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挟着砂砾如刀刃般刮过众人的脸庞,每一粒沙都像淬了冰,打在皮肤上生疼刺骨,留下细密的红痕。秦越人等人踏入永夜荒原的第七日,嘴唇早已干裂得像久旱的土地,一道道血痂纵横交错,稍一牵动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喉间更是干渴得冒火,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吞咽刀片。
远处,一座古城在漫天黄沙中若隐若现,轮廓在风沙里时明时暗,宛如海市蜃楼,看得见摸不着。然而,当他们艰难跋涉到城下,那座城的真实模样让林羽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 城墙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诡异纹路,凑近细看,那些纹路竟是由无数扭曲的人脸组成:有的双眼圆睁,眼球突出,像是在无声呐喊;有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带着永恒的狞笑;最可怖的是一张孩童的脸,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洞,在黯淡的光线下,黑洞中仿佛有东西在蠕动。
整座城被一层浓稠如墨的熵化能量笼罩,远远望去,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怪物,蛰伏在荒原中央。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那是一种混合着铁锈、**植物和某种未知生物排泄物的味道,直冲鼻腔,刺激得人阵阵反胃,林羽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
“大家小心,这地方的能量波动很不对劲。” 秦越人握紧掌心的破镜残片,残片此刻烫得惊人,仿佛有团火在里面燃烧,烫得他的皮肤隐隐作痛,“这不是自然形成的熵化能量,是人为布置的阵法,每一块城砖、每一道纹路,都在源源不断地产生熵能,而且…… 它们在相互共鸣,越来越强。”
他转头看向林羽和影刃,眼神中的警惕几乎要凝成实质:“保持警惕,不要轻易离开队伍,不要触碰任何东西,尤其是那些人脸纹路 —— 它们可能是能量节点,一旦触动,后果不堪设想。”
林羽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银针囊,指尖传来冰凉的金属触感,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那些银针是用秩序之树的枝干炼制的,本是克制邪祟的利器,可在这座城下,他却感觉到针囊里传来微弱的震动,像是在害怕,在预警。影刃则默默将光剑握得更紧,金属护手与她的手掌贴合处,渗出细密的汗珠,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面罩下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紧绷,显然也感受到了这古城的诡异与危险。
踏入城门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窜上脊梁,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在骨髓里游走,冻得人血液都快要凝固。秦越人猛地停下脚步,瞳孔骤然收缩 —— 周围的景象变了。原本阴沉的天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猩红,宛如被鲜血浸染,连风沙都变成了暗红色,打在脸上带着黏腻的触感,像是沾了血。
地面上倒映着众人扭曲的身影,时而被拉长成细长的面条,四肢在空中胡乱挥舞;时而被压缩成矮胖的团子,五官挤在一起,丑陋而诡异。更可怕的是,那些倒影的动作往往比他们的实际动作慢半拍,像是有生命的独立个体,正用一种戏谑的姿态模仿着他们。
“师父,我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林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仿佛能感觉到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那些眼睛隐藏在城墙的阴影里,在人脸纹路的缝隙中,冰冷而贪婪。那声音在空旷的城门洞中回荡,被城墙反射出层层叠叠的回音,显得格外阴森,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影刃的光剑 “唰” 地出鞘,幽蓝的剑芒划破黑暗,照亮了她面罩下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嘴唇:“别自己吓自己。” 话虽如此,她的眼神却格外凝重,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光剑的光芒在城墙的诡异纹路上跳动,那些扭曲的人脸仿佛活了过来,嘴角缓缓咧开,露出狰狞的笑容,眼窝里渗出黑色的液体,顺着城墙缓缓流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
越往城中走,空气中的熵化能量越浓郁,像是粘稠的糖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阻力,吸入的空气仿佛带着细小的砂砾,刮得喉咙生疼。众人的行动也变得愈发艰难,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泥潭中跋涉,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肌肉酸痛不已,仿佛随时都会垮掉。
秦越人运转体内的医道之力,金色的光芒在他周身流转,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罩,试图抵御熵化能量的侵蚀。然而,防护罩在接触到熵能的瞬间,便发出 “滋滋” 的声响,如同被强酸腐蚀的金属,金色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破碎。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瞬间蒸发,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仿佛被这片土地吞噬了。
终于,在城中一座破败的宫殿里,他们发现了异样。这座宫殿的主体结构还在,只是屋顶破了个大洞,阳光从洞口射入,在地上投下一个圆形的光斑,光斑中央,堆放着如山的典籍。这些典籍的封面都是黑色的,上面用金色的颜料印着一个黑色的漩涡图案,漩涡中心是一个 “熵” 字,正是熵寂教的标志,散发着淡淡的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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