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尽头的黑色雾气浓稠得像凝固的沥青,裹着刺骨的寒意翻涌,每一缕雾丝都带着金属腐蚀的腥气,落在 “医道方舟” 的外壳上,能听见 “滋滋” 的轻响,留下细小的凹痕。熵寂之心悬在黑雾中央,拳头大小的黑色躯体上,扭曲的纹路泛着幽紫的光,每一次搏动都像宇宙的丧钟 —— 地面跟着震颤,碎石在波动中跳离地面,空间被扯出细小的褶皱,连远处悬浮的墓碑都开始微微倾斜,碑身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抗拒这股邪恶的力量。
乌卡挣扎着从碎石堆中爬起,他的左臂被刚才的冲击波擦伤,褐色的血混着黑色的雾渍,在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狰狞的痕迹。嘴角溢出的黑血滴落在石斧的木柄上,立刻被腐蚀出细小的坑洞,斧刃上的金色火焰也弱了几分,只剩边缘还残留着微弱的光。“这鬼东西... 比俺在草原遇到的泰坦巨蟒还邪乎!”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声音沙哑,却依旧带着不服输的劲,“巫医,咱真能搞定它?这玩意儿连空间都能捏碎,俺的斧头怕是... 不够硬。”
秦歌站在离熵寂之心最近的地方,头发被狂暴的能量风暴吹得根根直立,衣袍的下摆猎猎作响,像被狂风撕扯的旗帜。胸口的和平针灸图烫得惊人,不是之前的灼热,而是像有火炭在皮肤下滚动,金色的纹路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皮肉。他死死盯着那颗跳动的黑色心脏,瞳孔里,金色的医道光芒与黑色的熵寂雾气激烈交锋,时而被吞噬,时而又重新燃起。“娜拉,快调取所有文明的医道传承数据!” 他的声音带着紧绷的沙哑,却异常清晰,“重点分析他们对宇宙法则的理解,尤其是‘熵’相关的记载!”
娜拉早已跑到方舟的主控台前,全息键盘在她面前展开,淡蓝色的光映得她脸色更白。她的发丝被汗水粘在脸颊上,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发出 “哒哒哒” 的密集声响,像急促的鼓点。“正在检索... 玛雅文明的医道典籍里,说熵增是‘神灵的呼吸’,他们用星象调节能量,顺应呼吸的节奏;古埃及医师将宇宙循环比作尼罗河的潮起潮落,治病时从不强行阻断病情,而是引导病痛‘随潮水退去’...” 她的手指突然顿住,眼睛猛地睁大,眼镜片后的光芒亮得惊人,“等等!所有文明的终极医道理论里,都有‘顺应而非对抗’的概念!没有一个文明是靠强行逆转法则取胜的,他们都在‘调和’!”
乌卡挠了挠头,金属护腕随着动作发出 “咯吱” 的摩擦声,他还是没太明白:“啥意思?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这黑心把宇宙吞了?那之前复活的医道者、拼的命,不都白费了?” 他举起石斧,斧刃对着熵寂之心的方向,却又犹豫着没挥下去 —— 刚才的冲击让他清楚,硬拼只会粉身碎骨。
秦歌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像被浓雾笼罩的湖面突然散开。他缓缓伸出手,触碰漂浮在身边的一位量子态医道者 —— 这位医道者由液态星光组成,身体流淌着银河般的光泽,触碰的瞬间,无数画面顺着秦歌的指尖涌入他的意识:宇宙大爆炸时,无数光点从混沌中诞生,像撒向黑暗的种子;恒星坍缩时,不是毁灭,而是将能量压缩成新的星云,孕育新的星球;深海里,一条鱼的死亡,会成为无数微生物的养分,让生命在循环中延续。“我懂了!”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震颤,既是兴奋,也是顿悟,“熵寂不是敌人,是宇宙的呼吸,是万物轮回的引擎!它不是要毁灭一切,而是要让能量回归平衡,为新的生命腾出生长的空间!我们一直想对抗它,却忘了医道的本质 —— 不是逆转,是调和!就像治发烧不是强行降温,而是找到病因,让身体自己恢复平衡!”
娜拉倒抽一口冷气,迅速调出宇宙熵值的三维模型,模型上,红色的熵增曲线像陡峭的山峰,而不同文明标记的 “调和点” 则是一个个绿色的小点。“也就是说,我们不需要摧毁熵寂之心,而是要... 调节它的搏动频率,让它的‘呼吸’回到正常的节奏!” 她的手指飞快地计算着,眉头却又皱了起来,“可这需要超越我们现有认知的技术!我们的仪器连它的频率都测不准,怎么调?”
“用破镜碎片!” 秦歌猛地从怀里掏出所有破镜碎片,九大碎片在他掌心悬浮,金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周围的黑暗,驱散了不少黑色雾气,“九大碎片分别记录着不同文明的巅峰智慧 —— 玛雅的星象调节、古埃及的循环理论、机械文明的能量控制... 把它们融合,一定能组合出‘熵寂调节器’!”
当秦歌将碎片抛向空中,碎片开始自动围绕熵寂之心旋转的刹那,整个墓碑林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轰鸣。数以万计的墓碑同时光芒大盛,玛雅文明的墓碑泛着淡蓝的星芒,古埃及的墓碑涌出金色的尼罗河虚影,机械文明的墓碑则射出银色的齿轮光流 —— 这些光芒像无数条光带,将九大碎片托起,在空中勾勒出复杂的几何图案:外层是十二边形的星轨,中层是螺旋状的能量通道,内层则是一个与熵寂之心大小吻合的圆形凹槽,每一道纹路都精准对应着宇宙的某种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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