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漩涡的吸力还没完全消散,秦越人就感觉双脚重重砸在坚实的地面上,带着汴京特有的温热 —— 混着药香、炸糖糕的甜香、还有汴河水汽的热浪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踉跄着扶住虹桥的雕花栏杆,栏杆是温润的红木,被往来行人摸得光滑发亮,刻着的 “汴水虹桥” 四个字,在阳光下泛着浅红的光。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忘了时空穿梭的眩晕:汴河上的商船挤得满满当当,乌篷船的橹桨划开水面,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像碎银;大些的漕船上堆着成箱的药材,桅杆上挂着 “同仁堂”“济世堂” 的酒旗,风一吹就猎猎作响,酒旗的边角扫过水面,带起一圈圈涟漪。不远处的医馆门口飘着艾草绳,淡绿的草叶混着药香,顺着风飘到虹桥上,和街边小贩喊 “糖糕热乎嘞” 的吆喝声缠在一起,织成一幅鲜活的汴京画卷。
可这份繁华里,藏着让人不安的冷意。阿雪站在他身边,腕间的银铃轻轻晃着,却没了往日的轻快,铃身的裂痕里渗着点淡绿的蛊虫粘液 —— 是她袖中的赤阳蚁在不安地颤动,触须频频指向医馆的方向。她将玉笛抵在唇边,指节泛白,却没吹奏任何曲调:“越人,我的蛊虫在怕。这空气里有股熟悉的毒味,和暗网用的腐骨蛊很像,却更淡,混在药香里,不仔细闻根本发现不了。”
林风握着青铜剑走过来,剑身上的医剑纹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微光,映着往来行人的脸,却没映出半分笑意。他目光扫过医馆前排队的百姓,眉头皱得更紧:“你看那些人,手里攥着药方,却个个眼神发慌,排队时都往医馆里瞅,像怕里面突然冲出什么东西。长生镜刚才发烫,镜里的影像显示,九窍玲珑针就在这虹桥附近,暗网肯定早就来了,说不定已经混进了哪个门派。”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让让!都让开!” 的怒喝声划破市井的喧闹,人群像被无形的手分开,朝着两侧退去,有人手里的糖糕掉在地上,被慌乱的脚步踩得稀烂。秦越人三人挤到前面,只见朱雀大街中央,两队人马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气氛紧张得能点燃。
左边的人身着白衣,衣摆绣着金线勾勒的杏林图案,手里提着朱红药箱,药箱上的铜锁擦得发亮,可他们的眼神却透着阴鸷,指尖都按在药箱的暗扣上,显然随时准备动手。右边的人则身披玄色劲装,腰间挂着雕龙药囊,囊口露出半截骨笛,动作间带着股不羁的狠劲,有人的袖口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却挺直脊背,没半分退缩。
“是杏林派和毒龙派!” 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赶紧躲到摊位后,压低声音对他们说,声音里满是恐惧,“这两派为了抢传说中的九窍玲珑针,在汴京斗了半个月了!昨天杏林派的人在药里下毒,毒龙派伤了三个,今天这是要拼命啊!”
秦越人的目光落在杏林派领头的长老身上 —— 那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白衣领口绣着银丝,看起来仙风道骨,可他抬手捋胡子时,袖口滑落了一瞬,秦越人清楚地看到,他手腕内侧有个淡紫色的曼陀罗花纹,藏在袖口的褶皱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是熵寂暗网的标志,和之前追杀他们的暗网成员身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果然如此。” 秦越人压低声音对阿雪和林风说,“杏林派表面是救人的名门,实则早就和暗网勾结了。但毒龙派...” 他看向玄色劲装那边,一个手持骨笛的年轻女子正冷冷地盯着杏林派,她的骨笛是黑檀木做的,刻着细小的毒草纹,眼神坚毅,身上没有半分暗网的气息,“他们看起来不像坏人,说不定也是被杏林派逼的。”
就在这时,杏林派长老突然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枚刻着 “医” 字的青铜令牌,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毒龙派向来用邪术害人,九窍玲珑针是医道圣物,岂是你们这些练毒的能染指的?识相的就赶紧滚出汴京,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的声音洪亮,却透着股虚伪的傲慢,听得周围百姓都皱起了眉。
“不客气?” 毒龙派的女子往前踏出一步,骨笛在掌心轻轻敲击出清脆的节奏,“你们杏林派打着‘济世救人’的幌子,暗地里却把过期的药材卖给百姓,上个月城南张老太就是吃了你们的药,差点丢了命!真以为汴京人都是瞎子,看不出你们的勾当?”
她话音未落,杏林派的弟子突然发难 —— 十几枚银针从药箱暗格里射出,泛着诡异的黑芒,直取毒龙派众人的咽喉。毒龙派的人反应极快,女子吹响骨笛,一道淡绿的毒烟从笛孔中冒出,挡住了银针,同时有人甩出暗器,打在杏林派弟子的药箱上,“哐当” 一声,药箱里的毒药洒了一地,冒起阵阵白烟。
好好的朱雀大街瞬间变成了战场,银针与暗器齐飞,药粉和毒烟弥漫,百姓们尖叫着往远处躲,有的甚至被波及,胳膊上沾了点毒粉,立刻起了红肿的疹子,疼得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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