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阵崩溃的轰鸣还在耳膜震荡,混沌殿残余的力量已如黑色潮水般反扑而来。秦越人单膝跪地,右腿的伤口深可见骨,汩汩流出的鲜血在龟裂的地面汇成小溪,漫过他紧攥的龟甲,将甲骨纹路染成诡异的暗红色。
“秦大哥!” 阿雪的药箱 “哐当” 砸在地上,最后一瓶金疮药刚抹在青锋营将军的腹部,就被新涌出的血沫冲散。将军咳着血拽她的衣袖:“别管我…… 去帮秦医仙……” 他身后的铁甲骑兵已不足百人,残剑断矛插满焦土,活像片钢铁坟墓。
秦歌的量子炮彻底报废,炮管扭曲成麻花状。她徒手拆解着滚烫的核心部件,指尖被烫出燎泡也浑然不觉:“能量储备只剩 7%!混沌殿的祭坛深处有个能量源,波动强度是之前的三倍!”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裂开巨大的缝隙,无数散发着腐臭的黑色触手从中探出,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腐蚀得扭曲变形。
秦越人挣扎着起身,金色的医道正气在周身明灭不定,像风中摇曳的烛火。他扫过战场的惨状 —— 清音剑派的白发老者被三条触手缠住,仍在用断剑支撑着剑阵;龙组异能者的火焰防护罩布满裂纹,里面的年轻人嘴角淌着血;苗疆蛊女的银饰散落一地,她正用牙齿咬断缠上手臂的触手,银铃般的惨叫声撕心裂肺。
记忆突然撞进脑海 —— 青玄派被灭的那一夜,火舌舔着藏经阁的横梁,师父浑身是火地将破镜核心碎片塞进他掌心:“医道传承,不在器物,在人心…… 永不熄灭……”
“我明白了!” 秦越人突然嘶吼,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震得黑色触手都微微一滞。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那枚破镜核心碎片,镜面在邪力侵蚀下早已黯淡如死灰,此刻却因他掌心的温度微微发烫,“破局的关键是传承!是千百年来医武者守护苍生的信念!”
他将碎片高高举起,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镜面上,竟泛起细碎的金光:“把你们的力量、信念,全部注入碎片!古代的真气、现代的科技、隐世的秘术…… 我们要让传承的力量冲破这黑暗!”
阿雪的眼中骤然亮起光。她反手将最后一颗 “续命丹” 塞进将军口中,不顾老者 “丫头小心” 的呼喊,抓起药锄转身冲向秦越人。药锄重重砸在地上的刹那,无数翠绿的药草从裂缝中疯长而出,带着晨露的苍术、沾着电光的雷灵草、沁着幽香的当归…… 它们的根须在地面织成绿色网络,顺着纹路流向破镜碎片。
“药王谷的传承不能断!” 阿雪的罗裙已被血污浸透,发间还缠着半截触手,“我曾祖父用这药锄救过瘟疫村,祖父用它对抗过蝗灾,我娘…… 我娘就是握着它死在守护药田的战场上!” 她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药锄上,翠绿的药气瞬间暴涨三倍。
秦歌正徒手扯断量子炮的线路,火花在她指间炸开:“用这个增幅!” 她将泛着蓝光的能量核心抛向空中,“所有通讯设备全部连接,我们要形成跨时空能量共振!”
战场上空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电子蜂鸣。龙组的异能检测仪、斯坦福团队的反物质发生器、甚至是几个机械义肢战士的动力核心,都在她的操控下发出幽蓝光芒。现代科技的数据流与古代武者的真气交织成网,像条跨越时空的纽带,将所有力量引向破镜碎片。
“好个传承!” 清音剑派的白发老者突然长啸,断剑在掌心转了三圈,“我派隐世百年,今日便让世人看看何为剑道传承!” 他身后的数十名弟子同时御剑而起,剑光在半空组成巨大的 “剑” 字,化作金色洪流俯冲而下,撞向破镜碎片的刹那,无数古籍虚影从光流中浮现 ——《越女剑经》《玄机剑法》《蜀山剑谱》…… 每一页都泛着千年不熄的剑意。
“五行之力,听我号令!” 龙组的异能者们同时结印,木系使者的藤蔓缠住黑色触手,火系使者的烈焰点燃邪雾,土系使者的石墙挡住反扑的傀儡。当五种力量在虚空凝聚成巨掌拍向邪阵时,掌纹里竟浮现出《周易》的卦象,与龟甲纹路完美重合。
混沌殿主的黑袍被气浪撕裂,露出布满咒文的胸膛。那些暗红色的符文正随着狂笑蠕动:“传承?不过是过时的残渣!” 他猛地撕开衣襟,胸口的星屑矩阵爆发出刺目红光,“看我用混沌重塑一切!”
无数黑色触手突然加速生长,其中一条如毒蛇般缠住阿雪的腰肢,将她高高举向空中。触手上的吸盘正贪婪地吮吸着她的真气,阿雪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阿雪!” 秦越人目眦欲裂,正欲冲上前,却见阿雪突然将药锄狠狠刺入触手。“秦大哥,别管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金石还坚定,“我娘说过,医者的传承不在性命长短,在守护的信念!”
随着药锄上的符文亮起,黑色触手发出刺耳的惨叫,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阿雪掉落在地的瞬间,看到破镜碎片的光芒又盛了几分 —— 那里面不仅有药草的绿、科技的蓝、剑气的金,还有她娘临终前注入药锄的那缕微弱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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