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的手指还停在加密通讯界面。他刚发完灰雀的十六位编码,主控台右上角突然跳出红色警报。系统提示:西北基地航空管制区发现未授权起飞,机型是歼-20B,驾驶员是林野。
他没动。
他的眼睛从资金链模型移到副屏。战机已经冲出滑行道,机头对准教堂方向,速度越来越快。婚礼现场的画面也跳了出来:彩带还在空中飘,宾客四散逃跑,主持人愣在原地。林野没有接塔台频道,而是打开了公共广播。
一段民谣响了起来,吉他声很沙哑:“妈妈说,飞行员的归宿是天,不是地。”
江临川的右手悬在紧急干预键上方三厘米处。他没按下。他知道林野不会乱来,但这次飞行根本不在计划里。
战机猛地冲向教堂屋顶。
玻璃瞬间炸开,碎片像雨一样落下。安保人员立刻疏散宾客,没人受伤。歼-20B垂直上升,尾焰划破天空,在空中画出一个心形。地面雷达捕捉到异常能量波动,频率和敦煌玄铁矿的共振波段一致。
岑疏影走进控制室时,大屏幕上正回放心形飞行的第三遍。她站在两米外,高跟鞋的声音被机器嗡鸣盖住。她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江临川的手腕——机械表碎了,碎片扎进皮肤,边缘渗出血丝。
“他没申请航线。”江临川开口,声音很平静,“也没切断自动返航。但他绕过了所有权限。”
苏棠的技术日志弹出新记录:歼-20B机身激活了一种未知涂层,含76%纯度玄铁,纹路和第152章出土的青铜齿轮一模一样。护盾启动时,战机核心温度飙升,冷却系统失效。
“他在用自己的身体当导体。”江临川低声说。
监控显示,战机停在平流层边缘,高度米,远超正常上限。机身表面出现晶格纹路,像古老的铭文在金属上浮现。生命监测数据显示,林野的脑电波频率和基地地热裂变堆同步,心跳降到每分钟38次,血氧持续下降。
“这不是飞行。”岑疏影走到操作台前,取下胸前的航天纪念章,放在面板边上,“这是献祭。”
江临川打开共缔者认证界面。系统提示:请求来自X-9α-T2原型机终端,绑定身份为林野,验证方式是生物共振匹配。指令包是空的,只附了一段编码——和五年前林振海空难时军方服务器记录的最后心跳频率相同。
“他不是要飞。”江临川收回手,指尖离开按钮,“他是要把东西送回去。”
通讯频道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我不是在飞……我是在还债。”
然后信号中断。
地面站报告:战机能源读数爆表,护盾产生微弱引力扭曲,周围云层开始环状剥离。三秒后,所有数据归零。
江临川盯着屏幕中央那个静止的点。他手腕上的表碎片忽然发烫。裂纹里的黑色芯片微微震动,一闪而过星图投影——位置和战机最后停留点完全重合。
他抬起手腕,把碎片按向认证区。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维信号源,共缔者身份核验通过,可接收非实时数据流】
三维影像展开,是一段未来的画面:林野站在破损的机翼上,身后天空燃烧。他看着镜头说:“别让下一代再修飞机,让他们造能自己活的。”
影像结束。
主控室灯光闪了几下,轨道能量波动引发电磁干扰。江临川没看应急灯,只盯着手表指针——自从第161章坠机记忆重现后,它第一次重新走动。
“他通过了。”江临川说。
岑疏影拿起通讯器,准备叫医疗队。江临川轻轻摇头。
“不用。他还没落地。”
她停下动作。
大屏右侧刷新一条信息:高空残留的能量轨迹正在重组,心形尾迹云没有消散,反而向中心收缩,形成螺旋气流。卫星热成像显示,那片区域温度升高,空气电离达到雷暴级别。
江临川切换到军方深层雷达,发现平流层有短暂质量偏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高空悬停,但无法锁定实体。
他调出青铜齿轮数据库,输入当前坐标和能量参数。系统比对出唯一结果:明朝永乐年间郑和船队航海日志中的“天梭”现象——“夜见银线贯空,久而不灭,舟师谓之神机归位”。
苏棠的日志更新了:裂变堆共振频率发生偏移,新增谐波与林野录音里的吉他基频一致。进一步分析发现,整个基地地下岩层正在轻微震动,图案和歼-20B护盾纹路完全吻合。
“他在把飞行的记忆刻进地壳。”江临川说。
岑疏影走到窗边,望向远处天空。那片心形云还在,边缘泛着淡蓝光晕,像是被什么托着,一直不散。
江临川打开资金链模型,日内瓦的交易警报还在闪。他没关,只是把窗口缩小,放到主屏右下角。左手一直贴着手表碎片,好像那是唯一的连接。
通讯器响起周媛的声音:“江先生,司法部档案组确认了,生物密钥调阅时间是昨天凌晨两点十七分,操作员编号加密,但IP经过岑世昌名下信托基金的中继服务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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