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站的冷风裹着灰尘,从隧道深处灌进来,卷起秦越人染血的衣角。秦念歌蹲在废弃列车的阴影里,手指正摩挲着一块巴掌大的金属装置 —— 那是时空穿梭仪,外壳用末日废墟里捡来的合金打造,边缘还嵌着半块泛着淡金的破镜碎片,正是秦越人之前在实验室里见过的 “熵减核心”。装置的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数据流,映得她眼底满是细碎的光,却掩不住眉宇间的不舍。
“真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秦越人站在她身后,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他看着少女胳膊上还没包扎好的伤口,绷带渗着暗红的血,那是刚才为了掩护他,被研究所的粒子枪擦伤的。怀里的抗体试管被他攥得发烫,试管里的金色光点仿佛也感知到了离别的情绪,跳动得格外缓慢。
秦念歌抬起头,把脸上的碎发捋到耳后,露出一道还泛着红的划伤 —— 那是从通风管跳下来时被铁皮划的。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只是把穿梭仪递过去:“父亲的日记里写得很清楚,时空闭环必须由‘过去的你’来完成。我留在这里,还能帮你盯着研究所的动向,要是你在古代出了岔子... 我还能想办法用碎片定位你。”
她的指尖碰到秦越人的掌心,带着末日里少见的温热。秦越人接过穿梭仪,金属外壳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装置侧面刻着一行小字:“2077.12.25,念歌与父亲制”,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她小时候刻的。
“还有这个。” 秦念歌突然想起什么,从脖子上解下一条红绳,绳端系着枚拇指大小的玉坠 —— 那是 “镜心密钥”,玉质是罕见的暖白色,上面刻着与秦越人额间相同的镜纹,只是纹路更复杂,中心嵌着一点淡蓝的光,像把星星锁在了里面。“父亲说,这是用最后一块完整的破镜边角料做的,能激活所有碎片的‘熵减之力’,还能... 还能在关键时刻护住你的神魂。”
她把密钥塞进秦越人手里,红绳在他手腕上绕了两圈,打了个结实的结。“别弄丢了,” 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密钥上的镜纹,“我试过了,只有你的镜纹能触发它。要是... 要是你能改变未来,记得在雪山的镜湖旁,放一块刻着‘秦念歌’的石头,我想知道... 没有病毒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秦越人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发闷。他想说 “我一定会回来”,却知道在时空乱流面前,所有承诺都太轻。他只能握紧密钥,指尖的温度透过玉质传过去,一字一句道:“我会的。不管是古代还是未来,我都会找到办法,让熵寂病毒消失,让你... 让所有人都能好好活着。”
隧道深处突然传来变异生物的嘶吼,比之前的蜘蛛怪更响亮,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秦念歌猛地站起身,把短刀握在手里,眼神瞬间变得坚定:“没时间了,他们要来了!穿梭仪的坐标我已经调好,对准的是你离开时的雪山祭坛,血月升起的那一刻,时空缝隙最宽,你快进去!”
她按下穿梭仪的开关,装置上的破镜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在两人面前撕开一道半米宽的时空裂缝。裂缝里翻滚着金与黑的光,能隐约看到古代雪山的轮廓,还有风沙呼啸的声音。
“走!” 秦念歌推了他一把,短刀已经出鞘,朝着隧道口的方向跑去,“记住,镜心密钥不仅能激活碎片,还能唤醒医道的本源!别让我和父亲失望!”
秦越人最后看了她一眼,少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短刀与变异生物碰撞的 “铛” 声。他咬了咬牙,转身跃入时空裂缝 —— 身体刚进去,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像是回到了之前的时空乱流,却比那次更剧烈。
耳边全是风声,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阿雪在雪山的冰崖下找他,银铃残片握在手里,哭得肩膀发抖;林风在佛窟里加固封印,青铜剑上的医剑纹黯淡,却还是一次次挥剑斩向黑雾;离渊的未来分身站在研究所的实验室里,手里拿着一份标着 “破镜碎片定位图” 的文件,嘴角挂着狞笑;还有秦念歌小时候,坐在秦歌的怀里,拿着小刻刀在穿梭仪上刻字,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别睡... 秦越人,别睡!”
恍惚间,他听到秦念歌的声音,还有密钥传来的温热 —— 玉坠上的镜纹突然亮起,淡蓝的光包裹住他的神魂,那些混乱的画面瞬间消散。他猛地睁开眼,身体正从高空坠落,耳边是熟悉的风沙声,鼻尖萦绕着血腥与蛊毒混合的气味。
“轰隆!”
他重重砸在沙砾地上,膝盖磕得生疼,穿梭仪从手里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破镜碎片的光芒渐渐熄灭。他撑起身体,抬头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
血月又升起来了。
不是未来末日的灰蒙血色,而是古代雪山的猩红,像一颗被鲜血浸泡过的玉盘,悬在祭坛的上空,把周围的沙砾都染成了暗红。祭坛中央,离渊站在九层高台上,黑袍被风沙吹得猎猎作响,八块破镜碎片在他周围悬浮着,泛着幽紫的光,像八颗扭曲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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