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腕间的银铃突然炸成碎星般的银片 —— 不是自然碎裂,而是像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捏爆,锋利的银片带着尖锐的寒光,擦着她的耳垂飞过,其中一片深深划破她的脖颈。温热的鲜血顺着脖颈往下淌,滴落在地的瞬间,“嗒” 的一声轻响,像是触发了某种禁忌开关,整个镜界突然开始剧烈震颤。
原本悬浮在半空的幽蓝磷火,像是被泼了滚烫的血,骤然翻涌成刺目的猩红,火焰中还夹杂着细碎的黑灰,如同燃烧的骨灰,落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石壁上的镜面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裂纹如蛛网般蔓延,从穹顶一直延伸到地面,每一道裂纹里都渗出腥臭的黑血 —— 那血不是液态,而是像凝固的沥青,缓缓往下淌,在地面聚成一滩,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像是腐烂的蛊虫尸体混合着铁锈的味道。
林风手中的青铜剑突然发出 “嗡 ——” 的悲鸣,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激昂,而是带着濒死的绝望,剑刃上原本闪烁的星图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金色的光点如同熄灭的萤火,顺着剑刃缓缓滑落,最终化作细小的光尘,消散在空气中。剑刃失去光芒后,露出了里面斑驳的锈迹,仿佛瞬间从一把神兵变成了废铁。
“怎么回事?” 秦越人踉跄着扶住旁边一根不断摇晃的石柱 —— 石柱表面的镜纹已经完全龟裂,指尖触到的地方,碎石簌簌往下掉。他眉心的镜纹烙印疯狂跳动,灼痛感如同岩浆在皮肤下流淌,顺着血管往太阳穴冲,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裂。
他强忍着眩晕抬头望向穹顶,只见原本完整的穹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中涌动着血色雾气,离渊的半张脸从雾气中探出来,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狞笑,牙齿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他的声音混着雾气的翻滚声传来,带着胜券在握的嘲讽:“愚蠢的蝼蚁,真以为凭你们三个就能破坏我的计划?镜界崩塌之时,就是初代毒圣吸收空间力量,彻底重生之日!你们今天,都得给她当祭品!”
阿雪用手捂住脖颈的伤口,指缝中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掌心。她的玉笛在手中发出不甘的嗡鸣,笛身上的蛇缠蚕图腾已经黯淡,却依然倔强地泛着微弱的绿光。她的瞳孔中,妖异的蓝光愈发浓烈,像是要冲破眼眶,与周围崩塌的猩红景象相互呼应,形成一种诡异的共鸣。
“是离渊!他在强行撕裂镜界的空间屏障!” 阿雪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伤口的疼痛让她说话都有些吃力,“他想让镜界崩塌产生的空间力量,全部注入初代毒圣的残魂,加速复活仪式!我们之前破坏的血蚕阵,根本就是他的诱饵!”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 “轰隆” 一声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沟壑中漆黑一片,只能听到里面传来无数冤魂般的哀嚎。紧接着,无数枯骨嶙峋的手从沟壑中伸出来 —— 那些手的皮肤早已腐烂殆尽,只剩下青黑色的骨头,指甲缝里嵌着发黑的碎肉,死死抓住三人的脚踝,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骨头捏碎。
“滚开!” 林风挥起手中残破的青铜剑,朝着抓住自己脚踝的骨手斩去。剑刃虽然失去了星图的力量,却依然锋利,“咔嚓” 一声,骨手被斩成两段。可就在剑刃接触骨手的瞬间,骨手上渗出的黑血突然溅在剑身上,“滋滋” 声中,剑身上残留的医剑纹被黑血瞬间腐蚀殆尽,原本清晰的云纹徽记变成了模糊的黑痕,像是被强酸泼过。
林风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他低头看着手中残破的剑柄,祖父临终前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浮现 —— 那天祖父躺在病榻上,咳着血将半块破镜碎片嵌入剑鞘,声音虚弱却坚定:“风儿,记住,医剑世家的使命不是复仇,是守护... 镜界绝不能完全开启,否则天下将迎来灭世之灾...”
还有父亲临终前的模样,他同样咳着血,抓着林风的手,指腹划过剑鞘上的碎片:“秘密... 在镜界的生死门... 守住秦越人... 守住双生蛊... 别让毒医门得逞...”
那些曾经模糊的话语,此刻突然变得清晰。林风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逐渐变得冰冷而决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混乱的气浪如同无形的大手,将三人推搡着来到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这里没有崩塌的迹象,反而异常平静,地面铺着暗金色的纹路,与之前的镜纹截然不同,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空间中央,悬浮着两道截然不同的门。
左侧的门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光芒温暖得像春日的阳光,门上用古老的篆体刻着一个 “生” 字,字的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门周围的空气都带着清新的草木气息,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右侧的门则完全相反,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黑色瘴气,瘴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蛊虫在蠕动,门上雕刻着初代毒圣的浮雕 —— 她的面容狰狞,嘴角裂到耳根,眼中燃烧着绿色的火焰,胸口的位置,用血色的篆体刻着一个 “死” 字,字的周围缠绕着蛇形纹路,门附近的空气冷得像冰,还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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