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草原的夜风裹着两重气息 —— 近的是篝火余烬的暖香,混着烤羚羊的油脂味,还没散尽;远的是深草里的凉,带着露水的湿意,偶尔飘来几声狮子的低嚎,闷闷的,像从地底传上来。秦歌坐在兽皮帐篷的入口,背靠着涂了松脂的木柱,手里攥着个打磨光滑的羚羊骨容器。容器是他前几天亲手掏的,内壁磨得能映出模糊的影子,此刻里面盛着的 “记忆病毒” 样本,正像一群被困住的黑虫,细细密密地蠕动着,偶尔发出 “滋滋” 的轻响 —— 那声音极淡,像烧红的铁丝碰了点露水,转瞬就没,却又总在耳边绕,仿佛在嘲笑他盯了半个时辰也没看出个究竟。
他指尖摩挲着兽骨的纹路,眉头皱得很紧。这病毒太诡异了,白天在阳光下是粉末状,到了夜里就变成活物似的黏液,沾在兽骨上,连太阳图腾的微光都能暂时压制它,却杀不死。“这些病毒的源头,一定藏在某个古老的地方。” 他喃喃自语,声音压得很低,怕吵醒帐篷里睡着的族人。话音刚落,胸口的太阳图腾突然烫了一下,像有人用温热的指尖按了按,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闪了闪,像是在点头回应。
“巫医?” 帐篷帘被轻轻掀开,月光像碎银似的洒进来,落在娜拉的脸上。她手里攥着个草药编的护身符,是前几天秦歌教她编的,里面裹着 “幸运草” 和 “解毒草” 的叶子,此刻叶子有点蔫,她的手指攥得太紧,指节都泛白了。“乌卡他们已经把石矛都磨好了,阿木还去捡了些干柴,说路上可以烤火。可是... 我们真的要去那片‘被诅咒的山谷’吗?”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眼睛瞟向远方黑漆漆的山谷方向,那里连月光都像是被吸走了,“玛玛说,以前有猎人误闯进去,就再也没回来过,连骨头都没找到。”
秦歌站起身,把兽骨容器系在腰间 —— 用的是根编了太阳纹的兽皮绳,是娜拉之前帮他编的,长度刚好。他拍了拍娜拉的肩膀,能感觉到她肩膀有点凉:“为了彻底消灭这些病毒,我们必须找到源头。你想啊,要是病毒一直扩散,部落里的老人、小孩,还有你刚编好的护身符,都保护不了他们。” 他望向远方,月光下的草原像块深色的绒布,山谷在绒布尽头,像个黑洞。“而且,我能感觉到,那里有和破镜碎片有关的东西 —— 图腾刚才烫了一下,它从来不会骗我。”
“巫医!都准备好了!” 帐篷帘被猛地掀开,乌卡大步走了进来,石斧扛在肩上,木柄上缠的兽皮磨得发亮。他左臂上的金属护腕反光,那是上次打败熵寂行者后,用他们骨杖上的金属碎片做的,边缘还有几道没磨平的划痕。“不管前方有什么妖魔鬼怪,我乌卡都会保护你!” 他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发出 “咚咚” 的响,脸上笑得爽朗,露出两排白牙,可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斧柄上的兽皮 —— 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只有秦歌看出来了。
“还有我!” 帐篷外传来阿木的声音,他是部落里最细心的侦察员,手里拿着个火把,火光照着他有点腼腆的脸,“我去探路,我眼睛亮,夜里也能看见东西。”
一行人在月光下出发。刚开始走的是熟悉的草原,脚下的青草软乎乎的,偶尔能踩到没干的露水,凉丝丝的。可越往山谷走,周围的景象越不对劲 —— 青草变成了枯藤,缠绕在光秃秃的枯树上,藤条上长着细小的尖刺,挂着几根干枯的兽毛,风一吹,藤条 “咔咔” 断裂,声音带着韧劲,像有人在暗处磨牙。
“停!” 阿木突然停下脚步,火把举得高高的,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指着前方:“看... 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谷深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山洞,洞口像张咧开的嘴,黑漆漆的。山洞上方的岩石是诡异的暗紫色,像是被泼了墨,又像是被熵寂能量染过,洞口周围散落着几根巨大的兽骨,有的比乌卡还高,骨头表面有深褐色的痕迹,不知道是血还是泥土,风从洞口吹出来,带着股潮湿的腥气,像腐肉的味道。
“这地方... 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乎。” 乌卡握紧石斧,斧刃对着洞口,眼神警惕地扫着四周,连呼吸都放轻了,“阿木,你再看看,洞口有没有动静?”
阿木举着火把往前走了两步,又赶紧退回来,摇着头:“没... 没动静,就是里面黑得吓人,像能吞了光似的。”
秦歌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摸了摸洞口的岩石,冰凉的,表面有细小的纹路,像天然形成的符文。“进去看看。” 他站起身,从怀里掏出块打火石,“阿木,你举着火把走前面,乌卡你跟在我后面,娜拉,你走中间,注意脚下。”
进了山洞,潮湿的气息更浓了,岩壁上长满了淡绿色的发光苔藓,像星星似的,照亮了周围两三米的范围。水珠从岩壁上滴下来,“嘀嗒嘀嗒” 落在地上,声音在山洞里回荡,显得格外空旷。地面上布满了奇怪的脚印,比乌卡的脚还大一圈,脚趾更粗, heel 部分陷得很深,像是留下脚印的人很重。旁边还有些散落的石器碎片,是粗糙的石片,边缘磨得有点钝,显然是被人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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