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平原的星光还沾在秦歌的发梢,带着夜露的微凉,可下一秒,时空乱流就像从深渊里窜出的巨蟒,紫黑色的光带裹挟着刺骨的寒意,瞬间将三人吞没。那寒意不是草原夜风的凉,是带着金属锈蚀味的冷,像把人扔进了万年不化的冰窖,秦歌的牙齿都忍不住打颤,胸口的和平针灸图却突然发烫,淡金色的光在他皮肤下流转,像一道微弱的屏障,勉强挡住了部分寒意。
娜拉的银发被乱流卷得狂舞,几缕缠在她的脸颊上,遮住了视线,她下意识伸手去拨,却差点被乱流带得失去平衡,幸好乌卡及时抓住她的胳膊 —— 他的石斧在乱流中 “哐当” 作响,斧刃擦过一道紫色光带,瞬间泛起一层白霜,吓得他赶紧把斧刃贴在胸口,用体温融化冰霜。“这破乱流!比沙漠里的沙暴还狠!” 乌卡的吼声被乱流撕碎,只剩下零星的音节飘进秦歌耳朵。
当意识重新凝聚,三人 “噗通” 一声摔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耳膜瞬间被尖锐的防空警报声刺穿 —— 那声音不是草原部落的号角,是机械的、持续的 “呜 —— 呜 ——” 声,尖锐得像金属被撕裂,震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头顶的猩红警戒灯疯狂旋转,红光在金属墙壁上投下跳动的影子,像无数只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三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金属地板传来持续的震颤,每一次震动都让墙上挂着的世界地图簌簌掉灰,远处隐约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轰隆 —— 轰隆 ——”,像巨兽在沉睡中呼吸,将压抑的氛围推到了顶点。娜拉踉跄着扶住旁边的金属墙壁,墙壁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喉咙被浓重的机油味呛得发紧,那味道还混杂着消毒水和淡淡的火药味,陌生又危险。
她的目光扫过那面占据整面墙的世界地图 —— 地图是纸质的,边缘已经泛黄,用红蓝两色标记画满了箭头和圆圈,红色箭头从东欧平原指向西欧,蓝色标记在加勒比海和北大西洋密集如星,甚至在亚洲大陆的边缘也有不少红点,像癌细胞一样疯狂蔓延,几乎覆盖了整个欧亚大陆。“这里是... 美苏对峙的最前线?” 她的声音刚出口,就被身后 “哐当” 一声巨响碾碎 —— 是金属门重重关闭的声音,门闩落下的 “咔嗒” 声清晰可闻,像把他们困在了一个巨大的铁盒子里。
乌卡从地上爬起来,石斧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看到操作面板中央那枚鲜红如血的 “核按钮” 时,他的眼睛瞬间瞪大,石斧 “咚” 地砸在指挥台上,溅起的火星照亮了按钮周围的英文标识 ——“Launch Authorization”(发射授权),按钮表面的反光里,映出他因震惊而扭曲的脸。“这些人... 要炸了全世界?” 他的声音发哑,粗糙的手指指着按钮,“上次熵寂穴居人都没这么狠!这玩意儿要是按下去,咱们之前救的人,不都得成灰?”
“小心!有能量波动!” 娜拉突然抓住秦歌的手臂,她的指尖冰凉,带着恐惧的颤抖,“我能感觉到... 这地方的能量很狂暴,像随时会炸开的火山!”
秦歌却没觉得害怕,反而胸口的和平针灸图烫得惊人,淡金色的光芒顺着血管在他体内奔涌,甚至透过衣襟渗出来,在虚空中勾勒出古代针灸铜人的模糊轮廓 —— 铜人的经络上闪烁着光点,正好对应着指挥中心里能量最密集的地方。“针灸图在指引方向!” 他的瞳孔因兴奋而收缩,声音都带着点颤,“这些足以毁灭世界的核武器能量,不是灾难,或许能被转化为拯救生命的希望!你看 ——” 他指着监控屏幕上跳动的 “裂变材料浓度” 数值,“这些能量,只要用针灸图的脉络引导,就能变成治疗癌症的医用同位素!”
他的话音未落,防空警报声陡然转为尖锐的蜂鸣,“嘀嘀嘀 —— 嘀嘀嘀 ——”,刺耳得让人捂住耳朵。数十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从四面八方的通道涌出,他们穿着橄榄绿的军装,头盔上的夜视仪闪着冷光,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三人,连扳机都扣到了半响,随时可能开火。
为首的军官站在最前面,他的军装领口别着枚铜质徽章,上面刻着 “US Air Force” 的字样,汗水顺着帽檐滴落在扳机上,在红光下泛着亮。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紧张,却依旧保持着威严:“立即停下!双手举过头顶!这里是北美防空司令部下属核武库,未经授权者禁止入内!你们再往前一步,我们就开枪了!这里是关乎人类存亡的禁区!”
“让开!” 秦歌周身突然腾起金色护盾,护盾像一层透明的薄冰,却异常坚固。士兵们扣动扳机,“砰砰砰” 的枪声在指挥中心回荡,子弹撞在护盾上 “铛” 地弹开,落在金属地板上滚出老远,弹壳还冒着青烟,有的甚至弹到了士兵的脚边。“我们才是人类的希望!你们手里的武器,不该对着想救人的人!” 他怒吼着,一步步走向核按钮,金色光芒从他掌心涌出,与按钮表面的猩红纹路缠绕在一起 —— 红色纹路像活过来的蛇,疯狂扭动、挣扎,试图吞噬金色光芒,可金色光芒却像温水煮冰,慢慢将红色纹路染成象征生命的翠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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