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仙侠 > 华夏朝天剑 > 第32章 残绯断竹泣风雨

华夏朝天剑 第32章 残绯断竹泣风雨

作者:南山陈 分类:仙侠 更新时间:2025-12-05 10:09:46

贺兰雪踏出妈祖庙时,天光已微亮。

潮湿的晨雾裹着海腥气扑面而来,她蹙了蹙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还残留着阿篱的血迹。

内力损耗过剧,身体逐渐虚弱,此刻却不得不尽快觅地调息,否则一旦遭遇强敌,后果难料。

“蠢丫头……”她低语一声,声音极轻,似嘲似叹。

妈祖庙中陈潜扶住阿篱时,那小子眼中的疼惜像根毒刺,扎得她心口发酸。

此刻想来,那刺上竟还淬着蜜——她分明看见阿篱苍白的脸颊飞起红晕,在陈潜掌心下微微颤抖的模样。

码头上,渔夫们正收拾渔网,见她一袭绯衣踏雾而来,纷纷噤声侧目。

贺兰雪视若无睹,径直走向一艘半旧的乌篷船。

“去嘉禾屿。”她抛出一锭银子,声音冷冽如刀。

嘉禾屿的一间竹楼,临海靠山,那是她多年来暗中经营的一处避风塘,隐蔽且安全。

老渔夫慌忙解开缆绳。

小渔船吃水不深,她却不进舱,只抱膝坐在船头。

浪花溅湿裙裾,寒意双脚往上爬,倒让她想起阿篱初到风喉洞那夜——那丫头冻得嘴唇发紫,却还固执地要为她补那件被荆棘勾破的绯衣。

“姐姐穿红衣最好看。”阿篱指尖冻得通红,银针在灯下穿梭如蝶。

贺兰雪至今记得烛火在那丫头睫毛上投下的金影,像给寒玉雕琢的人儿镀了层暖色。

渔船突然剧烈摇晃。

远处黑云压境,闪电如银蛇撕开夜幕。

“姑娘进舱吧!”老渔夫在雷声中大喊。

她恍若未闻,任凭暴雨鞭子般抽在背上。

玄阴真气自发流转,周身腾起淡淡白雾。

两年前她也是这样在雨中练功,阿篱举着芭蕉叶慌慌张张跑来,自己却一掌将她打落山涧。

那丫头发着高烧还拽着她衣袖说:“姐姐的手好冰,我分你些暖意可好?”

一道惊雷劈在海面,照亮她惨白的脸。

内力耗损过度的经脉此刻灼痛如焚,却比不上心头那把火——她嫉妒阿篱有人疼,更恨自己竟贪恋这种嫉妒。

贾千山当年也是这般笑着递来蜜饯,转头就把玄阴秘籍摔在她脸上:“练不成神功,剁了你喂狗!”

“到了!”老渔夫的喊声惊醒了她。

嘉禾屿在雨幕中显出轮廓,崖壁上那间竹屋亮着灯——留守的女仆竟还记着每月初一点灯。

贺兰雪甩去额前水珠,忽然发现自己在笑。

多可笑啊,令人闻风丧胆的归化罗刹,此刻竟为这点暖光鼻尖发酸。

竹门“吱呀”一声推开,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这女仆却是甚为忠诚。

“咳咳……”喉间腥甜上涌,贺兰雪踉跄着扶住墙。

镜中映出个狼狈的影子:绯衣沾满泥沙,发间银簪歪斜,哪还有半分教主威仪?

她突然暴怒,一掌击碎铜镜。

碎碴扎进掌心,血珠滴在阿篱编的竹席上,晕开一朵红梅。

女仆闻声而来,比划着要帮她包扎。

贺兰雪轻挥手臂示意退下,从枕下悄然掏出一个青瓷瓶——九花玉露丸。

窗外惊雷炸响,她猛地灌下药丸。甘苦交加的滋味在舌尖漫开,像极了她此刻心境。

盘坐在蒲团上调息时,恍惚又回到为阿篱疗伤的那一刻——那丫头体内乱窜的真气像匹烈马,而自己的玄阴内力化作缰绳。

肌肤相贴处传来的暖意,竟让她想起幼时娘亲的手。

“荒谬!”贺兰雪厉喝一声,强行收敛心神。

雨声渐歇,檐角滴水敲着石阶,一声声催人入梦。

黄昏时,她终于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

推开竹窗,夕雾中有白鹭掠过海面。

贺兰雪忽然想起陈潜的剑——昨夜那小子出鞘三寸的寒光,像极了这鹭鸟的羽翼。

她竟有些理解阿篱为何倾心于他:那双眼太干净,像风喉洞顶终年不化的雪,映得出世间一切污浊与光明。

“姐姐若喜欢,我教你绣并蒂莲可好?”记忆中阿篱的声音轻轻响起。

贺兰雪攥紧窗棂,忽然惊觉自己在比较——拿陈潜比贾千山,比那些年献殷勤的江湖子弟。这个发现让她耳根发烫,慌忙抓起案上冷茶灌下去。

女仆端来晚膳,贺兰雪舀了一勺,忽然瞥见铜镜碎片里自己的倒影——唇角是上扬的。

她悚然一惊,勺子“当啷”掉回碗里。

原来情愫早如春草,在她荒芜的心原上悄然蔓生。

“教主。”女仆呈上飞鸽传书。

她展开一看,是分舵报陈潜携阿篱往延康帮去了。纸条在掌心燃成灰烬,她望着青烟出神。

那丫头穿着月白衫裙,靠在陈潜肩头的样子,竟比并蒂莲还般配。

竹楼外的雨丝渐渐稠密,檐角滴水声愈发清脆。

贺兰雪倚在窗边,指尖轻抚青瓷茶盏,茶汤映出她略显苍白的容颜。

两日调息,体内翻腾的气血总算平复,内力已恢复四成。

“再需十日……她暗自盘算,目光扫过案头那本手抄的《玄阴神功》。

书页边角已磨得发毛,墨迹间夹杂着点点暗红——那是她当年呕血参悟时留下的痕迹。

窗外海风忽然转急,吹得竹帘地打在窗棂上。

“贺兰教主好雅兴。”阴恻恻的嗓音穿透雨幕。

十二道黑影如鬼魅般落在庭院,玄铁靴底踏碎满地落花。

为首者黑袍加身,面上覆着张青面獠牙的青铜面具,腰间悬着对乌金判官笔——正是玄冰教执法坛坛主铁面阎罗韩狰。

贺兰雪指尖一顿,茶盏在案上旋出半圈。

窗外雨丝斜飞,沾湿了她垂落的绯袖,寒意顺着织物纹理爬上手臂。

“韩坛主擅闯本座别院,”她慢条斯理地拢了拢鬓角碎发,“是嫌判官笔的墨不够红?”

竹楼陡然陷入死寂。

檐角铜铃被风扯得叮当作响,衬得韩狰接下来的话语愈发森冷:“奉教主钧令,请贺兰副教主回总坛。”

“钧令?”贺兰雪冷笑一声,眸中寒光闪烁,“本座倒要看看,究竟何事竟劳烦坛主大驾到此荒僻之地?!”

韩狰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枯枝般的手指摩挲着令牌:“教主请贺兰副教主即日回总坛请罪。”

一只白鹭掠过海面,贺兰雪漫不经心地转着银簪:“哦?本座何罪?”

“私传玄阴神功于逆党阿篱,此其一;助陈潜等对抗朝廷,杀害本帮堂主万震,此其二……”

韩狰突然向前半步,黑袍无风自动,“最要紧的是——”他咧嘴露出黑黄的牙,“教主很惦记你呢。”

竹叶上的雨珠“啪”地砸在窗棂上。贺兰雪把玩银簪的手微微一顿。

她突然轻笑一声,簪尖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银色弧线:“韩坛主对副教主之位垂涎已久,是不是……?”

韩狰面具下的双眼微眯,判官笔轻轻敲打着腰际,发出清脆的声响。

“贺兰雪!你休要血口喷人!”

贺兰雪站起身,绯衣如血,在雨中更显妖娆。

“为难?哼,我倒要瞧瞧,是你这铁面阎罗的判官笔硬,还是我的玄阴真气利!”

话音未落,她身形已如鬼魅般掠出窗外,掌间真气汹涌澎湃,直取韩狰要害。

韩狰冷哼一声,判官笔瞬间出手,笔尖乌光闪烁,与贺兰雪的掌风相撞,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一时间,竹楼内外真气激荡,风雨如狂,韩狰与贺兰雪缠斗在一起。

然而贺兰雪虽内力未复,但招式凌厉,身形飘忽,竟一时之间不落下风。

韩狰见状,心中暗自惊异,却也不肯示弱,判官笔招招致命,与贺兰雪斗得难解难分。

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刺耳的尖啸,贺兰雪绯衣翻飞,指尖凝着森然寒气,足尖在青竹上一点,身形如红莲绽放在雨幕中,袖中白绫倏地卷住右侧袭来的判官笔。

“韩狰!”她冷笑一声,白绫绞着判官笔猛地甩向竹林,“就这点本事也配当坛主?”

笔杆撞断三根青竹,韩狰面具下的脸色铁青:“贺兰教主好大的火气。”突然厉喝:“布阵!”

随从的八名无影蝠身形骤变,玄铁靴踏着八卦方位急速游走。

贺兰雪心头猛然一震——眼前正是玄冰教秘传的“九幽锁魂阵”。她奋力凝聚真气,绯红衣袖翻飞之间,已然破开一处阵眼。

然而,阵外游走的另三名无影蝠迅速填补了被破的阵眼。

贺兰雪因内力未复,动作反应没了以前的迅捷,加上十一名无影蝠的车轮战法。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每一招每一式都耗费了她极大的心力。

绯红身影在雨幕中穿梭,白绫如灵蛇般舞动,却始终无法彻底摆脱那些如影随形的敌人。

韩狰站在阵外,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阴鸷的光芒,他冷冷地看着贺兰雪在阵中挣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贺兰雪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必须尽快找到破阵之法。

雨丝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贺兰雪咬紧牙关。这些无影蝠招式阴毒,专攻下三路,显然是要生擒。

她突然想起阿篱的劝诫:“姐姐运功太急会伤经脉……”心头无名火起,掌风陡然凌厉,将两名无影蝠拍进泥潭。

“没吃饭么?”韩狰在阵外阴笑,“教主可是特意吩咐要完完整整请回贺兰副教主呢。”他故意将“副”字咬得极重。

贺兰雪闻言,眼中寒芒暴涨。

她太清楚贾千山所谓“请回”意味着什么——三年前,教内的无影坛坛主司空进就是被“请回”教中,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贺兰雪不愿重蹈覆辙,她必须拼尽全力,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雨势愈发猛烈,贺兰雪的身影在雨中若隐若现,白绫舞动间,带起一片片水花,却也难以掩盖她脸上的决绝与不屈。

韩狰见状,脸上的笑意愈发阴冷。他显然没料到贺兰雪竟如此顽强,但这也更激发了他想要将其擒获的决心。

“废物!”韩狰判官笔突然脱手,乌光直取贺兰雪后心。

她旋身避让,却被趁机扑来的无影蝠扯下半幅衣袖,雪白臂膀上血伤狰狞。

雨势渐急,贺兰雪呼吸已见紊乱。

她瞥见韩狰好整以暇地倚着青竹,突然明白对方用意——要耗到她力竭!心头火起,掌心白雾却忽然不稳。

三天前为阿篱疗伤耗去的内力,终究成了致命破绽。

“姐姐说过,对敌时最忌心浮气躁。”记忆中阿篱的声音忽然响起。

贺兰雪故意踉跄几步,引得三名无影蝠扑来,突然袖中射出七枚冰针!“啊!”当先之人捂着眼睛栽倒。

贺兰雪趁机掠向竹楼,却在檐下被韩狰拦住。

判官笔点向她咽喉时,她突然笑了:“贾千山没告诉你?我早不是当年任人宰割的贺兰雪了。”

话音未落,她指尖迸发出刺目寒光。

韩狰惊觉判官笔上凝结出蛛网般的冰纹,慌忙撤招。

贺兰雪却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强行催动玄阴真气,令她本就受损的经脉雪上加霜。

檐角铜铃在骤雨中发出凄厉的哀鸣,雨丝斜飞,打湿了她散乱的鬓发,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分不清是雨是汗。

“贺兰教主何必负隅顽抗?”韩狰的声音隔着雨幕传来,青铜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猫戏老鼠般的快意。

他缓步逼近,判官笔在掌心轻敲,“随属下回总坛复命,教主或会念在旧情……”

贺兰雪冷笑一声,绯袖轻振,将嘴角血丝拭去。

她目光扫过四周——八名无影蝠已呈合围之势,玄铁靴踏碎满地落花。

这些昔日在她面前战战兢兢的教众,此刻眼中尽是贪婪与兴奋。

“好一个念在旧情。”她声音清冷如冰,“贾千山也配提旧情?”

说话间,她暗中调息,却发现丹田如被掏空,仅存的真气如细流渗入沙地,难以凝聚。

雨势渐急,竹叶在风中簌簌作响。

贺兰雪忽然想起风喉洞中,阿篱为她煮的那碗姜茶——那丫头总说“寒雨伤经”,非要盯着她喝完才肯睡。此刻若有那碗热茶……

“动手!”韩狰突然厉喝。八道黑影同时扑来!

贺兰雪足尖一点竹干,身形如红蝶翩然跃起。

白绫自袖中激射而出,缠住最近一名无影蝠的脖颈,借力翻上竹梢。竹枝不堪重负,在她脚下弯成惊险的弧度。

“姐姐说过,居高临下,势如破竹。”阿篱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贺兰雪眼中寒光一闪,足下青竹猛地弹直!她借这一弹之力,绯衣翻飞间已扑向阵型最薄弱处。

两名无影蝠慌忙举刀相迎。贺兰雪袖中冰针激射,却在出手瞬间经脉剧痛,针势偏了三分!

本该封喉的冰针只没入对方肩头,那二人痛呼着退开,却未丧失战力。

“她撑不住了!”韩狰狞笑着挥出判官笔。乌光破空而来,贺兰雪侧身避让,笔锋仍划破她左臂。

鲜血顿时染红绯袖,在雨水中晕开刺目的红。

剧痛反而让她神智一清。她忽然意识到——这些无影蝠招式间总有微妙迟滞,似是顾忌什么。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贾千山那“完完整整”的命令。

“原来如此。”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突然不再躲闪,迎着刀锋直冲而去!

最前方的无影蝠果然收势不及,钢刀眼看就要劈中她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韩狰暴喝:“留活口!”那刀锋硬生生偏转,只削断她几缕青丝。

贺兰雪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身形如鬼魅般切入对方怀中,并指如剑,直点其膻中穴。

那人闷哼一声,如破布袋般栽倒。缺口已开,她正欲突围,却忽觉脚踝一紧——不知何时缠上的乌金丝已深深勒入皮肉!

“贺兰教主好算计。”韩狰阴笑着收紧手中丝线,“可惜忘了‘阎王索吧?”

贺兰雪踉跄着单膝跪地,雨水顺着她尖削的下巴滴落。

乌金丝上淬了麻药,寒意正顺着血脉上爬。她强撑着想要站起,却见四把钢刀已架在颈间。

“带回去。”韩狰俯身,青铜面具几乎贴到她脸上,“教主会好好跟你‘念旧情’的。”

贺兰雪冷冷注视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笑了:“韩狰。”她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你永远……当不上副教主的;你以为贾千山会留你性命?知道太多的人……”

韩狰身形微僵。

就在这瞬息之间,贺兰雪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箭直射他面具眼洞!

韩狰仓皇后仰,她趁机挥袖击飞最近的两把钢刀。

然而麻药已发作,她刚跃起便跌回泥泞。

四名无影蝠立刻扑上,将她双臂反剪。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腕间皮肉,她闷哼一声,却不肯示弱地昂起头。

“带走!”韩狰恼羞成怒地抹去面具上的血迹,一脚踹在她膝窝。贺兰雪硬生生受住,膝盖重重磕在青石上,唇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痛哼。

雨幕中,她被拖行着离开竹楼。

经过那株被撞断的青竹时,她看见自己破碎的绯袖挂在竹枝上,像一面残破的战旗。

“阿篱……”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忽然想起那丫头总说“留得青山在”。

此刻青山已远,她却莫名觉得,那抹月白身影或许正踏雨而来。

“快些!”韩狰厉声催促。

贺兰雪被推上马车,乌篷垂下刹那,她最后望了一眼雨中飘摇的竹楼——窗边青瓷瓶里,那枝野梅早已零落成泥。

马车颠簸在泥泞山道上,贺兰雪靠在厢壁,暗中运转所剩无几的真气。

麻药令经脉滞涩如堵,每次调息都如刀刮骨髓。她咬牙忍着,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别费力气了。”对面看守的无影蝠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这‘阎王醉可是专门对付内家高手的。”

贺兰雪闭目不语。

她想起贾千山密室中那些刑具,想起他折磨叛徒时愉悦的神情……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