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曼哈顿的夜空被浓稠的紫色雾气裹得密不透风,像有人把稀释的墨汁泼在了天幕上,连最亮的星子都透不出半点光。情感吞噬者的尖啸从雾里钻出来,不是尖锐的嘶吼,而是带着黏腻的低频震颤,像生锈的齿轮在啃咬金属,顺着耳道往脑子里钻,直刺得人太阳穴突突跳。几只体型较大的吞噬者在雾中露出模糊的轮廓,半透明的黑色躯体上,吸盘里的红眼睛忽明忽暗,像散落在夜空中的鬼火,死死盯着地面上亮着灯的医院。
市中心医院的走廊里,白炽灯的光惨白得像停尸间的裹尸布,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原本该穿梭忙碌的护士站空无一人,只有电脑屏幕亮着,上面弹出的 “患者疼痛指数 9.2” 提示闪烁了十几分钟,却没人点击处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道者面无表情地从病房前走过,对里面传来的痛苦呻吟充耳不闻 ——302 床的老人咳得快喘不过气,手抓着床头的护栏,指甲都泛白了,路过的医生却只是扫了眼监护仪,脚步没停;415 床的小女孩发着 40℃的高烧,脸蛋通红,哭着要妈妈,护士却把她的输液管调快了两倍,转身就走,完全没注意到孩子因不适皱起的脸。
“医生!求求你看看我的孩子!” 一位穿着米色风衣的母亲突然冲出来,拦住一个正要进电梯的男医生。她怀里的小男孩最多三岁,小脸烧得像熟透的苹果,呼吸急促,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母亲的头发乱糟糟的,眼角还挂着泪,声音带着哀求,“他烧了四个小时了,刚才监护仪响了,护士说不用管,可他一直在哭,我怕他出事...”
男医生停下脚步,却没低头看孩子,只是盯着胸前的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声音冷得像冰:“数据显示,这是幼儿急疹引发的正常免疫反应,体温峰值未超过危险阈值,无需特殊处理。” 他说完就要按电梯,母亲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口,却被他用力甩开,“请不要妨碍医疗秩序,你的焦虑情绪会影响其他患者。” 电梯门缓缓关上,挡住了他冷漠的脸,也挡住了母亲绝望的哭声。
“不!这不可能!” 实验室里,娜拉盯着电脑屏幕,拳头握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红痕。屏幕上是全球医道者的 “共情指数” 监测图,原本该是暖黄色的曲线,此刻却变成了一条僵直的灰线,在 “0” 值附近波动。“我们好不容易才让 AI 和共情医道融合,才让机器人学会理解人类的情绪...”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目光落在窗外 —— 紫色的雾气已经飘到了实验室楼下,吞噬者的尖啸隐约传来,“怎么能一夜之间,大家就都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机器?”
她的话还没说完,实验室的警报声突然尖锐地炸响,红色的警示灯在天花板上疯狂旋转,把所有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警告!外部防护罩能量流失速度加快!检测到高强度物理撞击!”AI 的机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主屏幕立刻切换出防护罩外的画面 —— 数十只情感吞噬者正围在防护罩周围,它们的巨口张得老大,层层叠叠的尖牙泛着冷光,每一次啃咬,防护罩上就会泛起一圈紫色的涟漪,能量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从 “80%” 飞快跌到 “50%”,整个实验室都跟着剧烈震颤,实验台上的培养皿晃得厉害,里面的液体差点洒出来。
“这些怪物把大家的同情心都吃没了!” 乌卡抄起靠在墙角的石斧,金属护腕碰撞斧柄,发出 “哐当” 的脆响。护腕上还留着上次对抗吞噬者的划痕,有的地方甚至凹进去一块,却丝毫不影响他握斧的力度。他的古铜色脸上满是愤怒,额头的青筋暴起,像爬着几条蚯蚓,“巫医,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再这样下去,不仅实验室要被攻破,整个纽约的患者都会因为没人管而死!” 他说着就要往防护罩门口冲,却被秦歌伸手拦住。
秦歌盯着手中不断闪烁的情感碎片,碎片表面的七彩光晕变得黯淡而扭曲,原本柔和的光此刻像被揉皱的纸,时不时还会闪过一丝紫色的波纹 —— 那是吞噬者能量污染的痕迹。他胸口的和平针灸图纹路烧得厉害,不是温暖的烫,而是带着刺痛的灼意,仿佛有细小的火炭在皮肤下滚,每一次跳动都在警示这场危机的严重性。“它们吞噬的不只是表面的情感,” 秦歌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冷漠的医道者,“更是医道最核心的东西 —— 对生命的敬畏,对患者的关怀,还有‘见死不救’时的愧疚感。没有这些,医道就成了空壳。”
他突然转身,快步走到基因库控制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瞬间弹出密密麻麻的基因数据。“或许,答案藏在历史长河里。” 他的目光在历代医德典范的资料上停留,鼠标依次点过希波克拉底、华佗、南丁格尔、孙思邈的名字,“这些人就算过了千年,他们的医道精神还在影响我们。如果能提取他们 DNA 里的‘医德基因片段’,说不定能培育出对抗吞噬者的抗体 —— 毕竟,吞噬者吃不掉刻在基因里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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