,畏敌不前!若非他擅自后撤,我军右翼何至于露出那么大破绽,让魏军差点攻上城头!”

帐中其他将领也纷纷面露愤慨或不屑,却无人敢轻易附和。谁都知道,王玄谟是阮佃夫的人。

萧道成抬手,止住了众人的议论。他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王将军部苦战多日,伤亡确实不小。传令,准其休整,但需其部派出斥候,严密监控其防区外侧魏军动向,若有异动,即刻来报,不得有误。”

他并未追究王玄谟的责任,反而看似体恤,实则将其部调离了主战场,并赋予了监视任务,既避免了其在关键时刻再掉链子,也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张敬儿兀自不平,低声道:“将军!如此纵容,军纪何在?!”

萧道成看了他一眼,目光深沉:“敬儿,此刻斩杀十个王玄谟,也抵不上守住钟离重要。军中派系林立,非一日之寒。强压只会适得其反,需徐徐图之。当务之急,是凝聚所有还能战的力量,守住城池。”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点向魏军连营的一处:“长孙嵩仗着兵多将广,攻势虽猛,却犯了分兵之忌。其粮草大营设在此处,远离主攻方向,守备相对薄弱。我军虽无力正面击溃其大军,但若派一支精锐死士,夜间泅渡淮水,突袭其粮营,纵不能尽焚,只要能造成混乱,延缓其补给,必能打击敌军士气,为我军争取喘息之机。”

众将闻言,精神一振,但随即又面露难色。此计虽妙,但执行起来九死一生。需穿越魏军重重防线,泅渡寒冷的淮水,还要面对粮营守军,几乎是有去无回。

“末将愿往!”褚锋毫不犹豫地出列请命。

萧道成看着他,缓缓摇头:“你勇猛有余,但需留在我身边,另有重任。”他的目光扫过帐中诸将,最后落在一位一直沉默寡言、身形矫健的年轻校尉身上,“周盘龙,你出身淮北,熟知水性,更曾多次率小队渗透敌后。此任,你可能胜任?”

校尉周盘龙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决绝与荣耀之色,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必不辱命!纵粉身碎骨,亦要烧了魏军的粮草!”

“好!”萧道成扶起他,“所需人手物资,尽可由你挑选。今夜子时,准时出发。记住,活着回来,我要为你请功!”

是夜,周盘龙率领五十名精通水性、悍不畏死的精锐,悄无声息地潜入冰冷的淮水,如同鬼魅般向对岸游去。

与此同时,萧道成并未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奇袭。他亲自巡视城防,鼓舞士气,重新调配兵力,将有限的资源用在刀刃上。他治军严谨,赏罚分明,且与士卒同甘共苦,深得军心。许多原本观望甚至心怀鬼胎的将领,在其人格魅力和实际指挥才能的影响下,也开始逐渐归心。

然而,建康城内的阮佃夫,接到前线战报,看到的是节节败退、损耗巨大,虽多是其嫡系畏战所致,但其心中非但无丝毫忧虑,反而窃喜。

“打吧,打吧!打得越狠,萧道成消耗越大,那些不听话的刺头死得越多越好!”他在自己奢华无比、引水为渠的宅邸中,听着女乐演奏,对心腹笑道,“等他们两败俱伤,届时我再请陛下发中军精锐北上,这平定北虏的不世之功,岂不落入我手?”

他全然不顾前线将士的死活和国家安危,只想着如何利用战争攫取更大的权力和声望。

他甚至开始盘算,等此战结束,如何进一步削弱刘昶、萧道成等实权将领,最好能找个由头将他们罢黜兵权。届时,这南朝军界,还有谁能与他阮佃夫抗衡?

“哦,对了,”他忽然想起一事,对管家吩咐道,“前日何恢送来的那几个岭南歌姬,技艺不错,就是不够水灵。再去物色一批,要更年轻、更鲜嫩的,按我的标准来。”

管家唯唯诺诺地退下。阮佃夫志得意满,只觉得天下尽在掌握,却不知危机已悄然降临。他种种倒行逆施,早已引得朝野侧目,怨声载道。而深宫之中,一双冷静而仇恨的眼睛,正时刻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等待着给予他致命一击的机会。

***

建康皇宫,虽无淮水前线那般惨烈的厮杀,但其间的暗流汹涌,却丝毫不逊于战场。

华林园僻静的一角,一座看似普通的宫苑内,晋陵公主刘伯姒正临窗而立。她身着一袭素净的宫装,未施粉黛,容颜清减,唯有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深处,燃烧着永不熄灭的仇恨火焰。

窗外细雨霏霏,打湿了庭中几株晚开的桂花,冷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弥漫进来,却驱不散殿内凝重的氛围。

一名做女官打扮的心腹悄步而入,低声禀报:“公主,阮佃夫昨夜又召了十余歌妓作乐,直至天明。今日朝会,又称病未至。”

刘伯姒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陛下龙体欠安,他这做臣子的,倒是比陛下更懂得‘休养’。”语气中的讥讽毫不掩饰。

心腹女官继续道:“还有,御史台那边传来密报,阮佃夫又授意其党羽,罗织罪名,弹劾吴兴太守王僧虔,言其在任时‘奢靡无度、怠慢政务’。王太守为人刚正,只怕......”

刘伯姒眼中寒光一闪:“王僧虔?可是那位曾当面斥责阮佃夫‘岂能曲意此辈’的辅国将军?”

“正是。只因当初阮佃夫返乡,王太守未曾隆重迎接,他便怀恨在心,如今终于找到机会报复。”

“好一个睚眦必报的权阉!”刘伯姒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朝廷栋梁,只因不肯阿附幸臣,便遭此构陷!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她沉默片刻,缓缓道:“王僧虔之事,我们暂时无力插手。阮佃夫圣眷正浓,此时硬碰,徒劳无功。我们要等的,是一个能一击致命的时机。”

她走到书案前,案上摊着一幅精心绘制的舆图,并非军事地图,而是标注着朝中各大臣府邸、关系网以及阮佃夫党羽势力范围的“朝堂势力图”。

“前线战事吃紧,萧将军虽苦苦支撑,但阮佃夫不断掣肘,恐难持久。”刘伯姒的手指划过淮水一线,眼中充满忧虑,随即又变得坚定,“但这或许也是我们的机会。战事若持续不利,陛下即便再宠信阮佃夫,也需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届时,便是我们发声之时。”

心腹女官低声道:“公主,我们是否可通过风雨楼,暗中助萧将军一臂之力?至少,让真实的军情能上达天听?”

刘伯姒摇了摇头:“风雨楼在北魏行动已极为艰难,不宜再轻易动用。且阮佃夫掌控中书,封锁消息易如反掌。贸然行动,若被其察觉,反而会暴露我们,前功尽弃。”

她目光再次落回那幅势力图上,手指轻轻点在一个名字上:“我们要做的,是继续隐忍,继续收集阮佃夫及其党羽贪赃枉法、构陷忠良、祸乱朝纲的罪证。尤其是他与北方暗中往来的证据!”

“此外,”她声音压得更低,“宫中那边,也要加紧。陛下近来病情反复,太医束手无策。我怀疑......并非寻常病症那么简单。想办法查清陛下日常饮食药饵的经手之人,尤其是阮佃夫安排进去的那些。”

心腹女官神色一凛,郑重应下:“是!”

刘伯姒走到窗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细雨无声洒落,仿佛在清洗着这座腐朽的皇城。她知道,自己正在进行的是一场极其危险的博弈。对手权倾朝野,心狠手辣,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但她没有退路。家仇国恨,集于一身。她不仅要查明身世之谜,更要为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争得一线生机。

“阮佃夫......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她轻声自语,如同誓言。

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而入,呈上一份密函:“公主,北边来的‘青鸟’密信。”

刘伯姒迅速接过,展开一看,脸色微微一变。信上正是王悦之通过风雨楼渠道传来的、关于五斗米教邪宗潜入平城并可能针对他及陆嫣然的预警。

“米巫......竟然也去了平城?”刘伯姒眉头紧锁,“看来北边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少明的处境,越发危险了。”

她沉思片刻,对心腹道:“回复‘青鸟’,情报已知。命其在保证自身安全前提下,尽可能查清米巫在平城的据点与目的。必要时,可动用‘暗桩’,给予王大人有限度的协助。”

“另外,”她补充道,“将此事以最隐秘的方式,透露给崔琰崔先生。他身在北魏,或能有更及时的应对。记住,绝不能暴露消息来源与我们有关。”

心腹领命而去。

刘伯姒独自站在殿中,手中紧紧攥着那封密信。南北两地,战场朝堂,杀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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