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声利刃撕开皮肉的闷响,清晰得令人心悸,回荡在死寂的演武场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看不见的大手按下了暂停键。
“不——!”
看台上,青心焱的惊呼化作一声悲愤的怒吼,他双拳紧握,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根根泛白,手臂上青筋暴起。舞心月更是花容失色,一声短促的尖叫卡在喉咙里,身后三条狐尾瞬间绷直,妖异的紫光在眼底一闪而逝,脸色惨白如纸。
钟离煜哲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瞳孔收缩到了极致。端木灵犀脸上的笑容彻底僵硬,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被她无意识地捏成了碎片。
就连贵宾席上,沂先生那万年不变的从容也出现了一丝裂痕,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杯中茶水荡起一圈急促的涟漪。陆渊和院长更是霍然起身,满脸的难以置信。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场中那两个身影上。
在他们眼中,那截闪烁着森然寒芒的断剑,已经深深地没入了凌伊殇的后心!吴虚耀喷溅出的鲜血,染红了凌伊殇背后的青衫,那画面,真实得让人无法呼吸!
“嗬嗬……嗬嗬嗬……”
吴虚耀跪趴在地上,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混杂着狂喜与疯癫的笑声。他那张已经烧得不成人形的脸上,裂开一个狰狞至极的弧度,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凌伊殇的背影,里面是得偿所愿的极致快意。
死了……终于死了!
就算自己会死,就算要坠入无间地狱,也要拉着这个毁了自己一切的家伙一起!
值了!太他妈值了!
然而,他的笑声仅仅持续了半秒,便猛地卡在了喉咙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因为他发现,那个本该被洞穿心脏、鲜血狂喷、倒地毙命的凌伊殇,依旧如一杆标枪般笔直地站着,甚至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更诡异的是,他捅进去的断剑,像是刺入了一块坚不可摧的龙鳞之上,无论他如何发力,都无法再寸进分毫,甚至连拔都拔不出来!
怎么回事?
吴虚耀的脑中一片混沌,回光返照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他仅存的理智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凌伊殇那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仿佛贴着他的耳廓,带着一丝冰冷的戏谑。
“我说过,会成全你。现在,你的谢幕时间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再生!
“什么东西?!”
吴虚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的四肢、腰腹、脖颈,被什么冰冷而坚韧的东西死死缠住!
他低下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去。
只见一根根婴儿手臂粗细、通体呈现出诡异暗紫色、闪烁着幽光的藤蔓,如同地狱里伸出的鬼手,从他身下的青石板缝隙中“砰”地一声爆射而出,将他整个人牢牢地捆缚在了原地!
藤蔓上布满了尖锐的倒刺,深深刺入他的皮肉,一股强烈的麻痹感混合着能量被抽走的虚弱感瞬间传遍全身,让他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是夜魅幽藤!!”看台上,舞心月失声惊呼,惨白的脸上瞬间被狂喜所取代!“伊殇小弟他……他没事!”
他什么时候……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浮现出同一个疑问。他什么时候布下的陷阱?!
凌伊殇缓缓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被藤蔓捆成粽子、脸上只剩下无尽惊骇与茫然的吴虚耀。
他伸出手,无视了锋利的断刃,直接握住了插在自己“后心”的剑柄。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轻轻地,将那截断剑从自己的后背上……拿了下来。
是的,拿了下来。
没有鲜血狂飙的场面,甚至没有带出一丝血肉。随着断剑的移开,他背上那片被鲜血浸染的青衫之下,皮肤光洁如初,别说伤口,就连一丝划痕都没有!那片血迹,全是吴虚耀自己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刺中了你!”吴虚耀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精神彻底崩溃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后背卖给你?”凌伊殇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在你倒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还没死透。”他在心中对同样震惊的封青玉解释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什么?!”封青玉的Q版小人跳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我明明感觉到他的能量核心和心脉都碎了!”
“能量是碎了,但那股凝成实质的怨念和恨意还在。就像一盏油灯,油没了,火灭了,但那最后一缕不甘的青烟,还固执地不肯散去。”凌伊殇的感知,远比封青玉想象的更加敏锐,“那种东西,最容易催生出回光返照的把戏。所以我转身,不是为了离场,而是为了给他一个他最想要的,也是唯一的机会。”
一个……将自己彻底送入绝路的机会。
从吴虚耀倒下的那一刻,这场反向算计就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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