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在沙地上投下摇晃的影子,火星噼啪迸溅,却驱不散秦越人心中的寒意。
他凝视着手中的破镜残片,残片表面泛起的涟漪映出他紧锁的眉头,那涟漪扭曲、破碎,像极了此刻团队的信任。自从从永夜荒原归来,诡异的阴云便笼罩着整个队伍 —— 本该秘密转移到安全屋的伤员,在荒无人烟的山谷突然遭遇伏击,敌人精准地避开了所有防御阵法,仿佛对他们的部署了如指掌;计划突袭的熵寂教据点,抵达时却发现陷阱早已布置妥当,连他们行进的路线都被摸得一清二楚,像是有人在背后实时传递情报。
这些巧合像尖锐的刺,扎得他坐立难安,后颈的皮肤时不时泛起细密的战栗,那是医道者对危险的本能预警。
“师父,秦歌师姐传来消息。” 林羽匆匆跑来,脚步带起的沙尘扑簌簌落在篝火旁,在火焰中化作细小的灰烬。他手中的量子通讯器闪烁着刺目的红光,那光芒在夜色中格外刺眼,仿佛在预示着不祥,“她锁定了情报泄露的源头…… 就在我们队伍里。”
空气瞬间凝固。篝火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每个人的影子都僵硬地投在地上,像被钉住的标本。影刃猛地握紧光剑,金属护手与剑柄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营地中显得格外突兀。她面罩下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而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不可能!”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我们出生入死这么久,从青玄医武院到时空诊疗局,谁不是把后背交给了同伴?怎么会……”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秦歌的全息投影已经在火光中浮现,画面清晰得令人窒息。
秦歌的机械义眼泛着冷冽的蓝光,面无表情地将一段监控视频投射出来。画面里,昨夜的营地一片寂静,月光给帐篷和器械镀上一层银霜,显得宁静而祥和。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悄钻出帐篷,脚步轻得像猫,走到营地边缘的岩石后。
那是阿风。
他总是带着憨厚的笑容,会在训练后帮林羽打磨银针,粗糙的手指捏着细小的银针,眼神专注得像在雕琢艺术品,一边磨一边说:“林师兄,你的针法好是好,就是针不够利,得再磨磨,进针才不疼。” 他也会蹲在影刃身边,专注地替她修补战甲上的裂痕,针线在他手中灵活地穿梭,一边补一边絮叨着:“影刃姐,你这战甲该换了,这处裂痕太危险,下次可别这么拼命了。”
此刻,阿风正将一块晶卡插入量子传输装置,晶卡上闪烁的正是熵寂教标志性的黑色漩涡,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的动作熟练而隐蔽,与平时的憨厚截然不同。众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在那身影的面容上,呼吸几乎停滞。林羽下意识捂住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影刃的光剑 “唰” 地出鞘半寸,又猛地收回,剑刃与剑鞘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像是在挣扎。
“这一定是误会!” 影刃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上前一步,挡在投影前,仿佛这样就能挡住那残酷的画面,“阿风连熵寂教的名字都是上周才知道的!他连熵化能量和普通能量都分不清,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淹没在篝火的爆裂声中,因为画面里的阿风完成传输后,转身时露出了一个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冰冷的笑容。
秦越人缓缓站起身,袍角扫过地上的碎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这死寂的营地中格外清晰。“把他叫来。”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只有紧握残片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皮肤下的青筋突突跳动,暴露出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当阿风被带到营地中央时,他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练功服,衣角沾着白天赶路时的尘土,脸上带着刚睡醒的茫然,眼睛里还有没褪尽的睡意。“师父,这么晚叫我…… 是有任务吗?” 话未说完,便被秦歌冰冷的声音打断:“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量子波动频率,会和三天前向熵寂教传输情报的信号完全吻合?”
阿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被抽走了所有血色,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拔高,带着明显的慌乱,眼神像受惊的兔子般四处游移,下意识后退的脚步在沙地上划出凌乱的痕迹,暴露了内心的极度不安。
林羽冲上前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阿风!我们一起在诊疗局救过那么多人,你忘了那个得了怪病的小男孩吗?是你守在他床边三天三夜,给他讲故事,喂他吃饭!我们在青玄医武院一起熬过无数个日夜,一起被罚抄医典,一起偷偷溜出去吃夜宵…… 你怎么能……”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因为他看到阿风脖颈后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印记,那扭曲的纹路像条小蛇,正是熵寂教令人闻风丧胆的记忆篡改术的标志 —— 被这种术法控制的人,会彻底忘记自我,沦为傀儡。
影刃的光剑彻底出鞘,剑尖直指阿风咽喉,剑身因愤怒而微微震颤,幽蓝的光芒映在她面罩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说!你什么时候被控制的?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背叛的痛苦与愤怒,面罩下的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滴落在沙地上,瞬间被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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