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涛声还在耳尖萦绕,带着河水特有的湿润气息,可脚下的触感已经从鹅卵石的圆润,变成了特洛伊战场焦土的粗糙 —— 每走一步,松脆的焦土都会在鞋底 “咔嚓” 作响,扬起细灰,混着未散的硝烟和血腥味,钻进鼻腔,呛得人喉咙发紧。血色残阳把天空染成一片浑浊的红,像泼了一桶凝固的血,斜斜地挂在远处断裂的特洛伊城墙上方,将断矛、盾牌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满是裂痕的土地上,像一张张狰狞的网。
秦歌背着装满时空绷带的兽皮袋,袋子沉甸甸的,勒得肩膀发红,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兽皮袋的缝隙里,露出一截亚麻绷带的边角,泛着淡淡的金光,是之前融合进化树纹时残留的能量。他的目光扫过战场,心脏不由得一紧 —— 断矛插在焦土里,铜制的矛尖生了绿锈,上面还缠着半块染血的麻布;圆盾的木框裂成了蛛网,青铜表层嵌着几支短箭,箭簇上刻着陌生的符文,泛着暗黑色的光;受伤的士兵们散落在各处,有的断了腿,抱着膝盖蜷缩在盾后,牙齿咬得咯咯响,却不敢哼出声;有的胸口插着箭,躺在地上抽搐,鲜血顺着身下的沟壑流开,在焦土上汇成细小的红流,引来几只黑羽乌鸦,它们落在士兵身边,歪着头,时不时用尖喙啄一下士兵的衣角,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发出 “呱呱” 的嘶鸣,像在等待猎物断气。
“巫医,快看那边!” 娜拉突然抓住秦歌的胳膊,指尖冰凉,指甲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掐得秦歌的胳膊有点疼。她的银发被战场的风吹得乱了,几缕沾在满是担忧的脸上,顺着她指的方向,能看到一个穿着粗布铠甲的士兵,倒在一堆断矛后面,胸口插着一支半尺长的箭,箭杆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像蛇一样缠绕着箭杆,伤口周围萦绕着一团淡黑色的雾气,雾气不是静止的,是像活过来的小蛇,在士兵的皮肤下游动,碰到空气会 “滋滋” 响,腐蚀着周围的铠甲碎片,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和之前遇到的熵寂能量气息格外相似。
秦歌立刻加快脚步,刚要弯腰从兽皮袋里取出时空绷带,手腕却被乌卡一把抓住。“小心!” 乌卡的声音很粗,带着明显的警惕,他的石斧被紧紧攥在手里,斧刃上还沾着之前在金字塔附近战斗时的血渍,没来得及擦干净,此刻在残阳下泛着冷光,“这战场透着邪乎。刚才我绕到那边的断墙后,看到几具尸体,伤口明明是致命的 —— 有的喉咙被割断,有的心脏插着箭,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吊着命,尸体没凉透,手指还会偶尔动一下,眼睛睁着,却没神,像被抽了魂的木偶。”
“可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秦歌轻轻挣开乌卡的手,眼神坚定,胸口的太阳图腾微微发烫,传递出温暖的力量,“他还有呼吸,只要有一口气,就能救。” 他走到士兵身边,蹲下身,士兵的皮肤苍白得像纸,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胸口的箭杆随着呼吸轻轻晃动,每晃一下,伤口里的黑雾就会多冒一点,士兵的身体就会抽搐一下。
秦歌小心翼翼地撕开士兵染血的粗布铠甲,铠甲的布料很粗糙,边缘磨得发亮,里面的麻布内衣已经被血浸透,贴在士兵的胸口。他从兽皮袋里拿出时空绷带,绷带刚一靠近伤口,原本缠绕在箭杆上的符文突然亮起暗黑色的光,伤口里的黑雾像被激怒的蛇,猛地窜出来,朝着秦歌的手扑去。
“小心!” 娜拉惊呼着往前凑了一步。
秦歌反应很快,立刻将时空绷带覆在伤口上。金色的光芒从绷带里迸发出来,像一张细密的网,瞬间裹住了黑雾。两种力量在绷带上激烈碰撞,空气中响起尖锐的 “嗡鸣” 声,像无数只蝉在同时鸣叫,刺得人耳膜发疼。金色光带和黑雾相互拉扯,绷带表面的光芒忽明忽暗,士兵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牙齿咬得咯咯响,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刹那间,整个战场突然陷入死寂 —— 乌鸦停止了嘶鸣,落在断矛上,歪着头死死盯着他们;远处士兵的呻吟声戛然而止,连风都仿佛静止了,只有绷带上的嗡鸣还在继续,却越来越响,像要把人的耳朵震聋。那名士兵空洞的双眼突然聚焦,眼球转动着,看向秦歌,嘴角慢慢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用沙哑得像生锈铁片摩擦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念出古老的咒语:“以帕里斯之箭起誓,以特洛伊的血为引,任何妄图逆转命运之人,将承受万代战争所有伤痛的反噬 ——”
秦歌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剧痛突然从胸口炸开,像有一把烧红的刀捅进了心脏,然后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感觉无数支青铜箭簇同时穿透了他的身体,箭簇冰冷,带着铜锈的味道,扎进肋骨时传来钝痛,拔不出来,只能任由痛感在骨头里蔓延;紧接着,中世纪的骑士长枪刺穿了他的肩膀,木质枪杆卡在骨头缝里,每动一下都磨得生疼,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流,染红了他的兽皮裙;然后是现代战争的子弹,灼热的弹头钻进他的小腹,带着火药的焦味,伤口周围的皮肤瞬间被烧焦,传来火辣辣的疼,像被火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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