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纱,却带着金属般的凉薄,丝丝缕缕缠绕在云雾缭绕的无名山峰上。峰顶的风裹着松针的清香,掠过崖边的枯草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无数亡魂在低声啜泣。秦越人等人站在古籍记载的灵幻之境入口处,靴底踩在结着薄霜的青石板上,每动一步都能听见冰碴碎裂的脆响。
眼前,一道半透明的光幕悬浮在两座山峰之间,约莫三丈高,表面流转着青、赤、白、黑四色光芒 —— 青色如初春新叶,赤似淬火精钢,白若凝脂寒玉,黑像深潭墨石,四色光带如同四条游龙,在光幕中蜿蜒穿梭,时而交织成网,时而分离成线,宛如流动的星河,却又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严。光幕上,古老的符文若隐若现,那些符文是用某种未知的金属液书写的,边缘泛着细碎的金光,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轻微的嗡鸣,频率与众人的心跳产生奇异的共振,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就是这里了。” 秦越人握紧腰间的破镜残片,镜身微微发烫,像是有活物在里面搏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锦囊中三件信物正在与光幕产生共鸣 —— 生命之树的种子散发着温润的绿意,太古医典残页透出沉厚的墨香,星辰之泪的碎片则时不时闪过幽蓝的电弧。历经千辛万苦集齐的信物,此刻安静地躺在他随身携带的锦囊中,囊布上绣着的医道八卦图被光芒映得透亮,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光粒在图案上跳跃。
秦歌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机械义眼快速扫描着光幕,数据流在瞳孔中飞速流转,形成一道蓝色的光带。“这禁制的能量波动很奇怪,既不是单纯的灵力,也不是现代科技能解释的能量,更像是两者融合的产物。” 她调出全息投影,屏幕上的波形图呈现出不规则的锯齿状,“而且,我检测到这里的空间存在多处不稳定的折叠,坐标误差超过三公里,普通的定位系统完全失效。”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指尖在虚拟键盘上敲打,试图解析符文的排列规律,却发现每一次分析结果都截然不同。
阿雪轻轻抚摸着怀中生命之树的种子,种子被她用染血的手帕包裹着,那是之前在森林中受伤时留下的血迹,此刻竟在帕面上晕开金色的纹路。“古籍上说,要将三件信物按照特定顺序放置在禁制上。” 她低头看着手帕上的纹路,眉头紧锁,“可这顺序……《太古医典》残页只提到‘四象定方位,五行顺生息’,具体怎么对应,却没有明说。”
三人围聚在一起,将太古医典残页展开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残页质地似皮非皮,似纸非纸,边缘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文字是用朱砂书写的大篆,在月光下泛着神秘的红光。林羽蹲在旁边,手指轻轻拂过字迹,突然 “咦” 了一声:“你们看,这里的笔画好像能连成星图。” 他用指尖在残页上勾勒,果然,几个看似无关的文字偏旁连起来,竟与夜空中的北斗七星位置重合。
“会不会和方位有关?” 林羽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指了指四周的山峰,“东方属木,对应生命之树的种子;西方属金,或许和太古医典残页中蕴含的医道法则有关;而星辰之泪能引发能量波动,说不定对应着天空的方位。” 他指着光幕上方的夜空,那里恰好有一颗亮星闪烁,与星辰之泪的光芒频率一致。
秦越人沉思片刻,点头道:“有道理。但具体如何放置,还得一试。” 他小心翼翼地从锦囊中取出星辰之泪的碎片,碎片刚一离开囊布,就发出 “嗡” 的一声轻响,幽蓝的光芒在他掌心流转,映得他的指缝都泛起蓝光。当星辰之泪接触到光幕的瞬间,光幕突然剧烈震动,四色光芒疯狂流转,像是被搅乱的颜料,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从光幕中传来,秦越人只觉得手臂一麻,碎片险些脱手飞出,整个人被震得后退三步,踩碎了崖边的一块碎石。
“秦师父,小心!” 秦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胳膊,机械义眼捕捉到光幕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这禁制有自我保护机制,强行介入会引发反噬。” 她指着秦越人刚才接触光幕的地方,那里的符文正发出刺眼的红光,像是在警告。
“再来!” 秦越人咬咬牙,重新调整状态。他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真气,让破镜残片的金光顺着手臂流入掌心,与星辰之泪的蓝光交织成一道双色光带。这一次,他按照林羽的推测,先将生命之树的种子放在光幕东方的位置。种子刚一触碰光幕,便化作一道绿光融入其中,光幕上的青色光芒顿时大盛,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如同玉磬被敲击,声波荡开,崖边的积雪簌簌落下。众人心中一喜,看到了希望 —— 东方的符文已经亮起,如同一只睁开的青色眼睛。
紧接着,秦越人将太古医典残页放在西方。残页上的文字仿佛活过来一般,纷纷挣脱纸面,化作金色的小蝌蚪,飞入光幕,与赤色光芒交织在一起。西方的符文随之亮起,赤色光芒与青色光芒在光幕中央交汇,形成一个旋转的太极图。然而,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顺利时,光幕突然变得漆黑如墨,所有光芒瞬间熄灭,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打开了冰窖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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