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阵崩塌的轰鸣还在山谷间回荡,战场的空气却突然变得粘稠如沥青。秦越人单膝跪在焦土上,指节深深陷入滚烫的碎石,掌心被烙出滋滋声响。
怀中的龟甲剧烈震颤,烫得他肋骨生疼,甲骨上的裂纹里渗出缕缕青烟,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甲而出。
“秦大哥,这不对劲!” 阿雪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指尖冰凉。她那柄陪伴多年的药锄,此刻正诡异地倒转闪烁,原本刻着的 “神农尝百草” 图案,竟扭曲成了狰狞的鬼面。话音未落,天空像被无形巨手猛地撕开,漆黑的时空裂隙中传来指甲刮擦金属般的尖啸,众人的耳膜瞬间被震出血丝,不少功力稍弱的战士当场瘫倒在地。
青锋营的赵将军猛地抽出佩剑,却见百炼精钢的剑身在无形高温中扭曲变形,剑尖像面条般耷拉下来。“后退!快退 ——” 他的吼声戛然而止,一道黑色的气浪擦着他的脖颈掠过,将军头盔上的红缨瞬间化为飞灰,露出他惨白如纸的脸。
黑雾如潮水般从裂隙中涌出,在半空凝结成张遮天蔽日的人脸。那人额间镶嵌着三颗猩红星核,最大的那颗足有磨盘大小,流转着与蚀忆之尘同源的幽光,只是浓度不知强了多少倍。混沌殿主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深处传来,震得地面的裂缝中渗出黑色岩浆,“一群蝼蚁,以为摧毁祭坛就能改变命运?”
他随意抬手挥了挥,一道千米长的黑色裂痕擦着秦越人的头皮划过,身后整片山脉应声而断,断裂处的岩石还没落地就化作齑粉。碎石飞溅中,秦越人看清了殿主黑袍下的景象 —— 那根本不是人类的躯体,而是由无数星屑和怨念交织成的混沌体,每根血管里都流淌着墨色的邪力。
秦歌踉跄着扶住报废的量子炮,护目镜下的瞳孔缩成针尖。她的机械义肢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接口处的警报声尖锐刺耳:“能量波动检测…… 峰值超过之前所有敌人总和的七倍!空间维度正在崩溃,按照这个速度,我们撑不过三分钟!”
秦越人撑起摇摇欲坠的金色光盾,看着殿主脚下缓缓浮现的混沌图腾。那些扭曲的符文每闪烁一次,大地就下沉三尺,无数上古凶兽的虚影在裂痕中咆哮,其中一头长着九个头的蛇怪,竟与《山海经》中记载的相柳一模一样。
“各位!” 秦越人的声音穿透轰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还记得我们为何而战吗?” 他握紧怀中的破镜碎片,上面师父临终前留下的血痕,此刻突然亮起微弱却坚定的光芒,“青玄派的火、药王谷的药、现代世界的光…… 我们的传承,绝不容许这样的邪祟亵渎!”
殿主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黑雾凝聚的身躯竟缓缓化作实体。他黑袍上的咒文如同活物般扭动,随手抓过一名冲上前的龙组异能者。那名能操控冰霜的年轻人,在他掌心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瞬间化作飞灰,只留下一撮带着寒气的骨灰。
“传承?不过是时代的渣滓!” 殿主屈指一弹,一道黑色光束洞穿了清音剑派白发老者的护体剑气。老者闷哼一声,嘴角淌下金色的血液 —— 那是修真者元婴受损的迹象。“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白发老者的长剑在半空断成七截,他却突然将断剑狠狠刺入自己心口。“剑道传承,岂因身死而绝!” 他的元婴挣脱肉身,化作一道金色流星撞向殿主,“老夫的师父、师父的师父,都在天上看着 —— 今日便用这残躯,为后辈铺路!”
爆炸声中,混沌图腾上出现了第一道裂痕。阿雪趁机甩出药锄,药粉在空中组成古老的封印阵,绿色的光芒暂时困住了殿主的双脚,“秦大哥,他的星核是弱点!中间那颗最大的,能量波动最不稳定!”
然而殿主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反手拍出的气浪便将封印阵撕成碎片。阿雪被气浪掀飞,后背重重撞在石柱上,咳出的鲜血中混着细小的碎肉。秦越人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见殿主的指尖已经点向阿雪的眉心,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先从你最珍视的人开始 ——”
“住手!” 影月突然化作星屑洪流挡在前方。她额间的星屑印记疯狂燃烧,黑袍下的身躯正在寸寸崩解,露出里面纵横交错的伤疤 —— 那是被混沌殿折磨的印记。“你以为我真的背叛过吗?” 她的声音带着嘲讽,却因身体的崩解而断断续续,“暗影盟不过是我布下的局,就为了等这一刻,靠近你的星核!”
说着,她引爆了体内所有的星屑能量。剧烈的爆炸掀起漫天烟尘,连时空裂隙都被震得微微闭合。当尘埃落定,殿主的黑袍已经破碎,露出布满符文的胸膛。那些符文却在贪婪地吸收着爆炸能量,变得愈发鲜红,像是在嘲笑影月的徒劳。
“有点意思。” 殿主舔去嘴角的血迹,眼中的杀意更盛,“那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混沌灭世诀!”
虚空突然扭曲成巨大的漩涡,无数黑色锁链从中探出,每一根都缠绕着绝望的哀嚎 —— 那是被混沌殿毁灭的星球上,无数生灵最后的悲鸣。秦越人发动灵枢九转功,将金色光盾催发到极致,却在锁链触碰的瞬间寸寸龟裂,手臂上的经脉被震得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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