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海底遗迹的瞬间,秦越人感觉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巨手攥住了心脏,连呼吸都变得滞涩。通道内的海水并非寻常的湛蓝,而是泛着一层幽蓝的荧光,仔细看去,竟是墙壁上附着的无数微小生物在发光 —— 它们像透明的小虫子,身体里藏着淡蓝的光核,密密麻麻地铺满石壁,游动时便在海水中拖出细碎的光痕,如同无数鬼火在游荡。三人的影子被这荧光拉得又细又长,贴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随着海水的波动扭曲变形,像有生命的怪物在暗处蠕动。
阿雪腰间的银铃不知何时停止了晃动,连之前偶尔的细响都消失了。死寂般的沉默笼罩着整个通道,只有他们三人粗重的喘息声在水中回荡,每一次呼气都带出一串气泡,缓缓升向通道顶端,却在触碰到顶部的瞬间破裂,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林风背上的青铜剑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不是平日里的清脆,而是低频的震颤,震得人耳膜发酥,剑身上的 “医剑同源” 纹路由红转淡,又由淡转红,闪烁不定,像是在跟着某种未知的节奏跳动,预警着前方潜伏的危险。
“这地方的气息,比血月教的幽冥殿还要诡异三分。” 林风压低声音说道,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他的目光扫过通道两侧的墙壁,瞳孔骤然收缩 —— 石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奇异符号,没有规律可言,却透着一股原始的威慑力。这些符号有的像燃烧的火焰缠绕着鱼骨,有的似人体的经脉在鳞片下蜿蜒,还有的是扭曲的螺旋,像被揉乱的星图。符号的颜色是暗沉的血红,在幽蓝荧光的映衬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用指尖轻轻一碰,竟能感觉到细微的温度,仿佛是用新鲜血液混合矿石粉末刻成的,历经千年仍未冷却。
秦越人伸出手,指尖刚要触碰到一个螺旋状的符号,阿雪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手中的玉笛骤然亮起淡绿色的光芒,笛身上的云纹仿佛活了过来,顺着笛身缓缓流动:“越人,小心!这些符号在发烫!”
话音未落,整面石壁突然发出 “轰隆隆” 的刺耳轰鸣,像是有巨物在石壁后苏醒。紧接着,石壁开始缓缓向内翻转,露出后面隐藏的箭槽 —— 数百支淬毒的箭矢整齐排列,箭杆是深海黑铁所制,泛着冷光,箭头上涂满了墨绿色的毒液,在荧光下像极了毒蛇的眼睛,甚至能看到毒液顺着箭头滴落,在海水中腐蚀出细小的气泡,发出 “滋滋” 的声响。
“散开!” 林风大喝一声,猛地拔出青铜剑,手腕翻转,剑气如潮水般涌出。淡红色的剑气在他身前织成一道铜墙铁壁,“叮叮当当” 的脆响瞬间响彻通道 —— 毒箭撞上剑气,有的被直接劈断,有的则被弹飞,断箭落入海水中,很快就被腐蚀成黑色的粉末。但箭雨太过密集,如同暴雨般破空而来,剑气组成的屏障很快就出现了细小的裂痕。
阿雪见状,迅速将玉笛横在唇边,吹奏出一首急促的曲子。笛音尖锐却不失章法,随着她的指尖在笛孔上快速跳跃,无数只五彩斑斓的光蝶从笛孔中飞出 —— 红的似火,黄的如金,绿的像玉,每只光蝶都只有指甲盖大小,翅膀扇动时带出微小的气流。光蝶朝着毒雾飞去,与箭雨散落的毒雾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每一次碰撞都能驱散一小片毒雾,让空气中的辛辣味淡去几分。
秦越人在混乱中迅速从针囊里甩出三根银针,真气顺着指尖注入银针,金色的光芒在针尖汇聚。银针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交织成一张细密的光网,堪堪击落了十几支漏网的毒箭。但箭雨实在太多,一支毒箭擦着他的左臂飞过,锋利的箭头划破了他的衣袖,在手臂上留下一道两寸长的血痕。血珠在海水中散开,像红色的丝线,很快就被蓝色的海水稀释。
“越人,你受伤了!” 阿雪眼尖,立刻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心急如焚地想要冲过去,却被一支突然飞来的毒箭逼退。
秦越人顾不上查看伤口,抬手抹去额头的冷汗,大声喊道:“先别管我!这些机关太过诡异,箭雨只是开始,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破解的办法!”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墙壁上的符号上,脑海中飞速运转,试图从这些符号中找到规律。
好不容易躲过箭雨,石壁缓缓复位,通道内暂时恢复了平静。可还没等三人喘口气,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像是有巨兽在地下咆哮。“不好!” 林风脸色骤变,一把抓住身边的阿雪,“是流沙!快往旁边躲!”
只见地面突然裂开一道道蛛网般的缝隙,黑色的流沙从缝隙中倾泻而下,如同瀑布般涌进通道。流沙粘稠得像融化的沥青,泛着油光,刚一接触到海水,就将周围的海水染成了黑色。秦越人反应迅速,立刻拉着阿雪跳到旁边的石阶上,可流沙蔓延的速度太快,转眼间就淹没了他们的脚踝。冰冷的流沙像有生命般,顺着裤管往上爬,紧紧裹住小腿,让人动弹不得,甚至能感觉到流沙在往骨头里钻,带来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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