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圣殿的琉璃瓦在时空乱流中如冰晶般崩解,每一片碎瓦都折射出扭曲的星光,像被打碎的万花筒。秦越人单膝跪地,指节深深嵌入白玉石阶,石屑顺着指缝簌簌坠落。虚空之主的巨爪挟着黑洞般的引力压下,爪尖的暗紫色能量扭曲了周围的光线,连空气都被压缩成粘稠的流质。他胸前的平衡之匙发出濒死般的哀鸣,原本温润的玉色褪去,光芒黯淡如风中残烛,匙身的 “平” 字篆文几乎要被黑暗吞噬。
秦歌的冰龙在混沌黑芒中化作齑粉,冰屑飞溅中带着凄厉的龙吟,那是水元素被强行撕裂的悲鸣。阿雪的治愈符纸被能量风暴撕成碎片,金色的符文在空中挣扎片刻,便化作光点消散,像是被狂风卷走的蒲公英。新生代医武者们的灵力光柱连怪物的表皮都无法灼穿,那些蕴含着希望的光芒在接触到虚空之主的瞬间,就像烛火遇上火海,瞬间湮灭无踪。
“师父!” 秦歌的嘶吼被空间扭曲声撕裂,变成不成调的杂音。他望着秦越人染血的衣襟,那抹暗红在玄色道袍上格外刺眼,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自己在极北冰原被虚空兽咬伤,毒性顺着血脉蔓延,是师父用本命灵力为他续命七日,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渗入骨髓,最终在鬼门关前拉回他的性命。此刻,那个永远挺拔如青松的身影却在怪物脚下颤抖,秦歌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血珠滴落在玄冰剑上,激起细小的冰花。
阿雪的指尖已渗出黑血 —— 那是过度使用治愈术反噬的征兆,每道符文的绘制都像用烙铁在血肉上刻画。她望着远处林羽被震飞的身影,少年撞在残破的廊柱上,玄铁剑脱手飞出,剑柄上的红绳还是她亲手编的平安结。三个月前他为自己挡住毒针时的温度仿佛还在后背,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咳出鲜血,挣扎着想要站起。新生代医武者们围成圆圈,用身体护住重伤的同伴,小川的玉瓶碎在脚边,淡绿色药液在石阶上画出蜿蜒的生命线,与暗红色的血痕交织,像一幅悲壮的地图。
秦越人望着漫天血雾,视野逐渐模糊,长桑君临终前的画面突然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展开。昆仑山顶的雪下了三天三夜,老医仙枯瘦的手指在他掌心写 “衡” 字时,掌心的温度仿佛穿越时空而来,带着草药与岁月的气息:“越人,医道如阴阳鱼,非黑非白,非敌非友…… 过刚易折,过柔则废,唯平衡可破万劫。” 虚空之主的混沌之力与平衡之匙的秩序之光在他眼前交织、碰撞,突然化作长桑君用枯枝在雪地上画出的阴阳鱼,黑与白首尾相衔,在旋转中相互渗透,循环不息,永无止境。
“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秦越人喃喃自语,嘴角泛起血丝却露出释然的笑。他缓缓站起身,道袍在能量风暴中猎猎作响,衣袂被撕裂的声音像是某种仪式的序曲。周身气息陡然变化 —— 原本纯粹的秩序之力不再锋芒毕露,像收起了棱角的玉石,反而如春水般温润,与虚空之主的混沌之力产生奇妙的共振,就像琴弦遇上了同频的风。他抬手一招,空中游离的黑芒竟化作细丝,温顺地缠绕在平衡之匙上,与金色光芒水乳交融,形成诡异而和谐的紫金色纹路,那纹路流动的轨迹,与《黄帝内经》中 “阴阳相贯,如环无端” 的描述完全吻合。
“这不可能!” 虚空之主的咆哮震得恒星移位,远处的星系在声波中扭曲成螺旋状,“你竟敢接纳混沌之力?!秩序与混沌本是死敌,共存即是毁灭!”
秦越人不答,指尖在心口一点,心之火种缓缓升起。那枚跳动的火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内里清晰可见无数细小的画面:在火星殖民地为矿工治尘肺时额头的汗水,混着煤矿的黑灰流下脸颊;在精灵维度为树人族嫁接灵根时的专注,指尖沾着的树液与灵力交融成绿色的光;在赛博坦维度为机械孩童修复情感模块时的温柔,指尖的温度让冰冷的金属泛起红光。火种与秩序、混沌之力缠绕、旋转,如熔炉中的金丹,在高温中逐渐凝成一团流转着七彩光芒的气旋,每种颜色都代表着一种平衡 —— 红与蓝、明与暗、刚与柔,在其中完美共存。
“混元归一,万法自然!” 秦越人暴喝一声,气旋化作贯穿天地的光柱。光柱所过之处,扭曲的空间如褶皱的布匹被抚平,碎裂的星辰重新归位,甚至连虚空之主身上的混沌黑芒都变得清澈透明,像被过滤的墨汁,透出底下的金色纹路。那些曾被混沌吞噬的文明残影在光柱中显现,对着秦越人躬身行礼,然后化作光点消散,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
虚空之主仓促间凝聚能量护盾,暗紫色的屏障上布满狰狞的符文,却在光柱触及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被放大了千万倍。它的躯体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顺着四肢蔓延向心脏,裂缝中渗出的不是黑血,而是纯净的星光,那光芒与秦越人的平衡之匙同源,带着医道特有的温润。秦歌瞪大双眼,他看见在虚空之主的胸口,竟浮现出与秦越人掌心相同的星形疤痕 —— 那是医道传承的印记,是千万年前岐伯封印时留下的痕迹,此刻在光柱的照耀下,正发出温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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