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猩红光芒如同凝固的血液,浓稠地笼罩着楼兰祭坛的每一寸土地。光线落在黑色火山岩砌成的台阶上,将蛊虫图腾照得愈发狰狞,缝隙中干涸的血痂泛着暗紫的光,像是刚被舔舐过的伤口。初代毒医的墨玉棺椁缓缓开启,棺盖与棺身摩擦的 “吱呀” 声,不是木头的干涩,而是像千年白骨相互碾压,带着来自九幽地狱的阴冷召唤,震得秦越人耳膜发疼,连胸腔里的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秦越人紧紧握住手中的破镜碎片,碎片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却让他的意识更清醒。镜纹烙印在左臂上疯狂跳动,淡金色的纹路沿着静脉爬动,每一次收缩都像有细小的银针刺穿皮肤,灼热感顺着血管蔓延到指尖,连碎片都被熏得泛起了温意,仿佛要挣脱皮肤的束缚,与棺椁中的某物呼应。
“准备!” 秦越人猛地抬头,喉间爆出一声怒吼,声音穿透祭坛周围的嘈杂,清晰地传到林风与阿雪耳中。他右手一扬,十二枚银针如暴雨般射向四周涌来的毒医门徒 —— 这些银针是用青玄派特制的寒铁炼制,又经他三年真气淬炼,针尾泛着淡金色的光,针尖淬着稀释的 “破蛊液”,专克各类蛊虫。
银针精准地扎在门徒们裸露的手腕上 —— 那里正是蛊虫纹身的核心位置。“噗嗤” 一声,蛊虫纹身瞬间膨胀,黑色汁液从皮肤下渗出,门徒们捂着手臂发出凄厉的惨叫,黑袍被染成暗紫,倒地时身体还在抽搐,皮肤下的蛊虫在疯狂挣扎,却很快没了动静。
然而,更多的黑袍人从祭坛两侧的沙坑中钻了出来,像是无穷无尽的蚂蚁。他们手中的武器各不相同,有的握着泛着青黑的毒镰,镰刃上挂着干涸的血痂,毒气顺着镰刃滴落,在沙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有的拿着吹箭筒,筒口对准三人,箭头上涂着墨绿色的蛊毒,在血月下发着冷光。空气中的毒气越来越浓,混杂着蛊虫的腥甜与血液的铁锈味,呛得人喉咙发紧。
“秦兄,这些杂碎交给我!你去对付离渊!” 林风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依然清晰。他挥舞着断裂的青铜剑,剑身上残留的医剑纹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像是被血月唤醒了沉睡的力量。他的剑法大开大合,不再是之前的防守姿态,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 —— 左手按在剑脊稳住重心,右手发力,断剑划出一道金色弧线,剑气贴着地面扫过,缠向阿雪脚踝的黑色藤蔓应声断裂,断口处渗出绿色汁液,落在沙地上 “滋滋” 冒白烟,很快就化作一滩黑灰。
林风的肩头被一名门徒的毒镰划了道口子,血珠滴在剑身上,不仅没有被腐蚀,反而让医剑纹的光芒更盛。他咬紧牙关,祖父临终前的话语在耳边回响:“医剑为护,非为杀,但若遇邪祟,亦当斩尽杀绝。” 他避开门徒的要害,只斩武器与藤蔓,可敌人太多,毒镰与吹箭从四面八方袭来,他的手臂、小腿很快又添了几道新伤,鲜血染红了青灰色的衣衫,却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
阿雪咬碎口中藏着的特制药丸 —— 那是她用苗疆 “醒神草” 与 “抗毒花” 炼制的,能暂时压制体内噬心蛊的躁动,还能增强蛊术的威力。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滑下,她深吸一口气,玉笛凑到唇边,吹出一段奇异的曲调。曲调不似之前的激昂或悲伤,而是带着草木的清香,像是春雨落在竹林里。
随着笛声,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的布包,用力撒出一把淡紫色的粉末 —— 那是 “百草灰烬”。这些灰烬看似普通,实则是她在镜界密室里耗费三天三夜炼制的:用九种解毒草药熬煮成汁,混合七种驱蛊花瓣,最后滴入自己的一滴精血,反复煅烧才形成。每一粒灰烬都带着淡紫微光,之前一直舍不得用,此刻撒出去,她心中一阵抽痛,却不敢有半分犹豫。
灰烬随风飘散,落在爬来的血蚕、毒蛾身上,“滋滋” 声此起彼伏。血蚕瞬间融化成脓水,毒蛾的翅膀被烧成焦黑,脓水渗入沙地,连坚硬的沙砾都变成了黑色。周围的黑色藤蔓闻到灰烬味,像是遇到了克星,纷纷往后缩,吸盘里的蛊虫卵破裂,流出绿色黏液,很快就失去了活性。可阿雪的脸色也愈发苍白,嘴唇失去了血色,炼制灰烬时耗损的精血还没恢复,此刻又强行催动蛊术,让她的气息越来越弱,玉笛的曲调也开始微微颤抖。
离渊站在祭坛最高处的平台上,双手抱胸看着三人的反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垂死挣扎罢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们的反抗不过是挠痒痒。” 他突然将手中的蛇形骨笛指向墨玉棺椁,骨笛上的活人脊椎微微震动,笛孔中的血蚕疯狂扭动。离渊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沙哑而诡异,像是在与棺椁中的存在对话。
刹那间,棺椁中的初代毒医白骨突然睁开了空洞的眼窝 —— 眼窝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跳动的幽蓝色火焰,像两团鬼火,每跳动一下,周围的毒气就浓稠一分。白骨缓缓从棺椁中坐起,肋骨间还挂着黑色的腐肉,指骨细长如刀,指甲泛着青黑色的毒光。它抬起右手,指尖弹出一团墨黑色的毒雾,毒雾在空中扩散成巨大的云团,如潮水般朝着秦越人三人笼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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